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冰的面部马上抽搐起来,蹲下身子紧紧抱成一团,抬头看着王白领可怜兮兮地说:“疼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疼痛无比。”
王白领丝毫没被雷冰的模仿逗乐,反倒是心疼起雷冰来,突然又想起台拔子的专横,怒不可遏地骂道:“台拔子真没人性!”又转向雷冰言辞恳切地道:“我觉得你还是早点离开这个公司吧,要不早晚被折磨出问题来。”
雷冰一脸愁苦茫然,无奈地叹道:“我又何尝不想,只是我和公司签了20年的合同,毕业那年因为家里有事需要钱,所以签完合同,从公司借了80万,就目前的水平看,估计至少要十几年才能还完,等还完才能离开。”雷冰眼睛一抬,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现在是不到3年,再过17年多,我就快50了。”然后突然盯着王白领,目光暗淡地道:“到时候我快都50岁了,我还能到哪里去,估计要一直在这个公司混到退休了。”
王白领一脸失落地看着雷冰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心里很想知道他的家事,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需要那么多钱,可嘴上还是没有问,觉得那是人家的隐私,还是不去触碰的为好。
雷冰看出了王白领因为他而难过的神情,急忙将话题转开道:“要不我陪你去参加你朋友的生日宴会?宴会嘛,总归要有个陪同的才行吧,到场的人估计都是成双投入对的。”
王白领一想两个人呆着也是呆着,怎么说雷冰和苏晓明也算是校友,所以他俩一起去似乎也没什么大不妥。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雷冰一眼,支吾道:“你,就穿这个去吗?”
雷冰微笑着耸了耸肩,双手摊开道:“可惜你家里没有我能穿的衣服,要不然我一定得换上最帅的衣服。作为你的陪同,一定要让所有的女生都羡慕你。可现在只能这样凑合一下了。”
王白领自觉刚才的要求有点不太恰当,急忙道:“才不要你成为最帅的那个呢,太显眼。就这样正好。”
两个人略作收拾下楼了。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雷冰一眼就看到了冯勇的车正停在马路对面。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翻过无数个想法,最终他还是碰了王白领一下,向马路对面指了指说:“冯勇的车,应该是在等你吧。”看王白领撅个嘴一百二十个不愿意的样子,雷冰迅速走到前面,朝着冯勇的车走过去。
是的,雷冰和王白领的身影没有逃过冯勇的眼睛,冯勇停在这里的时间比雷冰呆在王白领家的时间要长多了。他看到了雷冰进入这个小区,又看到王白领从外面匆匆回来的身影。如果之前进来的不是雷冰,那么冯勇在王白领进小区的时候绝对会将她拦下。就因为王白领说雷冰有女朋友,就因为雷冰自己也说过和王白领只是同学关系,所以冯勇决定继续坚持,直到追到王白领为止。
看雷冰向自己走来,冯勇忙下车,和雷冰微笑了一下,从他的肩头看过去,后面王白领正低着头慢吞吞得走来。直到走近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礼节性地点了点头说:“你好!”冯勇抑制着见到王白领的激动,微笑着点点头说:“笑笑。”见两个人不再交流,雷冰忙邀请道:“冯兄,和我们一起去参加生日宴会吧,反正是周末,呆着也没事,还可以搭你的车。”雷冰是故意这样说的,一来是说给冯勇听,更重要的是想让王白领听到,因为他先提出邀请的话,王白领无论如何也不好再说反对的话。
冯勇完全是出于想让王白领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所以连问都没问是谁的生日,都有谁参加,地点在哪里,要不要准备礼物之类的常规问题。挥手示意雷冰和王白领上车,就急忙发动了引擎。雷冰知趣地坐在后面的座位上,可王白领也跟着他挤在了后面,头压得很低,似乎是不想让自己出现在车子的反光镜里。
很显然王白领似乎真的不愿意多看冯勇一眼,也不愿意多和他说一句话,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生气了。雷冰觉得他俩怪怪的。他从来没问过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只知道王白领为冯勇忧伤过,困惑过。
车子调了一下头,冯勇问:“我们到哪里去?”
王白领说出苏晓明家的地址。冯勇睁大眼睛道:“苏晓明家?”
王白领轻轻地嗯了一声。
冯勇又问:“他过生日?”
王白领又是一声嗯,然后就不说话了。如果换做以前她一定会问冯勇怎么知道是苏晓明家的,可现在却一句话也不多说,就那样一问一答,呆呆地坐在车上,不自在地看着窗外。
雷冰先打破了沉默,从反光镜里看着冯勇说:“来点音乐吧。陶冶一下。”
赶到苏晓明家的时候,大餐才刚刚开始。看这三个人出现,庄磊惊讶了,苏晓明惊讶了,孙雅惊讶了,其他女生和女人都惊讶了,有的在惊讶冯勇举手投足间孤傲的富贵气,有的是惊讶雷冰的潮气。庄磊和孙雅惊讶这三个人怎么会同时出现,苏晓明惊讶冯勇和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到来。
王白领向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人群中热情也随着惊讶之声转瞬即到:“快快请坐啊!”有苏晓明的声音,有Emily的声音,显然她已经把自己定位成这里的女主人了。苏晓明招呼着男人们腾出地方加了三把椅子,一把在孙雅和庄磊的旁边,另两把在苏晓明和Emily的旁边,冯勇看着王白领迟迟不落座,雷冰抢步走到孙雅旁边说:“和老同学坐在一起,不介意吧。”还没等孙雅表态,王白领就急忙拉了雷冰坐到苏晓明的旁边。
冯勇沉默地坐在了孙雅的身边,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到王白领的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有好几个女人正在关注他。菜已经都上来了,苏晓明简单地宣布开饭后,几十根筷子就都不客气地运动了起来,大家边吃边聊。孙雅和冯勇都别扭地不怎么下筷子。庄磊也因为冯勇和雷冰的到来而心事重重,胃口全无,可面上还要装得客气有加。
雷冰倒是忙个不停,旁边的Emily不停地和他搭讪,看来是遇到行家了,那女人竟然能说出雷冰这身“民工服”的品牌和价码,听那个女的和雷冰小声嘀咕着:“这件少说也得两万几吧。”王白领扭头看的时候,Emliy的两根手指正在雷冰的T恤上捻着。看那一脸的媚态,大有恨不得坐到雷冰怀里的意思。旁边的苏晓明竟然也不管管她这个女友。王白领不喜欢Emily,觉得她太妖,这样的女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成为别的女人的身边的定时炸弹。
桌上的人争相向苏晓明敬酒,Emily却是一个劲地和雷冰干杯。王白领心里竟然有点酸溜溜的感觉。毕竟雷冰今天是自己的伴。她从桌下踢了一脚雷冰,然后眼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趁Emily扭头和苏晓明说话的当儿,把头凑到雷冰旁边低声说:“离那样的女人远一点,沾上了不好脱身。”雷冰木呆呆地点了点头,心里却荡起无尽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