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子卿!”陈小渔狂喊道,他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此时的城门已经被难民牢牢堵住,从城门进城显然是不可能了。陈小渔猛地狂奔起来,只见他冲到城墙下,手脚并用,接着加速奔跑的力量,一下子来到了城墙三分之二处,要知道河阳城作为西边重镇,城墙都是按照最高标准修建,足足有十丈高,也就是陈小渔这一跃,跳了有六、七丈,已经可以和江湖上一流高手媲美了。
来到城墙三分之二处的陈小渔感觉到腾空之力渐渐消失,狠下心来,一手插进了城墙里。城墙都是用青石大砖加上糯米汁砌成,陈小渔这一下手虽然插入了城墙,能够借上力,可是手指头也崩裂开来,流出潺潺鲜血。顾不得手上的伤,陈小渔一下又一下,凭借着才获得不久的肉体力量,硬是用这种匪夷所思的办法冲上了城墙。
原本自顾自逃命的难民们,当看到陈小渔一跃六、七丈的时候,还以为江湖上什么高手过来帮助守城了,再看他以手插城墙的方法冲上城墙,在这一刻大家都看得呆了,一些本来只顾逃命的中青年男子看到在这个时候,一个少年都准备进城去,显然是以必死的决心去杀敌,瞬间羞愧难当,调转方向,逆着人流就想进城去和外敌拼个你死我活。在茫茫人流中突然出现了几个逆行的人,人群瞬间就乱成了一团。
冲上城墙的陈小渔此刻可没有心思管其他人的想法,他的心里惦记着先生和周子卿。他刚爬上城墙,几名兵士就端着长枪冲了过来,显然是想抓住他问个清楚,陈小渔一看这种情形,根本不愿把时间浪费在和兵士的解释上。又直接从城墙上一举跃下,进入到了城内。
几名冲到跟前的兵士,其中一名开口问道:“队长,这怎么办?”
队长模样的兵士激动说道:“你看他是进城去,不知是哪门哪派的高手前来抵抗外敌了。可惜城已经破了,他一个人明知必死还是毫不犹豫,我们却在这苟且偷生,哎,兄弟们,走,我们也进城决一死战!”
而此刻刚从城墙上跃下,落到城里的小渔没想到自己在东门城墙处会引起那么大的动静,他现在心里唯一的目标就是将军府。
城内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兵士们三三两两一组进行着小规模的抵抗,狄戎的骑兵在城内的主干道上冲来冲去,而一些背街小巷他们一时间还攻不进去。
陈小渔为了节约时间,只得挑选一些小路行进,跳过一些矮房加快速度。
“啊~”一声惨叫传来,只见一名狄戎族兵士一刀将一名老头砍死在路边。“哈哈哈~哈哈哈。”兵士边笑边拖着一名女子往屋内走去,此刻刚跃上屋顶的陈小渔已经能远远看见将军府的情况,只见将军府上空烟雾缭绕,显然是大火烧了好一会了,情况肯定无比危急。再看看这边,如果陈小渔不管不顾,女子必定会遭凌辱和毒手。
“去他奶奶的。”陈小渔怒骂一句,从屋顶上直接跳到了兵士的跟前。
兵士没想到,还会有人从天而降,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用再想太多,将女子往边上一甩,举起朴刀就砍了过来。
陈小渔虽然年幼时经常和小乞丐打架,吃了蛤蟆肉之后,肉身体量也强大无比,可是真刀真枪的搏命还是第一次,看着兵士舞着白花花的朴刀冲上来的时候,竟然心里一阵紧张,不知如何进攻,也不知如何防守,只得随手拾起旁边一个木头用力丢了过去。
兵士随手舞了个刀花,一刀劈在了木头上,原本以为随便就能将木头劈开的兵士只感觉到一个巨力传来,虽然飞木被一刀劈散,但是握刀的手震得发麻,不停地颤抖。兵士收起心中的轻敌心思,小心起来,心想到:“难怪这小子敢救人,原来还是个练家子。”
陈小渔一见一个木头砸的兵士立在原地不敢再往前,心里紧张的情绪顿时少了一大半,狠狠想到:“也不过如此嘛。”
于是快跑两步,就朝着兵士冲了上去,兵士一看这小子竟然主动进攻,把刀往身前一横,就做好了防御准备。冲过去的陈小渔不不懂什么招式武功,就像小孩打架一般,踩脚,挠脸,打肚子,可是因为速度极快,力量又大,持刀兵士竟然没能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守,接连挨了几下,最后被陈小渔一拳打在肚子上,往后倒飞出去。
兵士虽然在速度和力量各方面都比不上陈小渔,但是常年沙场厮杀的人那股狠劲不可忽视,只见被打得飞起来的兵士,将刀一摆,一下在陈小渔的胸前划开一道血口,可惜力量不够,再加上陈小渔身体韧性大大加强,并没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感觉到胸口挨了一下,陈小渔低头看着胸前的伤口,而此时落地的兵士虽然浑身疼痛难忍,但是也抬起头来看着陈小渔。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朴刀在陈小渔划开的口子,皮肉翻转,血液在伤口处来回滚动,但是就是不流下来,流动的血液就像蚯蚓一样,将陈小渔的身体当成土地,自顾自来回蠕动。
兵士一看陈小渔的伤口处的怪异现象,想起族内巫师说过的那些传说,面露惊恐,爬起来哇啦啦叫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就往后跑去。
陈小渔也没有斩草除根的这个意识,一看兵士跑了,人既然已经救下,也顾不得胸前的伤口,又朝着将军府狂奔起来。
终于在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陈小渔来到了将军府,只见将军府内地上躺着数不清的尸体,而不少狄戎兵士正在打砸抢烧,庭院内的一个兵士发现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对着其他还在寻找金银财宝的人喊了几句,几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提着刀,哇啦啦喊着就冲了过来。
刚刚对阵一名兵士,陈小渔胡搞蛮搞,倒也没处于下风,现在被几人围攻,不懂得躲避之法的他,不一会身上就挨了几刀,其中一刀深可见骨。
几名围攻他的兵士也发现了,砍在他身上的伤口没有血液流出,也觉得诡异无比,于是互相对望了几眼,停止了攻击,隔着两、三丈的距离,死死地盯着他。
按理说,普通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早就一命呜呼了,可是陈小渔除了觉得有点疼,一点事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空有一身力气却打不过面前几名兵士,愤怒地喊道:“你们把先生和子卿怎么样了?!”
“谁是先生,谁是子卿?”兵士中竟然有人用不标准的河阳话回道。
陈小渔一听,他们听得懂自己的话,也顾不得伤痛,求助般说道:“先生年纪很大了,满头白发,子卿是十三岁左右的小姑娘。你们有看到吗?”
几名兵士一听陈小渔的话,哈哈笑了起来,感觉眼前少年有点意思,自己都小命不保了,还有心情关心他人。于是随便回道:”老头都杀掉!小姑娘回去做奴隶!哈哈哈~“
陈小渔一听他们的话,竟然真的相信了,一股滔天怒意涌上心头,加上身上伤口的疼痛,一齐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心里又气又急,却又觉得无可奈何,对着天空狂嚎起来。陈小渔只感觉丹田处一股莫名的力量直冲泥丸宫,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陈小渔前面的几名兵士看着眼前的这名少年神智不清地疯狂嚎叫,叫着叫着突然没了声音,将脸对着他们的时候,那张脸上的经脉高高鼓起,似乎脸下有什么东西在爬动一般,一双眼睛也变得如血般鲜红。从军多年,杀人无数的这几人从来没见过如此恐怖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