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外面闪电频闪,雷声大作,雨水倾盆而下,大颗大颗的溅落在地,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大水泡,瞬间破裂,隐没于雨水中。
轩尼诗被雷声惊醒,竖起耳朵,倾听着外面的雨声。“雨下得很大。”
小春桃正在拧干毛巾,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小姐一脸疲惫的模样看上去好憔悴。忽而,她双眼放光,取笑道。“小姐,你睡相好难看哦。”她眼睛看着她光滑发亮的下巴,上面有些可疑的液体。
轩尼诗就觉得醒来的时候下巴湿漉漉的,被小春桃一笑,忙伸手一摸,果然流口水了。小春桃掏出手帕,递给她,还像嬷嬷一样叮嘱。“小姐,用手帕擦。你啦,一个女孩子家都没个样子,走路嘛蹦蹦跳跳,说话嘛声音大得惊人,就连吃饭都很大声。小姐,女孩子家就该有女孩子家的样子,走路,就该有走路的样子,你看人家侧妃娘娘走路都婀娜多姿。如梅夫人和碧荷夫人,走路都非常的文雅。以后小姐做了王妃,那肯定要有王妃的……”
“等等等。”轩尼诗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忙出声打断。“小桃桃,你怎么越说越离谱啊?什么王妃?你在胡说些什么?”要她做王妃,下辈子吧。紫璿这么多的女人,她才不要再插一脚。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府里已经有四个女人,光是应付她们,就一个头两个大。
小春桃眨眨眼睛,不解的问道。“小姐,你不想做王妃?”
“那是,你小姐我可从没想过做这个破折子的王妃。整天跟一群女人抢丈夫,多无聊。你家小姐可是有自己的主见的。以后呀,你就跟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说完,她还豪气万丈的拍了小春桃一下,笑得爽朗。可人家小春桃却看得傻眼。这个小姐还真够不拘一格啊。
“小姐,可是王爷那么喜欢你。如果他要求皇上下旨赐婚。你可是躲也躲不掉的。抗旨就要杀头。”小春桃说就算了,还做出抹脖子的动作,倒是唬住了轩尼诗。
她缩缩脖子,不会吧。抗旨的后果噶严重的啊。不过为什么人人都说紫璿喜欢她。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
“你放心吧。他不会喜欢我的。他喜欢的是木梨。”府里大片大片的梨花树就是他喜欢她的证明。她不想也不愿介入他的婚姻。即使是古代三妻四妾流行的情况下,她也不乐意做个小三,小四甚至小五的。
忽而,一阵风过,屋内的烛光被吹灭,小春桃刚想说话,却被轩尼诗蒙住口,她用眼神示意不要说话。小春桃心领神会,点点头。轩尼诗松开手,示意她看向窗外。
一个高大的影子显现在窗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扬起的衣袖使得整个身影看上去轻飘飘的,增添了一层朦胧神秘的色彩。小春桃吓得赶紧一把抓住轩尼诗的衣袖,把脸埋在她的背后,压低了声音颤巍巍的开口。“小姐,那个是人是鬼?”
轩尼诗拍拍她的手,试图安抚她的害怕。“应该是人。”她每天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影子。不过往常都会站一会,随即马上离开,然后又有一个影子快速的闪过,好似紧跟前面的。不过今天怎么站在那里,还一动不动的,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说是人,其实她自己心里忐忑不安。
小春桃偷偷看两眼,然后又马上把脸埋在她的背后,抓着她衣袖的手抖个不停。
轩尼诗紧紧的盯着那个身影,脑海中不断盘算着该如何做。如此恶劣的天气,这个身影怎么还雷打不动的依旧出现在此。她现在实在是想不通它究竟想干什么。如果说光光是想吓她,那这种天气缺席一晚有何不可。可是它却尽职的出现了。如果说是想对她不利,为何不趁她熟睡的时候下手,而是每晚都出现一下下。
思索半天,她刚鼓起勇气,准备凑到窗前,想探个究竟。手臂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住,她一看,原来是塞巴斯酱醒了。一直悬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黑影脸上的红晕淡了不少,嘴唇倒是相对苍白些,虽刚受过伤,元气不足,可还是很用力的拉着她的手臂。他用眼神示意她别轻举妄动。轩尼诗乖乖点点头。她用手拍拍小春桃,想告诉她塞巴斯酱醒了。谁知那个家伙居然一动不动。她侧过头一看,险些笑出声。她居然就以那么别扭的姿势,靠在她背上睡着了,还发出微弱的鼾声。
她轻轻的调整小春桃的睡姿,让她靠着棉被,睡得舒服些,省得明早起来这边疼,那边疼的。然后又取下黑影额头上的毛巾,用手感觉了一下,发觉烧好似退了。
“肚子饿不饿?”她问得极轻,深怕惊扰了外面的那抹影子。
黑影摇摇头,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轩尼诗以为他担心他的病情,于是又轻轻的说道。“你放心,大夫说你没事。只要静养就可以了。”
黑影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轩尼诗真想翻白眼,他受伤的只是手臂,难道还被人下了哑药不成?
又是一个比较闷热的早晨,轩尼诗睁开朦胧的双眼,伸伸懒腰,一看,自己居然睡在了躺椅上,奇怪,昨晚她是何时睡着的,还爬到了躺椅上?她怎么一点记性都没有。起身之后才发现黑影和小春桃都还睡着。估计是昨晚太累了,小春桃睡得还蛮香甜的。她伸手给她拉扯好掉落的毯子,又轻拭了下黑影的额头。那个大夫的医术还可以哦。
她轻手轻脚的刚准备开门出去,小春桃醒了。
“小姐,你要出去?”小春桃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走到轩尼诗身旁。
“我想去厨房,拿点早饭,顺便把塞巴斯酱的药拿来。”
小春桃把她拖到床旁坐下。“小姐,你就好好的看着他。早饭和药我会去拿的。”说完,她就开门出去了。
轩尼诗拖着腮帮子,瞧着床上的黑影,神色比昨晚好多了。她轻轻地从被子底下拿出他受伤的右手,一看,触目惊心的红色把她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昨晚不是已经止住血了,纱布上也没见半点血丝。怎么会出这么多的血?难道金创药不管用?她小心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又涂上药,细心的包扎好,才又把他的手放进被子。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她实在很难相信自己居然还会爬到躺椅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