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冉被孟小小拉着,一气到了宿舍。孟小小踢了踢门,门锁着,她松开戚小冉,开始翻钥匙,翻了半天没翻着,孟小小歪着头看戚小冉,“我的钥匙呢?”
戚小冉抿着嘴笑,“你是被我们送到医院的,衣服也是我后来拿给你的,怎么会有钥匙?”
孟小小拍了下头,笑道:“真是糊涂了。”
戚小冉担心地看着她,她的脸上没有一丝难过的迹象,“你没事吧?”
孟小小摇头,嘟着嘴道:“快开门。”
戚小冉开了门,房间里很暗,窗帘把阳台遮得严严实实,她走了过去,拉开窗帘,看到对面宿舍的女生趴在阳台说笑。
现在已经进了秋季,冷热正好,她喜欢这样的天气,一件T恤再加一件外套即可。她到C大已经两个多月了,还没有回去看过戚萍,这个周末该去看看她了,顺便问问关于感知的事——戚家除了她之外,还有谁有,她需要得到一些讯息,为什么会有人无法被感知。
戚小冉脱掉外套,挂在衣柜里,抬头看着书架上的书,课程大部分都讲了一半,再过两个月就到期末考试了。
孟小小把包放到桌子上,拿着杯子,佯装可怜地道:“给点水喝吧?”
戚小冉扭头,笑了笑,提起温壶,给她倒了水,升腾的热气隔在两人中间,模糊了孟小小脸上的表情。戚小冉放下温壶,搬了椅子坐在孟小小的对面,“为什么拉我上来?”她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眼睛里一片平静。
孟小小两只手捂着杯子,嘴角一丝苦笑,“叶绍天已经彻底忘记我了,我还跟他纠缠什么。那天周睿说他是受了叶绍天所托,我还高兴了好久呢,以为叶绍天还念着我们之间的情谊。可是看今天的情景就知道,是周睿故意那么说的。叶绍天那么冷血的人,怎么还会记得我?”她低下头,顺着杯子边,浅抿了一口,水很烫,从口腔经过食道,径直到了胃里。
戚小冉叹息,“你现在明白还不算晚,以后肯定能遇到真正属于你的爱情。”
孟小小扯了下嘴角,“希望吧。”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抓住。她忽然格格笑起来,对着戚小冉眨眼,“小冉,刚才你可真厉害,竟然敢踹他的车子,吓了我一跳。”
想起刚才自己的歇斯底里,戚小冉的脸上微红,她还真的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每次到了愤怒的边缘都能忍住,偏偏今天失了控,仿佛要把重生以来憋闷的情绪发泄干净。而那些骇人的画面,成了导火索,在她的心上冲开了一道口子。她尴尬地笑笑,“我是在为你出气。”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呵呵。”孟小小咧着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是戚小冉却感觉到一股无法言说的忧伤,从孟小小的身上散发了出来,她伸出右手,还未碰到孟小小,她就站了起来,“我要洗个澡,好好冲冲身上的晦气。”她嗅了嗅,“浑身的消毒水味。”
戚小冉收回手,笑了笑,“好,要不要我去给你找点艾叶?”
“那倒不用,让我用你的洗发水,我的用完了。”
“好。”戚小冉从书架上拿出洗发水,给了她。
孟小小拿了换洗的衣服,端着洗脸盘,去了洗手间。
戚小冉看着她的背影,萧索而孤寂,让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戚小冉甩甩头,赵文楠已经好久不来找她,何必想起他自找苦吃。她从书架上拿了本小说,细细读起来,正看的过瘾,电话响了,她无奈地皱眉,走到对面的桌子,拿起听筒,“喂,您好。”
“你好,请问戚小冉在吗?”
戚小冉怔了下,“我就是,您是?”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不会是……
“嘿嘿,我是赵文楠,一起吃晚饭吧。”真是不禁想的一个人,才说他不来找她了,偏偏就打了电话来。
“不用了,谢谢。”戚小冉当即挂了电话,既然不可能在一起,就不要给他幻想,省得以后麻烦,再说赵文楠未必是真的喜欢她,也许是在赌气。
戚小冉刚要走,电话又响起来,她拿起听筒,直接说道:“我说了我不去。”
“不去什么?”电话那头是另外一个声音,仍旧是熟悉的。
戚小冉连忙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呵呵,没关系,你是戚小冉吗?”
“恩,我是。”戚小冉盯着房顶,隔着听筒,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她已猜到他是谁,但是他居然会打电话给她,真的很意外。
“我是周睿,一起吃饭好么?”周睿似乎很愉快,连电话这头的戚小冉都能感觉到。
“我……”戚小冉咬着下唇,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们都来邀自己吃晚饭?若是答应了,碰到赵文楠怎么办?趁早一不做二不休,一起拒绝,她狠了狠心,“对不起啊周老师,小小刚出院,我们说好一起吃晚饭的。”
“咦?她出院了?怎么不多住几天?她身体恢复的如何?”
“还好,医生说不要吃辛辣、易发的东西就可以了。”
“恩,那你们就一起来吧,就当是庆贺她出院。”
“这个……”戚小冉犯难,这个借口找的真不高明,“那我问问小小吧。”
“好,我过半个小时再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戚小冉幽怨地盯着洗手间,希望孟小小能拒绝。
水声停止了,孟小小端着脸盆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浑身散发着沐浴露的香气。
戚小冉对她说了周睿请吃饭的事,还没表达自己的意思呢,孟小小就娇笑着道:“好啊,我正要谢谢他呢。”
戚小冉不情愿地“哦”了一声,转过头,继续看小说,可是看不进去,盯着一个“周”字发起呆来。
孟小小拿出吹风机,吹着头发,眼睛不时地瞟戚小冉,还闻了闻自己的头发,“小冉,最近怎么没见你那位死党来找你?”
“恩?你是说穆菲吧?她的课很紧张,课下还要复习,所以没时间来。”从开学到现在她们只见过那一次,小妮子的心思都在廖城凯身上,一定要在功课上跟他不相上下才行,是以拼了命的学习。
“呵呵,还挺用功的嘛。……我都丢了半个月的课了。”孟小小说的很随意,显然没有上心,可是戚小冉在纠结与周睿的晚饭,因此没有在意。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补。”
“恩,谢谢。”
半个小时后,周睿的电话准时响起。戚小冉接了电话,和他约好,就和孟小小去了学校的餐厅。
周睿早就到了,笑着看着她们两个,“孟小小的精神很不错,看来恢复的很好。”
孟小小画了淡妆,蓝色的眼影显得很忧郁,“呵呵,谢谢周老师记挂。我那个,现在没有那么多的钱,过一段时间再还你好不好?”这是孟小小一直在意的问题,和叶绍天在一起后,她以为他们可以天长地久,是以肆意挥霍着,从不想以后的问题,现在分开了,才后悔,当初为何不留下些私房钱。
“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我就成,我无所谓的,你们坐。”周睿拿了菜谱,很绅士地道:“喜欢吃什么尽管点。”
戚小冉把菜谱给孟小小,“你是病号,由你做主。”
孟小小没有推辞,点了喜欢的菜。
周睿看着戚小冉,“你呢?”
“我无所谓,我又不挑食。”
周睿笑笑,替她做了主。他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就是很想见到戚小冉,可是找不到见面的理由,思来想去,找了这么个烂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