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姬武一脸兴奋接受所有人赞赏、崇拜之时,一队大秦铁骑忽然奔了过来,带头之人的一声爆喝,瞬间喝散了所有围观起哄者。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老百姓一见是大秦铁骑,立马四散逃开,生怕一不留神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领头之人身材魁梧,背后别着两支短戟,胯下之马,一看便是纯种的大宛马,躯体要比普通的马大了太多,显然他的官职也不低。
“项氏余孽,若是放下武器,跟在下回咸阳,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但若继续抵抗冥顽不灵的话,休怪我蒙恬手中长枪!”
蒙恬?灭了齐国,一手练就大秦第一铁骑及蒙家军的蒙恬?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大秦第一勇将。
就在他吃惊的时候,蒙恬早已靠近了数步,一杆铁枪闪烁着夺目银光,直逼紫衣少年的胸口,“是降还是死!”
紫衣少年从容一笑,似乎没有感到任何压力,一把接过三名随从手中的铁戟,横的一扫,挡开了胸前的铁枪,“嘿嘿,我说蒙恬将军,你一役杀了我们楚国那么多弟兄,这笔帐我还找你算,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就别怪我项羽不客气了!”
言罢,紫衣少年也就是项羽,将铁戟挥舞的虎虎生风,朝上斜的一刺,直逼蒙恬心口要害。可蒙恬毕竟驰骋沙场数十年,如果这样一戟就能伤到他的话,他早就死千万次了。只见他身子向后一躺,放平枪身,避开这一戟后,反手又是一枪刺向项羽的肩窝。
此刻擂台之下已被数百铁骑重重包围,姬武、若离,以及项羽和他的三名随从之外再无他人,擂台上的吆喝之人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好!”姬武乐呵呵的坐在地上,就像个没事人似的,不住拍手叫好,这样刺激又激烈的打斗,他从未亲眼见过,说书先生将的也没这精彩。
场内项羽和蒙恬死斗了数十回合,不分上下,甚至蒙恬还不断处于下风,被项羽的铁戟逼得连连后退。就在此时,若离忽的从背后取下了银弓,一支银箭径直刺向蒙恬胯下之马。
“驭~”
蒙恬被项羽逼得施展不开,如何顾得了身上坐骑?那匹大宛马被若离一箭刺了个穿,长啸一声后倒地而死,蒙恬只得翻身下马进行步战。
“咦,若离姑娘,你这是做什……”姬武话还未问完,忽的一阵破空声从他身后传来,他猛的朝一旁一闪,回头一看只见周围数百铁骑开始将包围圈缩小,挥舞手中的铁戟杀向自己等人。
须臾一道银光从他身侧亮起,姬武能移动的范围早已变小到无法闪避,眼看这一戟就要刺中自己,幸好范先生的剑及时赶到,一剑刺穿了那名秦兵,随后将秦兵手中的铁戟丢给了他,笑道:“孩子,这里就是战场,一不留神可是要人头落地的。”
姬武接过了铁戟,原本还想耍个威风摆个造型,可铁戟的重量实在有些惊人,他好不容易才颤巍巍的扶起铁戟站稳。咦,奇怪,这老先生怎么有种王昱先生的味道?莫非他也是儒家中人?
“姬武,自己小心,敌人人多势众我顾不了你!”
不远处若离的一声大喝让姬武回过了神,他朝若离那儿一看,只见若离弯腰张弓,连发七箭,箭箭刺透了对方的胸口,其中有两箭更是穿透了两人。
项羽的另外两个随从,虽不比项羽和若离来的抢眼,可也毫不含糊,手中的铁枪亦是枪枪夺命,不一会儿已杀的一身血红。
不好,若离姑娘有危险!
姬武正在犹豫要不要动手时,忽见若离身后有一空隙,一名秦兵手举长枪径直朝她刺去。眼看心爱之人遇到危险,岂能不救?
他连忙大步奔至若离身后,一戟横扫向那名秦兵。不知为何,那名秦兵遇到他的铁戟后,如同刀切豆腐般,忽的断成了两截,伤口处还清晰的留着道道冰痕,甚是诡异。
嗯?我什么时候有那么大力气,竟然能将人切成两半!他为自己这一戟的效果感到甚是不解,一看尸体上的冰痕忽然领悟,莫非是冰玉的作用?!不应该啊,兔子尸体还在我背后的包裹中,这把铁戟根本没有附加上冰玉,怎么会有如此效果?
生死关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逃出去以后问问若离吧,她应该知道。姬武咬了咬牙,习惯性的添了添嘴唇。自从一人住在山上起,他便养成了一打猎就要舔舔嘴唇的习惯,在他看来这样的战斗和打猎没什么区别,总之就是‘他不死,我死’。
以项羽为首的六人被数百秦兵包围,却处处占领先机,处于上风,不由得令远处遥遥观望的百姓拍手叫好。连年一直受尽秦军折磨,苛捐杂税早已让他们压了一肚子的火,这样大快人心的举动怎能让他们不高兴?更有甚至竟是毫不惧死,抄起了手边的家伙就朝包围圈冲去。
人类就是这样的动物,一旦有人带头了,必定就有起哄之人。随着第一个人冲上去砸的一板砖后,不断有百姓抄起铁锹,茶壶,脸盆冲了过去,还有的人更是将自家的臭袜子、裹裤,以及沾有女子月经的床单扔了过去。
号称战无不胜的大秦铁骑如何会料到,这群平日里不敢作声的穷人,居然敢抄起家伙朝他们打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秦军便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百姓暴动压得步步退后。有几个倒霉蛋,临死还被一群百姓用内裤塞进嘴里,用夜壶砸在头上。
蒙恬被项羽压得根本无法还手,护肩和盔甲上早已被项羽的铁戟割出了道道利痕,头上的狮盔也不知掉在了哪儿。他见自己勤练多年的蒙家军居然被这样一群百姓逼得向后退去,顿时心叫不好,一枪挡开项羽斜刺的一戟后,向后连退数步,喊道:“全军听令,退后三十步,速成雁行阵。”
蒙家军不愧是大秦第一铁骑,被这样一股百姓暴动冲乱后,一听见主帅发号施令,立马抽离战场整军待发,顷刻间便形成大雁般的冲锋阵,依靠胯下之马退后三十步,等待蒙恬下一道指令。
范先生见状心中暗叫不好,之前乃是凭借百姓突然发难,蒙恬自顾不暇之机才能压住秦军甚至将其击退。如今蒙恬整军重新待发,这些百姓又如何是他们的对手?为今之计只有以百姓为盾牌,缓缓撤退……
“诸位乡亲,且听老夫一言。”范先生忽然开口,止住了欲上前冲杀的百姓,“昏君残暴无得,视吾等如草芥,只知依靠武力强压吾等,苛捐杂税早已使吾等不堪重负。数日前某一挚友,亦是死于嬴政走狗手下。莫非吾等还要百般忍让使暴君继续压迫?此刻不起义,更待何时!乡亲们,随老夫一同杀了那群狗贼!”
“杀!”
被范先生几句话所感染,百姓们数年来受尽的苦难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各个不要命的冲了上去,如同疯狗般,死也要拖下一个秦兵共赴黄泉。
正当场上厮打的最为激烈之时,范先生朝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对看一眼后,一人抬起项羽的一只手,使劲朝后方奔去。若离亦是一把牵起姬武跟了过去。
“你、你们干什么?!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