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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契约

自己死了么……这里是哪里……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这就是,自己的人生么………………

一个豪华舒适的帐篷里,一个有着墨绿色长发的美丽女人静静地看着蜷缩在自己腿上的孩子,这个孩子很安静,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小手紧紧地揪住女人衣服的下摆。女人微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发,手指轻轻地将他的头发打着卷。

突然,一个男人闯进来打破了宁静。

“族长,有什么事么?”女人微笑着问,语气却不咸不淡的。

“博雅大人,魔尔已经三岁,您还将他带在身边,这是违反族规的,这是长老院和执行组都一致反对的!况且魔尔他还是个混血杂……”

男人话说到一半就被女人打断了,她依旧完美无缺地微笑着,却是带点嗔怪带点遗憾:“哦,你竟然那么讨厌小孩子么~我原本还想再生一个,没想到你……唉,看来还是算了……”

“没有!博雅大人!我非常喜欢孩子,我怎么会讨厌孩子,博雅大人您……”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女人挥手阻止了男人激动地话语,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眼前。

“博雅大人……您,何必为了这个孩子这样牺牲……”一边伺候的一个女人小声地说道。

“哦,牺牲?我有损失什么吗?”女人笑着在孩子的头发上编了一个弯弯的小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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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男人又进了帐篷。这次孩子只是蹲在帐篷外的一个小檐子下面,他听到男人兴奋的说话声,女人轻轻地笑声,然后一切重回寂静。

他等了很久,控制不住地轻轻走近帐篷。里面除了半躺在床上对他温柔微笑的女人便什么都没有了……纳勒索族这一代的族长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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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开始,经常带他出去玩的女人便会时常不见,每次他伤痕累累地独自找回去的时候都是那句“啊!我竟然把你忘掉了。”眼底的温柔以及疼惜的抚mo,却从不为他上药,也从没有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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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女人再次把他忘掉,这次,却没让他再进入她的帐篷。

“妈妈?”孩子惊愕地看着她,她的笑容依旧温柔,可是被丢弃的恐惧充满了他的胸腔,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从今天开始,你要叫我博雅大人,跟所有人一样!纳勒索族的孩子是没有妈妈的”说完转身进了帐篷,临进门却又转过头来,笑道:“我最讨厌没用的人了……”

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可是他转身走上了自己的人生,从此,再没主动进过这个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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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当他第一次独自干掉一头牙狼的时候,虽然九死一生遍体鳞伤,但却异常自豪,在别的孩子还在享受父亲的关怀的时候,他已独自养活了自己整整三年——他并不是没用的人。

“你运气真是好,竟然碰到了单独出来乱晃的牙狼,这东西可是素来群居的呢!”女人微笑着出现,蹲在他无力动弹的身体边,笑着戳了戳他的肚子,“牙狼群的席卷像大海的波涛一样壮阔,你一定没见过,不过在这等着,很快就会看见的,呵呵~”说完便轻飘飘地飞走了。

闻言,孩子支撑起直欲散架的身体,半走半爬地向领地逃去。要活下去,活下去,他不是一个没用的人,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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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他被要求当做诱饵出刺杀任务。

“嗯,诱饵的下场通常都很惨,啧啧~~~”女人指着钓钩上被波第亚锯齿鳄一口活活咬掉一半的可可鸭,笑着对他说。

“……我不想死”

“那就活下去啊,除了你自己还有谁能救你呢?想活就自己努力吧!”女人摸了摸他的脸,笑。

第一次,被人在床上玩得死去活来,好在任务完成,目标被队友干掉,这些年长的族人倒也没丢弃这个有用的诱饵。

养好伤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习如何在床上取悦别人,无论男女!取悦,然后杀死!

学习,唯有不断地学习各种技巧才能在各种任务中顽强的活下去,活下去——只有自己能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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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不起他,都嘲笑他,打他,骂他……直到他能在牙狼群里毫发无伤,刺杀任务无一败绩,并且亲手打败所有一起训练的孩子。尽管如此,在那些真正的纳勒索手下他仍旧什么都不是,孩子受到的委屈自然有父亲还回来,而他——只有自己!

“不行啊~还是太弱了呢……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弱者吗?因为在这里,他既不被尊重,也不被可怜,只有践踏!弱者只配被践踏!”女人擦去他嘴角的血迹,笑着摇了摇头。

他付出所有他能付出的代价,向每一个愿意教授他的人学习,无论遭受怎样的待遇,都从未放弃……因为他不要做弱者,他要变强,强到再没有人能践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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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才是强者?”就像井底之蛙,越是无知越是自大,越是无知也越是无畏,可是走出那方天地,豁然开朗的同时却也是无尽的迷茫,十四岁,他问出了郁积在心中的困惑。

强者么?……让所有可笑不再被笑,让所有悲剧不再可悲,让所有yu望转为平静,让一切波澜归于淡定,最终失去所有活着的意义……这便是强者的道路,这便是强者的代价,高手寂寞,凡人的幸福从来不属于强者……“强者?强者就是活得很幸福的人。”女人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是无比温柔的,无比怜惜的……

他盯着女人的眼底无尽的温柔,幸福是什么?这种感觉是幸福吗?“你幸福吗?”

闻言,女人不禁愣了一下,却在下一秒笑出声来,“我等着你来给我幸福啊!可惜……你太弱小了。这样弱小的你活下去都困难,如何才能给我幸福呢?我想我这辈子是没有机会获得幸福了……”幸福痛失过便再不会回来了……

你太弱小了……太弱小了……弱小……弱小……弱小……………………这些字句就像咒语一样不停地在脑海里回荡,仿佛打鼓一样敲击着神经

“啊~~~~~~~~~~~~~~~~~~~~~~~~~~”一声痛苦的吼叫,他睁开眼,精神的痛苦完全盖过了身体的痛楚,还活着,活着,活着!不要弱小,他要变强,他要变强!他要比所有人都强!让所有人都臣服在他脚下!!!!!!

“你醒了。”魔尔睁开眼,便见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床边,声音低沉。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浑身彷如散架般的剧痛便席卷了他,意识的回归自然也是疼痛的回归,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却并没有痛哼出声,疼痛是不能逃避的却是可以习惯的,习惯了也便不过如此了……

“你的血统不纯,所以机体恢复能力比之纯血暗黑达要差,这些伤要大致恢复必需要十几天。”男人退开一些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他的手脚都很修长,想必站起来一定很高大。黑色的长发直直地披散下来,乌黑而充满光泽,非常顺滑。光看长相的话一定会觉得他是一个极度冷酷无情的男人。

“这里是哪里?”

“你的宿舍。”

“…………你为什么要帮我?说是让我帮忙去斯曼达区取东西,可是那些东西却全都是给我用的!做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他实在想不通,以这个男人的身份,为什么要屡次帮他,他有什么目的?

“你是我的,所以这并不算帮你。”男人说的很平淡,很坦然。在魔尔还没从这句话的冲击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又接着续道:“之前你母亲来信让我去看你,说是满意的话就送给我做后裔。那次见面我觉得可以,也就同意了。之前在普瑞德城遇见也并不是巧合,只是那次我临时有事没时间解释清楚所以也就没有告诉你。这是你母亲的信,你自己看吧。”

魔尔颤抖着打开信,是她的字迹: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会让你永远呆在我身边,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不知道世界的残酷人生的痛苦,可是我知道的太多了!而我也没有能力阻止那些劫数。有太多的秘密而我却不能告诉你,因为你还太弱小了,远不能承受那些重担。你一定是怨恨我的吧!那么我所不能给你的幸福就让他来给你吧,不用怀疑,是我把你托付给他的。以后你会明白的,他值得你的信任,也许在这世上再不会有人比他更爱你了。很遗憾分别时没能听到你叫我一声妈妈,但我仍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请求你: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永远坚强地活下去,活下去,做一个强大却又幸福的人。我知道你一定答应我了,我亲爱的孩子,你从未让我失望过!

“箴女神是大陆现存的最顶级的预言家,手里更有暗黑达族夺自蓝尼深蓝皇家的圣器——深海之泪,她的预言从没有出过错,混乱的时代已经不远,所以你要在那之前尽快强大起来,至少要拥有自保的能力。”

“你告诉我,她,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魔尔控制不住的挣扎吼叫起来,却只弄得身体越发得疼痛。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男人犹豫了一下,低沉地回道,永远是那么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到底要怎样你才肯说!”魔尔觉得自己快发狂了,他觉得自己心中有一股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叫嚣着要爆发出来,却又无处发泄。

“你发疯也没有用。能让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你不该知道的就绝不可能知道。如果不想无谓地浪费时间,你最好快点平静下来,我要先和你签订契约。”

“…………什么契约?”闻言,魔尔渐渐平静下来,可是内心总还是有些戒备,真的,要完全信任他么?

“你知道,暗黑达的纯血贵族后裔一般都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再不然也会是暗黑达纯血,但是你比较特殊,所以要让你成为我的后裔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为了确保一切顺利,我必须在那之前通过契约在你的身体里留下我的精神烙印,借由我的力量来纯化你的血统……。”男人站起身再次走近他,平静地说道。

“我能变得强大么?”魔尔直直地看着他,他渴望力量,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渴望自己能够变得强大。

“我的血统足以让你拥有远超一般人的天赋,但是我并不准备传承给你太多的力量,那样对你其实并不好。真正的强大是没有捷径的!安排你进中魔也就是想让你提高自己的实力。”说着男人靠近魔尔,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额头上,“对我敞开你的心,放下所有的戒备”他的声音仿佛带有魔力般蛊惑人心,让人不由地按照他说的去做。

随着男人低声念出的一连串复杂难懂的咒语,一道亮光在魔尔额头闪现,片刻后在他额头前方出现一个繁复的红色魔法阵,一闪而逝,亮光最后都没入了魔尔的额头,一切随即复归平静。

“好了,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一些秘辛,你有问题也可以问我。”男人就势坐到床边,轻轻地抚mo了一下魔尔的头顶,声音有一种让人平静安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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