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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斯文败类

2012年春的某一天,熙熙攘攘的北京王府井大街。

拎着一份刚买的最新版财经周刊,手捧一杯热乎乎的鲜豆浆,一个西装革履长相斯文的知性青年从不知名的小胡同里跨步而出,并不算英俊但却十分耐看的秀气脸庞上洋溢着灿然至极的笑容,在对着初春的暖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并腾出一只手来轻推了一下高挺鼻梁上有些歪掉的黑框眼镜后,这才一屁股坐到自己熟悉的街边椅子上,认真翻看起手中的财经周刊。

繁华的王府井大街一如往日般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放眼望去尽是喧闹,但是斯文青年却仿佛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专心致志地阅读着手中的周刊,偶尔有所动作,也是抬起头来允吸一口手中已经渐渐冷掉的鲜豆浆,脸上满是知足的愉悦表情。

斯文青年的手看上去骨节分明纤细有致,不经意间握报纸的姿态中更是尽显力与美相结合的骨感,毫不夸张的说,这双xiu长白皙的精致双手即使放到最为挑剔的时尚专家眼里,也将令他们大为赞叹不已。

不过不要误会,斯文青年既不是路人眼中奋发向上的年轻白领,也不是大家心目中所猜测的出身高贵的钢琴家,这个长相温文尔雅且有着一双弹钢琴美手的斯文青年其实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无业游民而已,呃……不对,确切的说斯文青年还是有职业的,只不过他的职业是一名街头扒手而已!

“嘿,三子,还在看呢?肥羊越来越多,是时候开工了!”一个打扮招摇,浑身皆是刺青就差没在脸上贴上‘我是不良青年’标签的银发英俊青年一把抢过斯文青年手中的周刊,面带不满地嚷嚷道。

“唔,时间过得还真是快,还给我!”被称作三子的斯文青年面带遗憾地摇头叹道,随后没好气地一把从正胡乱翻看的银发青年手中抢过自己的周刊,小心翼翼地折叠放好。

“切,一张够味的女人图片都没有,真不知道你整天在看什么?!”银发青年耸了耸肩,一脸不屑地说道。

“呵呵。”被称作三子的斯文青年轻笑一声,没有过多解释什么。

三子本名史记,绰号小三,从小在北京城长大,嗯,也就是说史记是个土生土长的道地北京混混。至于招摇的银发青年也好不到哪去,本名黄天,绰号狗子,从小就跟史记成为莫逆之交,长期厮混于北京的王府井大街。

两个人都是孤儿,刚上来只是靠在王府井大街乞讨过活,后来被分管这条街的黑社会头目言老大收留后,开始转‘讨’为‘掏’,渐渐在北京扒手圈里混出点名堂,还有一个颇为贴切的江湖称号,叫做‘记’鸣狗盗。

……

“说吧,今天又看上哪头倒霉肥羊了?”斯文青年史记轻推了下黑色镜框,透明镜片后面的双眼闪过一丝与温文尔雅形象不符的锐利光芒,懒洋洋地开口问道。

“喂,三子,打起点精神好不,小心阴沟里翻船,折了我们鸡鸣狗盗的威名!”银发青年黄天大为不满地再次嚷嚷道。

“呃……”史记顿时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也只有黄天才会把这个称号当做一种荣耀。不过两人从小就打闹习惯了,既然黄天喜欢,那么史记也只好由他去了。

“臭小子,别总是这么一副不屑的表情,你给我听好了,不管‘鸡鸣狗盗’到底好不好听,既然我们还在做这一行,就决不能掉以轻心,像你这样整天不安分地看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旦失手进了局子,就什么都没有了,言老大可没那么好心会花钱把我们捞出来!”打扮招摇神情飞扬的黄天突然板起脸来,沉声警告道。

“呵呵,放心好了,都相处这么久了,你对我还不放心?”史记眼中闪过一丝暖意,笑着锤了黄天一拳头。

“哎哟,借机报复?看我不收拾你!”黄天表情夸张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叫着向早有准备的史记扑去。拳来脚往你进我退,两人无视路人或诧异或厌恶的眼神,闹成一团。直到过了许久,气喘吁吁的两人才分开作罢。

“热身完毕,是时候告诉我今天你到底圈中哪头肥羊了吧?”接过黄天扔过来的香烟,顺势扫了一眼香烟的牌子,史记那秀气的脸庞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开口问道。

“笑什么笑,小爷最近手紧,只能抽十块的中南海了,要是嫌弃的话,就还给老子好了!”黄天俊脸一红,恼羞成怒道。

“哈哈,狗哥,我错了,小弟这就给你赔不是了!”史记赶忙装模作样地点头哈腰道。

“你小子!”黄天郁闷地掏出兜中的打火机,没好气地伸到笑眯眯的史记嘴边,随后顺手给自己点上一根。

“狗子,那个陈楠并不适合你,别陷得太深了。”两人蹲在路边吞云吐雾了一会,史记突然开口说道。

“我也知道这个理,人家是红色干部子弟,自然不会看上我们这种街头小混混,之所以愿意跟着一起出去玩,还不是看上了老子这张脸!”黄天摸了摸自己线条俊朗的脸庞,有些不甘地说道。

“既然心里明白,还把自己弄得这么手紧,何必呢?”史记微微笑道。

“没办法,人家那个圈子的消费层次摆在那,由不得我讨价还价,我一个大男子总不至于拉下脸来让女人买单吧?再说了,都投入这么多了,也不差这点钱了,总得撑着捞点回报才好撤手。”黄天狠狠吸了口烟,回道。

“哦?捞点回报?”史记扶了扶镜框,故作不解地问道。

“他奶奶的,就是****一炮了,非得让老子说白了才行,你丫别看一副斯文读书人的模样,其实就整一个斯文败类!”黄天对着史记屁股狠狠踢了过去,同时大骂道。

“哈哈!”史记大笑着顺势而起,在躲过黄天飞来一脚后,修长有力的右手轻轻一弹,只抽到一半的中南海香烟顿时划过一道美妙的圆弧准确无比地落进附近的垃圾桶里,而他本人则已汇入到王府井大街的热闹人群中。

与此同时,黄天那熟悉的声音也及时传进人群中的史记耳中:“雅思特精品电脑城,折腾了这么会,肥羊也该出门了,你到了一看便知!”

“终于又有肥羊了,老子的小弟弟都好久没有开荤了,再不饱餐一顿的话,估计都*不起来了!”看到身边的路人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着自己,史记那秀气的脸庞突然露出一丝坏笑,故作大声地自言自语道。

“斯文败类!”胆大的路人直接唾弃出声,而胆小的则在心里把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史记狠狠鄙视了一番。当然,刚才那点以为史记是扒手的怀疑也随着这声痛骂被抛之脑后,再没人多看史记一眼。

“斯文败类吗?”史记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径直往黄天所说的目标方向走去,一双堪称完美的左右手分插在口袋里,不自觉地按照他往日的习惯节奏轻轻抖动着。

既然圈中了肥羊,那就该宰割了,史记这双xiu长灵巧的精致美手从来都不是用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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