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妈顺手在路边自家菜园里拧了一抱黄瓜,给三轮车师傅扔车里,说蹬车的也不容易,不能白干活。
俩学生娃也在菜园里挑了两只嫩黄瓜,美滋滋的啃着,向家里走去。
一个幽静的山麓,一座不大的“明三暗六”的石头房屋,旁边一棵大树,树冠巨大如一个蘑菇云,门前是一片田园风光,生气盎然的菜畦,绿油油的玉米地,田埂上的石头和蒿草,荒野的青草野花……
凉丝丝的风从每一片叶子底下吹来,拂面如丝绢。
知了的鸣叫漫山遍野,每棵树上都是热闹的,随便对树蹬上一脚,总有好几只黑家伙飞走,还拖着长长的尾音。
詹星野到了黄菲菲家里,他特别勤快,抢着做事,挑水,劈柴,洗碗,还帮着舀大粪浇菜,不嫌脏不怕累,那殷勤劲儿就像是第一次登门的女婿。
菲妈张罗了满满一桌菜。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詹星野告别,黄菲菲留他在她家住,菲爸也挽留,菲妈已经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
照例是恭敬不如从命,詹星野就留下了,却又诚惶诚恐。这个夜晚,注定很紧张,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绝对不能引起任何一丁点误会啊。
光秃秃的石头房子大窟窿小眼的,詹星野纠结着洗澡可咋办,这时候黄菲菲刚洗完澡,穿着薄薄的睡衣,边用毛巾擦头发,边告诉詹星野洗澡的地方在屋后面的小瀑布下面,她爸妈已经洗完睡觉了。
詹星野一个人鬼鬼祟祟走到屋后面,果然那有飞瀑拍击地面的声响,隐隐约约有微微泛白的水流从高处落下,他发出吭咔的声音示意他的到来,接着蹑手蹑脚走近瀑布。
晴朗的夜晚,月亮还藏在山的背后,只能从对面远处的一抹亮色里,窥见她羞答答的目光。
到了瀑布跟前,看清楚了,那是五六个大竹槽从附近的山沟里引来的水流。詹星野再确定一下四周没有人,然后才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到瀑布下面洗澡。
远远近近的蛙声叫得起劲儿。知了的阵势早被压下去了,只有偶尔几声鸣叫。
突然看见房屋拐角处一束手电筒的光晃过,还听见几声狗叫,接着是黄菲菲的声音:在洗澡了吗?
不知是瀑布太凉,还是太紧张,詹星野接连打了几个寒噤,赶紧抱膝坐着,丝毫不敢舒展身体,也不敢出声。心里不停祈求:你想怎样?千万别过来,我可是清白的……
老黄汪汪汪叫着来了。詹星野有点不知所措,试想黄菲菲也来了。
老黄叼着一叠衣物,放在瀑布旁边的草地上,汪汪汪对着瀑布叫几声,似乎在提醒:咯,干净衣服在这,洗完澡换上。接着把詹星野的脏衣服叼走了。
显然,是黄菲菲叫老黄这么做的,她自己没有来。詹星野这才放松,舒展了身体,麻溜儿的洗完澡。
完蛋,内裤也被老黄叼走了。而老黄叼来的一叠衣服,竟然是一条裙子和一条女士花边内裤。有没有搞错?
詹星野看了都脸红,都不好意思用手去碰,更别说穿在身上了。但是,总不能光溜溜的回屋里吧。他尴尬得恨不得裸奔回学校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