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叟由TJ东出渤海走水路往北,至辽东上陆后再北上建洲,以避开东厂等闲人的耳目。
孤叟这辈子待在海上的时间比在陆地上多,与郑和南下西洋是他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
六次航行西洋,规模最大曾率二百四十艘战舰宝船及二万七千名船员,曾到过真腊、古里、暹罗、苏禄、彭亨及榜葛剌等三十几个国家,最远到十万八千里外的木骨都束,那是个境内皆是荒漠的国土,人民皮肤黑如木炭,衣不蔽体的落后番邦,土壤贫瘠少有作物,国民以畜牧为生。
孤叟站在船首任由海风吹拂脸庞,风中夹杂海水的咸味让他感到自在,虽然身体已经不起岁月的催老,但精神状态仍然停留在年轻时的活跃,他感念郑和不嫌弃他老迈仍然重用他,虽然此次的任务危险至极,但他却想尽力完成以回报郑和的知遇之恩。
「或许干完这一票就可以退休享享清福了,人生过得如此精彩已不枉矣。」
港口出现在海平面的一端,孤叟返回船舱拿回随身细软准备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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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骏随着梅儿返回大雪山时天已亮白,或许是累了又或者是尴尬所致,一路上仅默默的跟在梅儿后头没有太多的交谈。
二人一路来到大雪山北巅的一面山壁前停下,几只黑色猿猴不怕生的趋前围着他们,其中一只独特的白猿更是兴高采烈地扑倒在梅儿怀里撒娇,侯骏一眼便认出它就是之前从莫时秋怀里偷走黑梅的『黑毛』。
黑毛逗的梅儿咯咯大笑。
「好了,黑毛。下去!」黑毛没有听话下马,反而更加耍赖地躺在梅儿身上要求搔痒。
梅儿使劲地抓了黑毛几下后道「好了,下去吧!」将它抱起放在地上,转头对着侯骏道「过了这片山壁就是『百花谷』了。」
侯骏环顾眼前这片山壁,高耸入天,壁面光滑平整布满冰霜,二侧延伸到底为悬崖,看不出有进谷的通道。
「梅儿姑娘,我看这山壁没入口哪!」
「谁跟你说从山壁入谷的?跟我走吧。」
梅儿下马往山壁右侧走去,侯骏尾随走到悬崖,一眼望去深不见底、林木满布。
「要往下走吗?」侯骏疑问道。
「当然不是,你看那里,我们要从那儿上山谷。」
侯骏顺着梅儿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陡峭的山壁上建有一条狭长的栈道,一路向上直到山壁顶端,栈道宽度狭窄到仅能容纳一人行走,且因年久失修只有一半长的栈道尚有木板可供踏行,余一半长则是连木板都没有,沿途几乎没有手扶的地方,仅能靠山壁上的凿洞或是斜插出来的树枝攀爬,看起来险峻异常,稍不小心便会跌落悬崖而粉身碎骨。
「只能走这栈道?」
侯骏虽然已知道答案,但还是不死心的向梅儿确认是否有另外进谷的方法。
「是的,进百花谷就只有这条路,其他没了。」
侯骏仔细端量栈道及山壁,道「起初我还以为百花谷不是在山壁后面,就是在悬崖下方,没想到竟是在山壁的顶端。这栈道不但道面窄小,还积着一层薄冰,轻功不好的人根本别想要登顶进百花谷。」
梅儿调皮笑道「那你是属于轻功好的,还是不好的?」
侯骏被这么一问,很认真的回答「在下若一身轻便,登顶入谷应该没什么问题。」
梅儿手指莫时秋「若背上他呢?」。
侯骏摇头道「若还要背个人的话那肯定不行。」
梅儿笑得犹如风铃「那你的轻身功夫还不如黑毛呢。」
「黑毛?」侯骏疑惑地看着黑毛。
梅儿点头道「是啊,你可别小看黑毛,它从小在这片山谷长大,地势熟的很,百花谷里很多日常用品大多是靠他们背上去的,背个人上百花谷可难不倒它们。」
「真的没问题吗?」
「你放心吧,就把时秋交给它们吧。」
「那这二匹马儿呢?它们也是黑毛背吗?」
梅儿没好气地道「怎么可能!猿猴如何能背着马上谷?你背给我看。」
侯骏嘟哝道「我还以为黑毛这么神呢?」
「你说什么?」
「喔,没什么,我说来的沿路上离这儿不远处有一座岩洞刚好可以遮风避雨,我看先把二匹马儿先安顿在那儿吧。」
「好,就这么办。」
侯骏将莫时秋从绝尘背上卸下后改系在黑毛身上,并将二匹马牵到岩洞安顿好,一切就绪后随着梅儿展开轻功登上栈道,前往山壁顶端的百花谷。
沿途侯骏不时回头关心黑毛及莫时秋的状况,只见黑毛身手矫健的在栈道及峭壁上交互攀爬,动作甚是迅速敏捷,遇到较难着力的地方,几只同类还会相互帮忙推拉,攀登峭壁的过程如就像梅儿所说的「如履平地」,这才放下心来专注登壁。
登上山顶后眼前景色突然开朗,侯骏整被遍满山谷的花红草绿景色给震摄,想不到被冰封的山壁顶端竟然一片绿意盎然,若不是刚从雪山上来还会以为来到了春暖花开的江南。
「这景色怎么会出现在极寒的雪山里?我是在做梦吗?」
侯骏不能置信的问梅儿「我们是在大雪山吗?」。
「是啊!要不然我们在哪儿?」
「太不可思议了,这里分明是在江南。」
梅儿笑得灿烂道「你醒醒吧,这儿就是雪山北巅。走吧,我们进百花斋找姑姑去。」
梅儿拉着侯骏的手往前走,而侯骏也已经习惯她的直率不再尴尬。
「梅儿姑娘,这些花儿怎么会生长在雪山的冰冷气候里?」
「你不觉得在百花谷里并不感觉冷吗?」
侯骏听梅儿这么一说才突然惊觉,百花谷的气温有别于外面大雪山的寒冷,在这儿温暖极了。
梅儿续道「百花谷虽然位于雪山北的巅,但这里的地底热气却异常的旺盛,冒出的地热温暖了土壤改变了局部气候,所以才能栽植花草。而且在谷里『地热天冷』的特别环境里头,特别适合栽种些特殊植物种,你之前所看到的黑梅就是其中之一,全天下就只有百花谷这里可以栽植的出来,其他地方均没有这种天候土壤的条件。」
「难怪梅儿姑娘当初才说是我们偷了黑梅而非黑毛,原来全天下只有这里才长得出黑梅啊。」
「没错,所以我没错怪你们吧。」
侯骏无言以对只能尴尬的笑。
「待会我们会经过『花神泉』,那是百花谷唯一的水源,冒出的泉水甘甜温润,喝起来极为爽口,姑姑常说这泉水是老天爷的恩赐,谷里所有的动植物全仰赖它维生。」
二人步行没多久梅儿突然指向远方道「你看,那儿就是『花神泉』。」
侯骏顺着梅儿手指方向望去,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水池不断的涌出泉水,周遭环绕着一条条井然有序的水道。
二人走近花神泉。
侯骏问道「可以喝喝看吗?」
「可以啊,你试试看。」
侯骏蹲下后以手舀水而饮,泉水入喉果然如梅儿所说般的甘甜温润,饮起来十分舒服。
「这水真好喝,感觉很容易被身体吸收,特别解渴。」
侯骏欲罢不能,再喝了几口。
「哈,我看你是口渴了吧,可别把我们的水给喝光了。」梅儿边说边笑声音宛如银铃。
「姑姑说此泉附有疗效,可以拿来炼丹制药,常喝对身体很好。」
侯骏以衣袖擦去残留在嘴边的水珠笑道「看来我该多喝点。」
「如果你长住下来,不愁没得喝。走吧,咱们先去见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