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星野怎么会因为出丑而死心呢?他依旧周末在广场上等待,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的肩膀会被黄菲菲从他背后轻轻一拍,然后她惊奇的说:你也在这呢!他回答:是呢,真巧啊。
就算永远等不到这一场对话,那他也想在她推开窗户俯瞰夜景的时候,自己成为她视野中一抹未知的风景。——这是他的执念
与其浑身是劲在广场上发疯,不如把劲儿耗尽再到广场等待。哈,做运动减肥!正好迫切减肥。
除做运动之外,他还给一个拉煤球的大叔搭手。在詹星野差不多固定时间从关雪彤家回去但总会在路上碰见那个拉煤球的大叔。
大叔看起来五十来岁,瘦骨嶙峋,头发花白,皮肤和衣裳都是煤炭的颜色,他勾腰驼背拉着整整一木板车煤球,遇到上坡路,他只能走着S形路线,卯足劲,肩膀上的绳索勒进皮肉,他的身体几乎贴在地面上……
为了上最陡那一段上坡路,就在大叔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得出木板车轻了一些,一鼓作气上了坡,回头一看是个学生娃。
把木板车停靠住,大叔拿汗衫擦一擦额头上的汗,向着詹星野黑漆漆的脸上露出了一排白牙。
上了坡也就过了文化广场很长一段距离,詹星野喘着气一路小跑,来到广场,稍稍休息就开始利用公用体育设施来锻炼身体。
在学校的早操,詹星野一改常态,不再是摇晃几下做做样子,而是活蹦乱跳地做早操。
夏天天气越来越热了,偏偏早操时间,太阳照到操场,学生懒洋洋的一大片,远远没有大妈们跳广场舞那般精神。
第三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第一节,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也难怪,原因在于,广播体操播放本身就单调,哪里有《最炫民族风》那样激情四射?
同学们都懒洋洋的伸伸腿,动动胳膊,而且做得一点也不整齐,乱七八糟,都没人按节奏来。监督做早操的范老师气死了,向着队伍大吼着问:怎么了,你们一个二个都没吃早饭吗?
突然范老师眼睛一亮,他发现懒懒散散的队伍里面,有个胖小子做操做得带劲儿,就像一缕活泉注入一潭死水。
范老师本人也是个胖子,又胖又矮,常常不声不响从队列里面穿过,有学生被挤了一歪,才发现刚过去了一个人。
范老师把詹星野叫到队伍最前面,背对着大家带操,以他的动作为示范,后面的队伍跟着做。
这下子,詹星野更带劲儿,做跳跃运动时,几乎要震颤大地,每次落下,脚下腾起一阵灰尘。
他听见背后女生的笑声时,不仅打了一激灵,他想起来,高二文科班在队伍最前面,而文科一班在最前面,女生又排在男生前面,那么可以推断,黄菲菲就在他背后五米之内,而且正在“欣赏”他的背影呢。
于是,詹星野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要让你们看到,下学期站在这里的我,一定是个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