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听傅七把他跟「天无盗」罗森相比,开怀笑道「老朽怎敢高攀罗森呢?人家干的可都是大案子啊。」
傅七连连摇头道「不,前辈您客气了。虽然罗森从前元皇宫盗出七彩迷石而名震江湖,但他个性较为孤僻,向来独来独往、不问世事,所以给人的印象就是『盗功无双』而已。不过前辈你可不一样了,虽然干的案子没罗森般惊天动地,但你劫富济贫、乐善好施,所盗来的钱财全都捐给穷人,在他们的眼里你简直就是菩萨再世,就连官府私底下也对你的义举称赞有加,对您只有尊敬,而不像对其他的偷儿一样只有轻蔑。晚辈今日会想以盗为业就是受了你很大的影响,方才不知前辈的身份,对您无礼了,晚辈现在就给你磕头赔不是。」话完立即跪下给李达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你起来吧,老朽不习惯给人磕头的。」
傅七保持跪地姿势抬头问道「前辈怎甘愿屈居于此?」
李达闻言笑答「你认为这里不好吗?」
「不,不是不好,而是以前辈江湖上的地位,不应委身在这破房子里的。」
李达叹口气道「小伙子啊,有些事你日后方会明白,人间最好的福报就是享清福。」
傅七听完不能理解而摇头道「这点现在晚辈可能还不能体会,但我还是疑惑前辈为何会跟莫时秋有交集?」
李达嘴角上扬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知道了,今日我是因为认同你对莫时秋所说的那些道理才会现出真面目,况且我看你本质还不错想教你一些东西,否则事情过了,莫时秋来了,你走了,我俩还是二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傅七傻笑抓头道「前辈是说认同我偷太乙剑去回击弦这件事吗?」
李达点头笑道「不过我猜你应该不是真的拿剑去换剑,应该连击弦都是偷回来的吧?」
傅七讶道「连这都逃不出前辈的法眼!」
「那当然,不过我同你说啊,我们干偷儿的虽说见不得人,但总是讲道义的。对唐庸这种为富不仁之人,你的做法我表赞同,但既已偷出太乙剑了,就应当拿去换击弦回来才是。」
傅七点头道「晚辈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没错,但我真怕成曲不给换回来,所以才动手去偷啊。」
李达点头道「嗯,老朽讲的是理,至于实际上的应变就因势而异吧。」接着敲了一下椅子道「你先起来坐着说话吧。」
傅七听言起身拉了张椅子坐在李达面前,听后者续道「你知道你为何镖囊被我摸走了还没警觉吗?」
傅七使命地摇头道「晚辈自付应该不至于驽钝到连随身的东西被偷了还不自觉,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得不信,不知前辈可否指点?」
李达清了一下喉咙续道「你会如此不自觉就是过于轻敌。」
「过于轻敌?」
李达点头道「因为你一开始就见老朽身形佝偻且老眼昏花,内心便认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糟老头,此时戒心便开始松懈,老朽就在这个时机下手偷走镖囊。而且你知道吗?一般来说,人松懈完后会慢慢的建立起警觉心来,以后会更难下手,所以最好偷窃的时间点就是你刚进门,警戒心刚松懈之时。」
傅七如梦初醒似的点头道「哦,难怪。我才在说一进门后我的警觉从没松懈过,原来刚照面时会有这个盲点产生啊。」
「所以要你要成为成功的偷儿之前,首先便要学会『盗人耳目』。」
「盗人耳目?」
李达点头道「百盗不离本宗啊,将人眼耳骗过了,想要的东西自然会到手。」
傅七对李达所说的话反复咀嚼,听他继续说明「盗人耳目者则以易容术最为博大精深,易容术入门乃以外在之物换面更容,最常用者莫过以猪皮假面、剪发或更换衣物等外物更改外在容貌,再高深者则可以改变外在形体动作,如装瘸、变声等,不过这些都还是莫能以变化肌肉、骨骼的形状来改变外貌来得高明。」
「改变肌肉及骨骼的形状!前辈,要如何才能自由的变化肌肉及骨骼的形状?」
李达解释道「这就必须要先了解人体骨骼、肌肉的特性,及加上不断的练习才能做到了。」
「真的能藉由练习做到像前辈般随心所欲的变化外貌吗?」
李达点头道「那当然,只要知道技巧,人体内所有的骨骼和肌肉都能练成随心所变的状态。」
傅七听完一阵激动,跪趴在地道「前辈能收我为徒吗?」
李达笑道「你想学这门功夫得当然没问题,不过你得先去帮我完成一件事,老朽才愿意传你。」
傅七喜道「前辈请说,不管什么事晚辈都一定排除万难的去帮你达成。」
「把耳朵凑过来。」
傅七听言起身将耳朵贴近李达面前,后者趋前在其耳边低语,语毕傅七脸上突现惊讶,惊呼道「前辈要这东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