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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报仇

绛邑县位于襄陵和闻喜县之间,和临汾县隔汾水相望,也是河东围困白波谷的一道据点。

现任县令叫程德,从林昆打听到的情况来看,此人贪婪暴虐,巧立名目,私加税赋,勾结豪强,危害一方,绝对是个害民之贼。

林昆来绛邑就是评估一下当地情况,好定今后行止,此次意外和程德之子冲突,还杀了他们这么多人,以程德的风评来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对这,林昆并不担心,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也有上千号人,好好设计一番,未必就怕了程德。

除此外,林昆还有另外一番考虑,如今他已经决意为自己的未来拼搏,首要就是招揽人才。如今乱像虽然呈现,但毕竟朝廷威信还存,世家大族势力仍然巨大,以至不少出身平民的人才流落于野。

此次意外遇到许褚,又见识了他在战场上的威风,自然动了招揽心思,不过他现在只是区区一个杨县亭长,比许褚的白身也好不多少,根据历史了解,许褚的家族就算不是当地豪强,也是当地大族,同宗子弟众多。

若是平常,许褚未必愿意跟随自己,但如今得罪了官府中人,有些事情就由不得他,只是他脑袋不太灵便,这些问题还需要和华佗交涉才是。

如今许褚已经出现,却不知典韦大哥又去了那里,为何这么久都没音讯?

想起典韦,自然也联想起关二哥,记得他的家乡在解县,若有暇还是派人过去瞧瞧,如果能招揽到他,足比千军万马。

“公子,那位妇人醒了!”

林昆回过神来,扫了一眼在荆棘丛中哼哼乱叫的胖青年,转身走到那个少妇前。

少妇正在整理衣裙,不时低声哀泣,越增其楚楚可怜之态。当她察觉林昆到来时,移眼望来,竟让林昆大有惊艳之感。她的神情已经恢复平静,虽眼眶通红,但不复先前扭曲悲愤,秀丽妩媚之姿绽露,肌肤白嫩,身段丰腴窈窕,尽显美妇风情,还有一种妖娆神韵,让人从心底生起一种爱护和zhan有的yu望。

林昆看的大为意动,如此美色也难怪会被他人窥视,别的不说,就凭这个少妇的风情,就不禁让自己刮目相看,这还是她遭遇大难才得解脱,若是她往日,还不知如何诱人,怪不得那个程胖子要霸王硬上弓。

这女子还真有这本钱。

少妇见林昆直盯着自己,先是脸上一红,涌出几分羞涩,随即却想起自身的处境,又翻腾起恐惧和悲痛,她的丈夫友邻都被人所杀,连房子也被人烧去,独独留下自己一人,不知该如何生活下去?

自己姿色已经遭来大难,若眼前这个体健英武的年轻人也起了别样心思,那该如何是好?

对未来生活的无助,对自身的担忧,还有亲人横死的悲伤,让少妇心乱如麻,脸色苍白的望着林昆,眼中充斥着恐惧和悲切,惊怯的表情凄婉哀伤。

林昆的心被深深刺痛一下,这种表情让他差点心神失守,连忙转过目光,低垂视线道:“夫人如何称呼?离此三里多地有个小村子被人所毁,不知夫人是否知道线索?”

话还没说完,美妇就像被触痛一般的嘤嘤痛哭起来,悲痛绝望。

林昆没有劝解,默默看着她痛哭出声。

乱世女人永远最为可悲,如果一个女人拥有出色的容貌,却没保护自身的力量,那就尤为可悲。美丽的女人如同各种资源一样,永远向上位者集中,嫁给平民的美女,少有善终者。多少让人扼腕叹息,悲愤莫名的故事无不指明这点,上位者的贪婪永远都没至尽,无论时代多么发展,这点始终没有改变。

不少人都说,战争让女人走开,可翻遍史书,没有一次战争能让女人免受伤害。战争的本质是残酷血腥的,没有半点人性可言,它留给人类记忆太多苦难,可没有一次能让人类永远记住战争的可怕。战争从根本上就是违反人性的,而女人在战争中也只是一种战利品,她们一旦被战争所俘虏,所遭遇的处境比男人更为悲惨,不仅仅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还有最为残酷的人格毁灭性蹂躏。

战争无法让女人走开,恰恰是战争让女人承受了更多的苦难。特别是异族入侵,那些被当做货物运走的女子,捆缚枷锁,和奴隶无异,任人猥亵淫辱,还有大批女子充做军妓,供人发泄,受尽折磨虐待,死的凄惨羞辱,可有半点让女人远离战争的迹象?

女人,只有在和平时期才能绽放自身的光彩,战争只能毁灭女人而无法让女人走开。

这才是战争和女人的实质!

也许这次遭遇对林昆来说并不是一次战争,但他从眼前这个女子的绝望悲切中深深懂得战争和乱世对女人的含义。思绪一时想的很远,想起莫名来到这个世界,想起朝廷上的不作为,想起地方官府的暴虐,想起官场上的互相陷害,想起地方豪强的贪婪。

乱世不是突然降临的,它是一个政体矛盾发展到顶峰的爆发,就像一个肿瘤病人到了晚期,只有死亡才是终结。

自己要在这乱世中立足,武力是必不可少,也是关键手段。

要让这个少妇的遭遇不在自己身边上演,只有强大的武力才是最有效的手段,除此外,一切都是虚假的。

少妇悲切痛哭,林昆默默思索,两人相对而立,情形颇为怪异。

徐晃看了一眼,没开口,盯住仍在痛叫的肥胖青年,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至于典韦却是若无其事的站于一边,呆滞的样子让人无言。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少妇停止哭泣,哽咽的看向林昆,对面这个沉稳的年轻人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安心感觉,他站在旁边,就算不说话也能给人一种莫名的鼓舞,加上痛哭一番,坎坷心情缓解不少,就连心志也似乎坚强了许多。

林昆目光凝结,心思转过来,望向少妇语气尽量放的轻柔:“这位夫人不用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想问你一些情况。”

少妇红肿的双目扫过,迟疑片刻,终于点点头,哽咽悲伤的将一些事情讲述出来。

这位少妇本家姓贾,夫家姓魏,就住在那个被烧毁的无名小村中。今日天降横祸,她和夫君进城置办货物回来,不想被闲逛到此的绛邑县令之子程明,也就是那个肥胖青年撞见,顿时惊为天人。

程明当即要将她掳走,自然和其丈夫起了冲突,而村中邻居也来相帮,结果惹的程明发了横性,暴虐之下喝令他的随从杀了她丈夫,还将小村中人杀个精光,最后一把火点燃了茅屋,掳走了少妇。

在路上的时候,少妇拼死反抗,高声怒骂激怒了程明,被他弄到这个树林中淫辱,若不是林昆赶到,少妇定然被程明所辱。

少妇说的悲悲切切,泪水涟涟。

林昆知道始末,心中愤恨越炽,一股邪火充斥胸中,望望不远处还在荆棘丛中哼叫的程明,眼中闪过一道冰冷杀机。

回过头来,神态柔和的看向少妇,尽量放缓声音道:“程明就在那里,我为你报仇可好?”

少妇神情一怔,惊疑道:“公子说的可当真?”

林昆微微一笑:“夫人稍等一会!”说完走到程明身前,踹了几脚,提起他到一边审问。

程明口中所述和少妇所言相差仿佛,还多了些其他恶迹,也许是察觉林昆越来越明显的杀机,程明惊恐之下也不忘威胁利诱:“……我爹和太守王大人相交莫逆,若你伤我,整个河东都不会与你甘休……你放了我,不仅我爹不会追究此事,我还可以让我爹给你个职位,到时金钱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林昆嘴角上翘,露出一丝残忍和讽刺混合的怪笑:“哈哈,程公子还真大方,不过本人虽然无耻,但也不敢和你们这样的禽兽为伍……”话音未落,突然抽出大刀,抹过程明的脖子。

程明的肥脸上充满惊讶和错愕,还有不敢置信的恐惧和绝望,发出几声无意识的呃呃声,捂着狂喷鲜血的脖子倒下去,肥胖的身体抽搐几下,倒毙当场。

少妇此时走了过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先是双目圆睁,随后却是疯了一般的扑过来,对着程明的尸体拳打脚踢,肆意蹂躏,到后来竟是抢过林昆的大刀,对准尸体一阵乱剁,将程明砍个稀烂。

空气中血腥味越发浓厚!

当将程明的脑袋砍下来后,少妇浑身染血,发出急促的喘息声,手腕发抖的扔掉大刀,宛如失去浑身力气一般的歪坐于地,痛哭起来。

林昆没有劝解,招呼徐晃,许褚二人将场中收拾一下,收拢了能用的诸多兵刃和物品后,挖了个大坑将这些人埋起来,却没管程明的尸体。

做好这一切后,林昆让徐晃去将华佗等人叫来,才走向哭声已停的少妇,轻描淡写道:“魏夫人大仇得报,今后有何打算?”

擦擦脸上泪水,少妇勉强站起身行礼,嘶哑着嗓子道:“多谢公子帮婉柔报此大仇,如今婉柔夫家已没,幸爹爹还在,祭奠过夫君乡邻后,只有厚颜先回娘家安生些日子,再做打算。”

林昆暗暗点头,此女到也坚强,不禁升起一股敬佩之心,也许是习惯使然,林昆对那些独立坚强,遇到大难后不寻死觅活,坦然面对生活苦难的女人非常欣赏。

看看少妇染血的衣衫,林昆爽然道:“那好,我送夫人!”

少妇凄美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微微点点头。

林昆一笑,带着少妇离开树林,许褚裂开大口笑了下,大步跟上去。

不过片刻,林中只剩下一片血泥,还有程明已经变成碎肉的尸体,一切都恢复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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