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冉叹息,把感情放在叶绍天身上简直是浪费,她拍了拍孟小小的手,以示安慰,“吃饱了么?要不要再叫点别的?”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谁都能听见。
叶绍天扭过头,对孟小小笑,“随便叫,我买单。”然后又扭过头,和袁沫说笑。
孟小小的眼里闪着泪花,小声道:“我吃饱了。”
“好,那可以买单了。”戚小冉招手叫服务生。
袁沫忽然拉住她,“别这么快买单,我还没吃呢,要是吃完了,你们就先走吧。”
戚小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怎么说的出口?戚小冉甩开她的手,冷冷说道:“袁小姐,我们并不熟,请你不要老是拉我的手,我不喜欢与别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还有,我叫戚小冉,请你下次叫我的时候带上姓,我不想让别人误会咱们的关系很好。”她看向叶绍天,语气不善,“叶先生,我想作为男朋友,女朋友吃饱了,你是不是该履行责任,送她回去了。”
叶绍天勾唇一笑,他还以为戚小冉是好学生呢,原来也是浑身长刺。他笑笑,她送西装的那天不也是与他一阵交锋,想必在戚小冉眼中,他还不如赵文楠。
叶绍天看着戚小冉,很仔细地看,这是他第一次端详戚小冉。他发现其实戚小冉长得很不错,接近苍白的脸色,让人心疼,很想把她拥到怀里好好保护。眼睛很干净,清澈地能看见自己的脸,要是她说话不是这么火药味浓的话,叶绍天想,他真的想跟她开始一段恋情。
戚小冉忽然靠近叶绍天,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多大胆,眼睫毛几乎碰到叶绍天的眼睑,鼻息里全是青草的香水味,“请你好好对你女朋友,叶先生。”她毫无畏惧地盯着他的眼睛,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无。
叶绍天能闻到她的发香,似兰,很清淡。他这才发现,戚小冉竟然没有用香水。
忽然戚小冉皱眉,手臂一痛,被人拉开,“不要在我面前离别的男人那么近!”赵文楠紧紧拽着她的胳膊,咬牙说道。
戚小冉笑起来,她说:“赵先生,你的女朋友在那!”
也许是戚小冉异常的举动让她们吃了一惊,孟小小和袁沫都呆愣愣地看着戚小冉,像是看到了怪物。
叶绍天拉开赵文楠的手,“对女孩子要温柔些,她的手臂快被你攥断了。”
赵文楠邪逆一笑,“好像不关叶先生的事吧。”
叶绍天耸耸肩,很无辜,“你看到了,她是我女朋友的舍友,而且极力维护我女朋友,我想我也应该对她好一些。”
孟小小惊喜地看着叶绍天,依偎在他身边,“阿天。”
叶绍天攥住赵文楠的手腕,手指收紧,赵文楠哎呀一声松了手。叶绍天顺势一带,戚小冉整个身子后仰,险些撞在叶绍天怀里,她急忙挣脱手,“我说了,我不喜欢与别人接触。”
叶绍天笑笑,“你们该回去了。”他叫来服务生,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粉红色的钞票,“不用找了。”扭头就朝门外走。
忽然脑后一阵冷风,叶绍天回头的同时,抬起右手,正好挡住赵文楠挥来的拳头。
赵文楠见袭击不成,复又挥过另一只手,叶绍天很轻松的接住了,“这不像是一个学生该有的行为,你会被处分的。”
赵文楠咬着牙,“不关你的事。”右腿踢向叶绍天的下体。
叶绍天收了笑,抬起右手,在赵文楠的脚还未挨到他时,重重击在了赵文楠的下颌上,赵文楠整个人朝后跌去,摔在地上,嘴角流出血。
叶绍天笑得邪魅而残酷,冷漠地看着他,“我不喜欢在背后袭击的男人。
赵文楠冷笑,擦了嘴角的血,站了起来,“那就从正面来。”他是跆拳道红带,还没遇到过对手,自信能打倒叶绍天。
叶绍天摇了摇头,“你不是我的对手。”
“试过才知道。”赵文楠转身来了个下劈,叶绍天不屑地笑笑,身影一晃,到了赵文楠身前,抬脚踢在他的左腿上。
赵文楠再次跌倒,左腿跪在地上。
“我只用了三成的力,不然你这条腿早断了。”叶绍天居高临下,就像擂台上的胜利者。
赵文楠咬着牙,不服输,想要再站起来,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戚小冉诧异地看着他们,没想到叶绍天竟有这么好的身手,也没想到赵文楠是如此沉不住气的人。
四周围聚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系主席打架的事情,明天就能传遍校园。戚小冉很同情地看着赵文楠,很想劝他算了,刚要走上前,就有人先她一步扶起了赵文楠,“绍天,算了,他还是小孩子。”声音温暖和煦,如清风拂面,短短的头发干净的能看到头皮,如猫似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叶绍天。
“周睿?呵,看在你的面上,就算了。”叶绍天笑笑,掸了掸衬衣。
“多谢。文楠,你还好吧?”周睿担心地问道,他和赵文楠是同班同学。
赵文楠扶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头。
叶绍天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便走。
孟小小被男友利落的身手吓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叶绍天已经走到了门口,她拉了戚小冉,立刻跟上。
叶绍天没有看她们,开了车,径直朝马路上奔去。
看着车尾突突冒出的尾气,孟小小急得直跺脚,“他怎么把咱们给忘了!”
不是忘,是不想理咱们。戚小冉拍拍孟小小的手,“咱们自己回也一样。
原本以为这件事只是生活里的一个小插曲,谁知却无声地改变了几个人的生活。
军训结束后,每个人拿到了一张课程表,这就意味着大学生活正式开始了。
第二天,早早有人来敲门,很不友善地喝道:“跑早操了!”时间是六点零五分,天刚蒙蒙亮。
戚小冉很不情愿的起床,用凉水洗过脸,拿了小本本,跟着别的同学一起跑在学校外面的马路上,这是学校定的路线,来回大约一千米。路上几乎没有车辆,店铺还没有开门,寂静地如同到了无声的世界。同学们都木着一张脸,有的人还睡眼蒙松,头发乱如草,一步一顿地跑着。到了终点,已经有学生会的人等在那里,翻开小本本,盖上一个鲜艳的红章,好,可以往回返了。这就是早操的意义,红章是出勤的表示,据说评奖学金的时候,要拿来做依据。后来戚小冉才知道,那只是老师的说辞,只要考的好,奖学金就拿到手了。以至于后来,戚小冉很淡定地漠视了这条校规,小本本放在了书架上,当做是大学四年的纪念。
回去的时候,食堂的灯已经亮了,白炽灯跟蒙着一层纱似的,似乎永远都照不亮。浓烈的油烟味能钻到衣服里,只一圈,回到宿舍还能闻到。
孟小小仍旧睡着,她给叶绍天打了一晚上的电话,对方不是盲音,就是正在通话,后来干脆关了机。戚小冉快睡着的时候,还听到孟小小在按手机键。她放下早饭,拍了拍孟小小的床沿,“小小,起床了,八点要上课。”
孟小小闷闷地“恩”了声,没有动弹。
戚小冉也不再管她,吃过早饭,便去上课了。一上午都没见到孟小小的影子,戚小冉猜想她还在睡,便替她买了午饭。
一进门,就看到她披散着头发,坐在椅子上发呆,手机零件散落一地。
戚小冉无奈摇头,捡起零件,装在了一起,开机,呵,竟然还能用,真够结实。她把午饭放在孟小小的桌上,“小小,吃饭吧。”
忽然孟小小抱住她的腰,闷声道:“阿天不理我,我该怎么办?”
戚小冉张着手臂,眉宇间鼓起一个大包,“小小,天下并不是只有叶绍天一个男人。”
“可我只爱他一个。”
温热的泪水打湿了戚小冉的衣服,她像哄孩子似的抚摸着孟小小的头,“他不值得你爱。”
“不,他值得。你不知道,我跟在他一起的时候有多开心,我一直把他视若生命里的唯一,我想跟着他一辈子。可是,他为什么不理我,我哪里做错了?”
“你没有做错,错的是他!”
孟小小仰起头,脸上挂着两行泪,“小冉,你说他会不会以后都不会理我,我好怕,我不能没有他。”
“这……”戚小冉为难地挠头,“或许他这两天心情不好……”
“说不定是在忙。”孟小小忽然有了希望,“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她笑笑,开始拆饭盒,“是什么饭?我快饿死了。”
戚小冉呐呐应着,心情忐忑,万一叶绍天真的要跟她分手,那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