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宝还是小狗的时候,非常乖巧,它跟詹星野睡一块,来便便了,自己跳下床,穿过大门旁边专门给它挖的狗洞,到野地排便,然后回到床前,唧唧汪汪叫着,半睡半醒的詹星野把它搂进被窝。
有时候半夜詹星野被闹醒了,麻宝在吸吮他的耳垂,麻宝肚子饿了总会这样。
麻宝不让人碰是在它被阉割后的那一刻起。
麻宝还没老就死了,是被狗贩子毒镖刺中而死的。
老詹忘不了麻宝死前的光景。
那天,突然门外传来麻宝急促的叫声,接着麻宝冲进屋里,每个房间都跑一遍,像是在找谁似的。最后麻宝直立起来往老詹怀里扑,而后在他腿上乱蹭,非常急促,像是麻狗马上要登机出国,来告别似的。
老詹感觉出来这很异常。果然,麻宝异常兴奋一阵之后,开始哎叫,嘴巴里吐出白沫,随后四肢一软,趴在地上。
老詹急坏了,赶快去到来一碗酽茶,往麻宝嘴里灌。可是根本灌不进去,它嘴里不断吐白沫。老詹夫妇慌乱无措。
麻宝四肢慢慢伸直,变得僵硬,呻吟哀怨而缓慢。它的眼神囧囧放光,像是灵魂在从眼睛里逃逸而出。
突然麻宝回光返照,它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向左转三圈,再试图向右转圈,终久站不稳了,到底瘫在地上,照旧蜷起来,嘴巴埋在腹部,安详的死了。死的那一刻还不忘保持自己一贯的怪习惯。
老詹看着心里难受,禁不住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老詹愤怒了,他从阁楼摸来土枪挎上,奔跑出去,要找狗贩子算账。
果然,有5个狗贩子在老詹家附近鬼鬼祟祟,老詹看见他们,边朝天放了一枪。老詹开始往枪杆里灌火药,准备来第二枪。
狗贩子吓得连滚带爬跑上国道,开车仓皇逃跑。
麻宝死后不到一周,詹星野放寒假回家,吃晚饭的时候,突然问起麻宝:怎么没看见麻宝?每次回家都是它大老远接我的。
老詹哄他说:麻宝跟着你二爹带走打猎去了。
不会吧,麻宝连刺猬都怕,它怎么敢咬野牲口啊?
……
没过几天,关雪彤放寒假从市里爷爷家回到爸爸妈妈身边,照例带着寒假作业去詹星野家玩儿。
关雪彤每次到詹星野家都要隔老远就喊怕狗,詹星野要么把狗管好,要么直接去接她。
然而这一次,她一点都不怕了,因为听他爸妈说老詹家的麻宝死了。
詹星野正在火垅里烤番薯,突然关雪彤不声不响在背后大喝一声,吓他一跳。
詹星野问:你这次来怎么没喊我先把麻宝管好你再来?
关雪彤脱口而出:我爸说麻宝死掉了,不是吗?
詹星野跑去质问老詹,老詹瞒不过去,就只好说实话:麻宝在竹林子里头,你去看看它吧。
詹星野知道他家屋后有片小竹林,赶紧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