莫时秋听到傅七想从成曲手上偷回击弦大吃一惊。
「这不叫偷,而是物归原主。」傅七将偷窃行为合理化,让莫时秋听的啼笑皆非,接着义正严辞地拒绝「不,既然我已答应人家以物易物了,便不能反悔。」
傅七皱眉以嫌恶的眼神道「大哥,你又来了,你那当官的脑子不能灵活点吗?」
「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东西既然已经给人家了,还偷回来成何体统?」
「大哥...」傅七还想劝莫时秋改变心意,但却被后者出言制止「别说了,这话就到此为止,没有讨论的空间。我们在这里等船来吧。」
傅七见莫时秋脾气扭,知道不管再怎么劝也无法让他改变心意。叹口气后一屁股坐在石礁上等船来,此时太阳正好斜照,余晖洒进河道将洞内映得满蓝,深潭在三条水道汇流下旋成一个巨大水涡,远观犹如一颗幽深蓝眼,迷幻难测。
傅七拿起一块礁石往深潭的水涡里丢,「噗通」石头一下子便沉入水里,像被巨大怪兽吞噬般。
傅七随后再丢入一颗石头道「大哥,接下来咱们要往哪儿去?」
「噗通」石头又往水底沈。
莫时秋看着石头沉入水里,内心也跟着往下沉道「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复辟党羽,不过先前我曾听顺天府的师爷徐和说过,当年惠帝余党尚有一人幸存下来,或许我们可以从那儿先寻起。」
「原来还有人存活啊。」傅七喃喃自语,并像想把深潭喂饱似的继续丢着石头,以致洞里全是石头沉入水里的「噗通」回音。
莫时秋突然转换话题道「对了,你找到『天无盗』了吗?」
傅七头没抬语带沮丧地摇头道「没找着,我寻遍了整个石室连个书皮都没找到,现在里头又灌满了水,这本无上秘籍如果真的在里头也早被泡烂了。」
莫时秋哑然失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过有人将窃盗之术写成秘籍的,而且还这么受到你们的尊崇。」
傅七抬起头来陪同傻笑,像在做无言的抗议般不发一语。
莫时秋见自讨没趣收起笑容,看着水道远处一个小黑点缓缓飘来,指着道「船来了,我们走吧。」
***
莫时秋上岸后带着傅七离开船阜前往应天府。
「待会儿我先到应天府一趟,依你的身份应该不便前往,我看你先找个酒楼待着等我。」莫时秋转头跟傅七说道。
傅七疑问「大哥去应天府做啥?」
「我此番上岛乃是应天府捕头林青帮的忙,现在要离开了总得跟人家打声招呼。」
傅七点头道「那我明白了,我先找个地方蹓跶去,待会儿见。」就在傅七准备离开之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里。
「莫大人!」
莫时秋见傅七脸上闪过异色,转过身去赫然见到唐庸正从对面街道向这里走来,脸上洋溢着喜悦。
「唐老庄主。」
唐庸来到莫时秋面前喜道「真巧,竟然在此碰到莫大人。不过你不是已经回京了吗?」
「喔,在下待会儿要去应天府找林青大人谈些公务,所以才会出现在此。」莫时秋临时找不到理由唐塞,先推林青出来挡话。
唐庸疑惑道「林青?大人该不会还在为傅七的事苦恼吧?」
傅七听唐庸突然讲到自己,眼珠子不安地转动一下。
莫时秋刚想要找理由,没想到唐庸却帮自己编了一个,立即点头干笑应道「是啊,虽然贵剑庄的太乙剑已寻回,但这人身上背负的案子实在太多,官府还在想办法将其缉捕到案,以厘清一些案情,所以才会连手应天府办案。」
「原来如此,我道大人还有什么事搁心此处呢?听您这么一说,那老夫就安心了。」唐庸此话意有所指,让莫时秋心里很不是滋味。
唐庸突然将注意力转到傅七身上道「咦!你身旁这位小兄弟身影熟悉得很,是否在哪儿见过?」
傅七闻言吓了一跳,深怕唐庸认出自己连忙低头闪避,莫时秋见状解围道「哦!他啊,他是我顺天府衙门新进的捕快,这次带他前来苏州出差,顺便见见世面。」
「喔,原来是新来的捕快啊,那可能是老夫记错人了。」唐庸斜眼睨视带点鄙视,接着转回话题道「太乙剑回归的事要再次像大人道谢,上次跟大人比试剑术时不小心伤了您,让老夫一直过意不去,今日恰巧碰见大人刚好可以跟您赔罪,还望大人见谅。」
唐庸再次触碰莫时秋的痛处,让后者尴尬笑道「没这回事,唐老庄主剑术无双,在下竟敢妄想讨教,自是自取其辱。况且刀剑无眼,比武的过程中总会有些摩擦,不碍事的。」
唐庸点头笑道「听莫大人这么说,老夫就稍微放下心了。」
唐庸说话时语气自视甚高,摆明瞧不起人,让身为局外人傅七听在耳里也颇不是滋味。
「对了,有件事顺便告知莫大人,再过几天便是闺女的文定之喜,到时若大人有空的话欢迎到剑庄来观礼,相信玲玲见到您会很开心的。」唐庸这番话让莫时秋内心一揪暗地紧握拳头,这点小动作全让傅七看在眼里。
唐庸见莫时秋没回话,自觉无趣地道「既然大人还有事要忙,那老夫就不打扰了,希望文定之日可以再见到大人。告辞了!」
唐庸话完作揖离去,傅七见莫时秋紧紧的拳头仍没松开,显然情绪仍未平复,开口酸道「你就为了这种人讲义气?」
莫时秋望着唐庸离去的背影没回话,傅七见状叹口气道「大哥,你办完事后自个先回京,我有件重要的东西忘了拿,要回龟仙岛一趟,到时咱们约在京城见面好吗?」
莫时秋突然回神转头道「你该不会想逃了吧?」
傅七听言大笑道「大哥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我虽然是个盗贼,但好歹也是个守信用的义贼,再怎样都比方才那位老头强多了。」
莫时秋听言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们就约三天后在京城朱雀大街旁的京宝楼见面,不见不散。」
「三天...」傅七盘算了一下后道「可以,就三天后在京宝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