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永乐十二年,漠北。
朱棣登基后漠北MGZ一直是北方之患,永乐八年为平定北疆,曾集结五十万大军率兵亲征,在斡难河大败鞑靼部可汗本雅失里,后挥师向东攻击该部东逃的太师阿鲁台。此役大败鞑靼部,使其元气大伤,不得不臣服于大明朝,每年依规朝贡,以换来休憩的机会。
蒙古部族向来以鞑靼部为首,该部臣服大明后另一部族瓦剌部趁机壮大崛起,并进军胪朐河伺机进犯中原。
朱棣为此再次亲征漠北,于永乐十二年六月在康哈里孩击败瓦剌族一部,七月再度进军土剌河前的勿蓝呼失温,瓦剌部部酋太平、秃勃罗等以马哈木为首,集结三万兵众依拖山势阻隔明军前进,企图于此决战。
朱棣与各将领齐聚大营军帐研拟战略。
「我军日前在勿蓝呼失温前哨,斩敌哨兵数十骑,捉了俘虏严刑拷打后,说出马哈木集结兵众大约三万藏于山林里,依我看来他们是想依托山势与我军对峙。」说话的是前锋军将领刘江。
「马哈木的骑兵没想象中强,若我军于入夜前强攻,一定可取这贼人首级。」另一前锋军将领朱荣非常有自信的道。
「朱将军说的没错,先前在康哈里孩交战时,瓦剌部的部队两下便被我军收拾掉了,犹如乌合之众,传言中MGZ最强的骑兵队也不过尔尔。」说话的人是朱棣的爱将王通,话完众部将复议声此起彼落,一面倒的认为应强攻取胜。
一直在旁观看的朱棣突然说话。
「众将军千万不要过于轻敌,你们难道忘了当年邱福是怎么兵败的?就是轻敌才导致十万精英化为乌有,进而造就今日北方敌患不断的局面。」
朱棣这话带有教训的意味,众将不敢有异言,全望向这位御驾亲征的大元帅,看他有何指示。
朱棣见大家都安静下来后续道「首先,敌三万骑兵藏于山林,隐实于虚,对我军而言不易侦查。再者,敌骑兵借地形之利居高临下,大有水下之势,我军想抵挡不易。第三,这附近地形多丘岭,我军局限于山谷间纵走,难以横向行动,易遭敌人伏击。光这三点,就可以知道马哈木非易与之辈,我们不该轻视,否则此战必败无疑。」
「大元帅说得很有道理,马哈木选此作为决战之地占尽地利,哪怕只有三万骑兵,对我军都是很大的威胁。」说话的是此次的大营大将柳升。
「嗯,还是柳将军你看得透彻,依你来看现在我军该如何应处?」
朱棣将难题丢回去给柳升,柳升细想后道「末将以为困敌于山、断其粮草、迫敌决战是为上计。」
「启禀元帅,臣李彬也赞同柳将军之计,愿领五百骑兵绕越敌军之后,断其后路。」
朱棣笑道「若是平常时刻,柳将军此计绝对是上上之策,不过咱们挥军漠北已过了大半年,现存粮草恐怕无法支持咱们打围攻持久战。」
「大元帅说得没错,现在我军粮草只够再撑一个月,若实施围困战的话,在敌人尚未粮绝之前,咱们就都会先成饿死鬼。」坐在朱棣右侧一直静观不语的将领突然发话道。
「喔,陈将军可有良策?」
「末将陈懋以为在我军粮草不足,及敌军已先至战场待劳的情况之下,唯有诱敌下山决战方是良策。」
「诱敌?如何诱法,敌人若已先占地利,绝不会轻易放弃经营已久的战场而受诱的。」王通质疑道。
朱荣跟着附和「没错!我若是马哈木也一定会继续以逸待劳,等待我军出现破绽之时,再发动总攻击。」
话完众人又开始你一句我一语议论起来,朱棣则握拳托着下巴静观。
陈懋在纷乱之时突然发话「若要马哈木上当受诱,则必须要有能让他不得不出军的诱饵。」
这时朱棣终于面露微笑,似乎已经知道这位大将心中的谋算。
「陈懋你就别吊大家胃口了,咱们都急死了,快说!什么诱饵可以让马哈木那贼人放弃地势之利而挥军出林。」刘江耐不住性子喊道。
陈懋冷静地缓缓道「能让马哈木动心,只有我大明朝的天子当诱饵方成!」
「什么!」众人听到陈懋要以朱棣当诱饵,全忍不住惊呼起来。
朱棣大笑道「陈将军不亏智勇双全,这良计跟朕心里所想完全一样。朕早已想好要以此策诱敌出阵,不过仍想听听各位大将军的想法,不知道陈将军所言之计,大家有没有任何异议?」
在场将领皆知朱棣本来就是马上夺天下的皇帝,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有如家常便饭,不足为奇,但是出阵当诱饵确实大胆了点,不过既然他都已亲口说出,谁还敢有意见?
朱棣见众将无异议,转头对坐在后头的皇孙朱瞻基道「孩子,从今天开始战场上所有的事你都必须用心学习。要记住朕的话,想当好皇帝不能只是每天上朝笔批奏折而已,要纵马上场杀敌,巩固疆土才算是个好皇帝,懂吗?」
朱瞻基点头道「孩臣知道了。」
朱棣满意地笑道「你会是个好皇帝的。明早跟朕上场杀敌去,内侍李谦会在战场上照顾你并教你该知道的一切。」
随后站起下达军令「众将领令!我军明晨对勿兰呼失温之敌发动总攻击,刘江、朱荣领步兵五千为前锋示弱于敌,引敌深入阵中。陈懋、李彬为左、右哨,合围深入之敌。王通、谭青领左、右掖,断敌后路。柳升、郑亨任中军,担任主力,朕领三千营骑兵机动诱敌。此役我军不取敌将首级誓不复返。」
话完众将同声大喊「领旨!」士气激动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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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元帅帐旁的随从帐仍亮着灯火,里头一位皮肤黝黑、体格精壮的小伙子正神情专注的擦拭一把透黑的厚背大刀。
「这么晚了还不睡,还在擦刀!」
小伙子听到有人出声吓了一跳,转头见是朱瞻基慌张地站起行礼。
「奴才叩见太子孙。」
「免礼,刀郎。」
朱瞻基正眼也不瞧他自顾自地指着黑色大刀道「这把刀就是爷爷的随身宝刀『无缺』吗?」
名为刀郎的小伙子恭敬地道「是的。」
「拿来,我使使。」
朱瞻基伸手要刀,但刀郎并没有听从,道「皇上特别交代没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碰无缺,尤其隔日要上场杀敌的状况下更是不容许。」
朱瞻基见小小一个刀郎居然敢顶嘴,怒道「皇上都就寝了,谁知道?拿来!」
刀郎依然不肯,站在原地不动。
朱瞻基见状一时怒火中烧,在京城连王公大臣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今天一个守刀的奴才居然敢忤逆他,怒喝道「我叫你拿来,听到了没!」
朱瞻基一个箭步伸手去抢。
刀郎碍于朱瞻基身份尊贵不敢碰触,见他伸手来抢只能转身躲避,但没想到一闪躲却让朱瞻基扑了个空失去重心,直欲倒地。刀郎见状心想若让皇孙摔个狗吃屎那还得了,急忙伸手拉住他的肩头。
没想到不扶还好,一扶更让朱瞻基恼羞成怒,反手一个巴掌甩向刀郎的脸,『啪』的一声,刀郎黝黑的脸上瞬间浮出一个鲜红掌印。
「好个狗奴才,竟敢碰我!」
朱瞻基伸手又是一拍,刀郎不敢闪躲,硬生生接下巴掌,以致另一边的脸颊也肿起一个红手印。
「狗奴才,你叫什么名字?」朱瞻基咬牙切齿地道。
「奴才侯骏。」
「侯骏,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奴才,连你也敢忤逆我,看回京后我怎么收拾你。」
朱瞻基话完使劲地往侯骏身上踹出一脚,后者受不住力跌倒在地。
此时帐外响起一声干咳,一人走进帐内。
「明天还要上场杀敌呢,二个娃儿还有精神玩耍?」
侯骏一听是朱棣的声音立即跪下磕头。「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安。」
朱瞻基也赶紧跪下,道「皇上万安。」
「二人都起来吧。」
朱棣看了二人一眼心里有底,也不问发生何事,柔声道「二个娃儿都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是,谢皇上。」
朱瞻基起身临走前狠狠瞪了侯骏一眼,侯骏挂上无缺后也跟着退下,心想「这次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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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马哈木阵营里传来急促的号角声,传令急忙进入元帅帐通报。
「明军现正于山下布阵,准备朝我军进攻!」
马哈木心想「终于来了。」
遣退传令后,马哈木走出帐外往观台走去,发现另外二个部族的首领秃勃罗及太平早在观台等候。
「情况如何了?」马哈木问道。
其中一位身型较小的部犹太平回答道「明军一大早就已在山下摆了个方阵,看来应该是准备朝我军进攻。」
「步兵方阵?」
马哈木轻蔑地看了山下一眼后道「哼!区区一个步兵方阵如何能抵挡我蒙古精锐骑兵,朱棣是老糊涂了吗?」
另一位体型壮硕的部犹秃勃罗提醒道「不要忘了,朱棣是曾经将鞑靼部逼入绝境的人,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马哈木手指山下敌军道「没错,你们看到那个山凹了吗?」
二人顺着马哈木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敌步兵方阵的后方有个被茂密树林遮住不甚明显的山凹,点头道「看到了。」
「我猜朱棣的伏兵一定藏在那儿。」马哈木道。
「敌人摆的方阵看起来真不怎么样,依我看应该承受不了我军骑兵一次的冲击,等到山凹后的伏兵杀出我早奏功归来了。」太平道。
「你们看!方阵左右二翼正在移动,看来像是要包围我们。」秃勃罗指着山下道。
马哈木大笑道「哈哈哈,朱棣想行包围战吗?真是可笑啊,这只会让他兵力更分散而已,就算他真有三十万大军也无法包得住我骑兵的冲击,等阵型溃散后我军将可对他各个击破,形成反包围。」
「你们看,明军真的围起来了。」太平跟着笑道。
「这事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朱棣征战沙场这么久,以他的军事才能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秃勃罗怀疑地道。
马哈木点头「确实如此,我们要小心朱棣这老贼,不知道他又要使啥诡计。不过就算他想强攻,只要我方坚守山头他就对我无可奈何,想仰攻这座山比登天还难。」
「叫兄弟们准备准备,听我命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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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坐在马上望向前方山头,本来一片漆黑的树林突然出现一些零星火光。
「看来他们已经动起来了。」朱棣道。
大将柳升看到这景象,点头道「我军的行动他们看到了,应该已经在备战。」
「嗯,就等讯号。可以传令叫他们行动了。」
「是!」
柳升回头向旗手道「点火!」
后方旗手领命后立即挥舞三面红色大旗,不一会儿隐伏在山脚下的明军突然浮现,朝山上的马哈木军营射出满天的火箭,数量多到照亮了整个夜空。
朱棣回头向侯骏道「走吧,上场杀敌了。」
侯骏递上『无缺』,随着三千营的数十骑骑兵跟在朱棣后方,超越步兵方阵后朝山上敌营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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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火啦!着火啦!」
马哈木阵营兵士看到营区着火一时慌张起来。
「朱棣这老贼居然想烧山逼我们出阵!」马哈木怒道。
「接下来该怎么办?」太平惊慌地道。
「莫急,这火一时半刻伤不了我们,叫兄弟们避开火点分区集结,听我命令准备朝山下冲刺。」
太平授命后离开观台下命令去。
「没想到竟用火攻。」秃勃罗道。
「哼!他以为火攻就能逼我们下山决战,朱棣老儿也太小看我们了,MGZ最擅长的就是打游击战,走了这山头还有另一个的山头,整个大草原都是我们的家啊!」
「要弃营嘛?」
「如果真的没办法,我们就带兄弟朝西冲下山头,过土剌河回老家去,一路上留点兵力引明军来追,等他们过土剌河后立即断他后路,再将其全数围歼于土剌河一线。」
「明军分散兵力包围我们,备多力分下挡不住我方骑兵冲击力道的。」
「没错。你下去告诉弟兄们我们准备向西面突围,等过土剌河后你领兵一部引明军深入,我和太平再分散绕越由二侧回击,一定要将明军一个也不留的全歼于土剌河。」
「等等,你看!」秃勃罗指着山脚下惊讶叫道。
马哈木顺着往山脚下一看,不敢置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明军大元帅朱棣居然单独领着一路骑兵正由山脚下往上仰攻。
「怎么可能!」
马哈木嘴巴叫着,但内心却忍不住雀跃。「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敌主将远离本阵朝上攻来,此时若对他发动奇袭,论速度我方骑兵更胜一筹,明军后方援军肯定赶不及救驾,就算他立即回头也回不了本阵,只要杀了朱棣,明军群龙无首下自然会树倒猢狲散,此役若胜,我马哈木的声势将如日中天,瓦剌部族统一整个大草原的霸业就不远了。」
「快!精锐部队先跟着我往下杀,你领其他的弟兄们随后支持。快啊!」
马哈木想到即将完成称霸的美梦兴奋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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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领三千营的骑兵速度飞快地往山头上的敌营冲去,三千营的成员虽然都是MGZ的降兵,但素质普遍不差且均身经百战,是明军阵内最优质的骑兵。
山头传来一阵铁蹄声正迅速的逼近朱棣。
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朱棣战场阅历丰富,不用亲眼看,光听蹄声就可以知道敌约数十骑骑兵正朝着自己而来,他深知这只是敌的先头反应部队,敌的主力将随后杀到,深入敌阵的他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紧张或不安,内心反而雀跃不已,因为他知道『敌人上当了。』
二军以飞快的速度接近,转眼间只剩下不到一里的距离。
「皇上!离敌军已不到一里,可以回头了。」一位三千营的将领驱马靠近朱棣提醒。
朱棣伏身贴在马背上双眼注视着前方道「时机未到再等一下,要接近到他连不追都不行的距离才能回头。」
就军事方面而言朱棣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在战场上与敌肉搏,其嗜血好战的程度绝对不下历史上任何一位皇帝或大将军。
二军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已经可以清楚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
「皇上!再不回头就来不及了。」先前提醒的将领大叫道。
「再等会儿。」
朱棣越趴越低,大刀无缺紧贴马颈,准备迎接来敌。
马哈木带头冲在本对的前方,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眼前的朱棣。此时二军距离已再接近半里,马哈木张弓搭箭瞄准朱棣,他非常自信只要再接近三个马步的距离绝对可以瞬间取朱棣性命。
马哈木心里默数「一步、二步、三......」
就在箭射出之际,朱棣突然调转马势向右急转,马哈木射出的箭仅削过朱棣的发鬓,射中后方一名跟进的三千营兵士,该名兵士中箭落马发出一声惨叫。
马哈木眼看煮熟的鸭子就在眼前,怎能让他飞走,立即吹哨领队左转继续追击朱棣。
双方骑兵在在树林里飞快追逐,一路上不少兵士不是被树木盘根绊倒,就是被横出的树枝扫到,加上马哈木在后亦射落几骑,到最后仅余十骑还跟着朱棣。
瓦剌部的骑兵果然较为精良,不消一刻已逐渐追上朱棣,眼看就要可以在出林前将其围歼。
马哈木再次搭弓瞄准朱棣,这次他不再冒然发射,而是等待一个可以一击必杀的时机。
时机霎那间说到就到,就在朱棣即将出林前,一棵大树突然挡在他的前头,朱棣为了闪避而减慢了速度,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马哈木等待已久的一箭倏然射出,快如闪电地钻向他的背心。
眼看朱棣就要中箭落马,忽然一人闪出挡在中间。
「皇上小心!」侯骏以身挡箭救了朱棣一命。
侯骏肩头中箭喷出鲜血,应声倒落在地。
朱棣虽没被箭射中,但还是被拖累速度而让马哈木给赶上。
朱棣想也没想的祭出无缺劈向应面而来马哈木,但没想到却被对方以精湛的骑术躲过,二马相错之下,朱棣趁机捞住中箭坠地的侯骏往反方向逃去。
朱棣策马改向如行于流水,眼看就要出林,马哈木急忙回转直追。
此时秃勃罗及太平的主力大军已尾随而到,马哈木内心盘算哪怕朱棣回阵,自己仍有足够的力量可冲进敌阵击杀朱棣再冲阵而出,遂把心一横领兵追了上去,誓要朱棣命丧于此不可。
朱棣果真奔回本阵。
马哈木举刀吶喊「兄弟们跟我来,今日不杀明朝皇帝,誓不回老巢!」顿时士气大振,加快速度冲向明军阵内。
明军的步兵哪承受得了瓦剌部精锐骑兵的冲击,一时溃不成军四处逃窜。
马哈木从人群的缝隙中见到心头肉朱棣就在前方不远处,脚夹马腹加快速度追去。
此时马哈木突然发觉,前方敌人的第二层步兵方阵怎会有条不紊的数组不动,好像老早就在等他似的,但杀红眼的他并不以为意,因为他心里明白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抵挡得了蒙古骑兵的冲击。
朱棣就在眼前!
就在马哈木准备冲进敌人第二层步兵方阵之时,他看到让他极为惊恐的一幕。
「神机营!快撤退!」
马哈木声嘶力竭的大喊要全军撤退,但已然不及,中军大将柳升早已等候多时,一声令下万枪齐发,马哈木的蒙古精锐骑兵纷纷中枪倒下,一时间人仰马翻,沙场顿时成了炼狱。
但更让马哈木绝望的事情还在后头,原本他可以趁神机营装填火药的空挡,再次整队冲阵杀出,但朱棣却连这点机会也不愿意施舍。
神机营火枪发射完后不装填弹药,立刻向二侧退开,原本已遁入本阵的朱棣再度领着数百骑三千营的骑兵从中杀出,冲入马哈木早已混乱的军阵中大开杀戒。
此时马哈木终于知道中计,想要撤退已无后路可撤,原本第一层溃散的步兵方阵,已重新整队由后方向中央夹杀,断了马哈木的退路。
马哈木一看大势已去,此时才后悔小看朱棣已然不及,生死存亡之际已顾不得面子,抛下秃勃罗及太平单骑趁乱向西突围。
不过就在马哈木准备突围之际,眼睛余光突然扫到一人,让他原本绝望的心再次死灰复燃。
这人就是大明朝皇孙朱瞻基!
朱瞻基趁着敌军大败之时,随着内侍李谦冲入敌阵杀敌,本想过过奔驰战场的瘾,但没想到死亡的威胁就在后头。
马哈木抽出马背上的弯刀从后突袭,朝朱瞻基的头颅割去。
事情来的突然,等到朱瞻基发觉时已然不及,弯刀冷冽的刀锋眼看就要砍中朱瞻基粉嫩的脖子。
「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大喝下侯骏从半空中双手高举大刀朝马哈木的后脑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