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持續的昏睡,突然感到嘴巴被人粗魯的扳開,一團稠狀的液體順著二人口中滑入食道。那東西又濃稠又黏滑,帶著香甜與野性的腥味,液體裡還挾著數十棵蠕動的圓球。只聽那少女巧巧開口道:“你們的性命暫時沒有大礙,不過身體極度缺乏營養的補給,所以黑娘叫我先把你們給餵飽,不然瘦巴巴的模樣看起來真不好吃。”
去你媽的!你這個沒天良的黑心臭娘們!焉復兮與翟快一聽,心中暗自痛罵著眼前的無良少女。
“這可是胳臂蚯蚓,長得就跟手臂一樣粗。我特地為了你們抓來一條兩尺長,還是個身上結滿蟲卵的母胳臂蚯蚓。又營養又好吃,要不是為了你們,本姑娘我還真捨不得讓給你們吃呢!”
一聽是吃蚯蚓,翟快兩人內心感到極度的噁心,想吐但無力的身體根本無法做出反應,只能不爭氣的任憑著蚯蚓的體液與蟲卵,全數的流入肚裡。
“噗,兩人倒是吃得挺快的,不消一會就全部吃光光啦。”少女神農巧的身體靠近焉復兮兩人一會,像是在期待初生小雞飼養成肥美壯碩的成年公雞。數天後眼見兩人氣力慢慢恢復,神農巧遵照著黑娘的吩咐將兩人用粗壯的藤蔓綁了起來,以防他們在夜裡逃跑。之後這巨蟲一類的食物,翟快二人每天吃著吃著,作噁排斥的感覺逐漸散去,到最後兩人一天沒吃到昆蟲,還會對著她發起小孩脾氣。
“中午吃啥阿?巧巧姐。”這天焉復兮與翟快因富貴病的關係整天餓得發慌,一見神農巧的身影從遙遠的地方走來,皆是迫不及待地詢問。
“你們猜猜?”只見神農巧背著一簍竹籃,背後數條膚色的條狀物不停的蠕動。
“我猜是豬大腸蛔蟲,又香又脆吃起來真是不賴,嘿嘿!”
“我到覺得是象鼻子軟蟲,又肥又有彈性,讓人一隻接著一隻。”
“不然就是鼻涕蝸牛,吃起來像自個鼻腔裡的鼻涕,又稠又黏又順口。”
“這次一定是西瓜瓢蟲,裡面鮮紅色的肉液吃起來跟西瓜一樣香甜多汁。”
“哼哼,猜錯了都不是,今天的東西可營養了。這傢伙啊,專吃樹葉花草不食肉類,所以吃起來會有一股蔬菜的味道。清香的果菜味一下肚,滿嘴都是馥郁的肉甜味,現在本姑娘我一想起它的滋味,還真是捨不得讓你們吃呢!”
“巧巧美人,妳人美心地又好,我翟快最喜歡妳了。”
“巧巧高人在上,是什麼東西如此令妳愛不釋手,快讓我焉復兮好好瞧個明白。”
“兩人的嘴可真甜,是不是山谷外頭的人都像你們這樣,成天就一張嘴討人家便宜。”
“沒有啊,是我倆見到巧巧姐情不自禁的開口,這嘴巴老子我想管也管不住啊。”
“是啊,巧巧姐天生麗質活潑大方,外頭的女人都愛呼人巴掌呢,哪像妳這麼溫柔!”
“外頭女子呼人巴掌?這可真是新鮮!”
“武功高強之人總愛以呼人巴掌為樂,在下我倆自知武功低微上不了檯面,全身上下唯獨兩片臉皮被呼得像牆壁一樣又厚又硬!”
“噗,你們又在瞎說了,那讓我來呼看看。”
“唉阿,巧巧姐最是溫柔了,我倆可承受不起這美人一呼阿!”
“哇阿,要是真的這麼一呼下去,我倆只怕那粗糙的臉皮傷了巧巧姐的玉手,我兄弟倆可是心疼不已!”
“嘖,有啥好心疼的?”
天真爛漫的神農巧最愛跟這兩人胡謅,尤其焉復兮與翟快只要一說起黑谷外的事,她總是聽得津津有味。這對於從小就在谷中長大的她來說,一顆平靜的心總是浮動不已。但兩人說來說去,除了臥林山就是馬棧與墨門之事,闖蕩江湖的經驗可是半分點都沒有。到最後只能說起從小在臥林山自行閱讀的江湖書籍紀載,轉述書上面的故事了。
之後翟快兩人漸漸地在神農巧細心照顧下,先前被蛇花腐蝕的傷口逐漸癒合,兩人的面容恢復成原狀,不在是之前坑坑巴巴的恐怖模樣。神農巧不時盯著他們,說不出他們倆人是難看還是好看,就是喜歡成天盯著焉復兮與翟快兩人。雖然心中把他們當成食物的念頭還在,但同時也有另一股反對的聲音,反對二人成為她與黑娘口中的食物。畢竟從小在黑谷長大的神農巧,早被黑娘教育成萬物皆可吃的觀念,這並不是黑娘生性殘忍,而是谷中可供人類食用的食材缺乏,只能屈就自己去吃一些可怖的異蟲毒物。
“今天的滋味挺像在吃皮蛋瘦肉粥!”
焉復兮坐在地上啜飲著一尾黑色張著透明薄翼的甲蟲。它的尾端被鑿出了一個拳頭大的開口,裏頭的黃白色體液正源源不絕灌入焉復兮的口中,那甲蟲體積大約跟一隻老鷹差不多,盔甲下的薄翼不停地拍動掙扎。焉復兮因富貴病在身食量龐大,飢餓難耐下咬的特別用力,吸的甲蟲漸漸失去了生命力。
“這味道到像是在喝冷掉的雞湯!”
翟快則是咬住一條像麵包蟲的巨蟲,大小跟人的大腿一樣粗一樣長。巨蟲因為逃命的本能而咬住翟快的手腕,沒想到卻被翟快體內的三種毒素給毒暈。翟快見狀更是張嘴就咬,連同巨蟲外圍的乳白色表皮也吃了下去,軟嫩的外皮口感像是在吃油炸過的豬皮,吃得他連聲的讚好。
“瞧瞧你們越來越胖的模樣,等黑娘醫好你們,真是令人期待!”神農巧說得一貫天真無邪,聽的人卻是頭皮發麻。焉復兮與翟快暗暗心想:我倆富貴病之毒似乎因為蜘毒與花毒的侵蝕,發作得比之前都還要更加嚴重。不過聽那老女人說,要不是體內這毒性不停生起,產生出排斥外來毒素的抗藥性,我倆早就因為花毒與蜘毒的夾擊下喪命了。
隨後又想了想,自從神農巧將他們帶回黑谷中的洞穴後,每每清晨一大早,那老女人便將焉復兮兩人的血液取下一點,拿去做了些他們所不知的研究。此時兩人聽了她的話後內心更是忐忑不安,原來這黑女人竟然會醫術,眼下兩人只能拼命祈禱富貴病的毒性可以再更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