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墨初晴已经在宁城呆了大半年了,十一月的时候墨家给她举行了及笄礼,说是什么满了十五岁就可以定亲了。
但墨家似乎并没有给她找亲事的打算,墨初晴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在这里,十八岁之前成亲都算适龄出嫁。可是墨初晴却忍不住有些无奈,十八岁,她觉得,实在是太小了!
转眼便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了,她本来想约玉大哥一起过节的,顺便将自己女子的身份告诉他。
说来玉大哥也真是眼拙,和她相处了那么久怎么连她是个女的都看不出来呢?
虽然胸是被她压得很平很平,可还是有幅度的好吗?
而且她十五岁,在男人当中个子算矮的了,而他竟然一点也不怀疑,是以为她营养太不良吗?还有她长得那么美,怎么可能是个男的呢?…
唉,算了,跟梁山伯一样呆头呆脑的。
不过,梁山伯是谁?…。
话又说回来,玉大哥刚好出远门,现在还不能回来,她只能一个人去逛花朝节了…
顺便带上常夕这个‘拖油瓶’吧。
:“小姐,今天你不要打扮得太漂亮了。”临近出门,常夕忽然神秘兮兮的说道。
:“为什么?”墨初晴睁大眼睛,好奇道。
:“因为,如果小姐打扮得太漂亮了,会有人把小姐抢走的。”
:“哈哈哈哈…抢走?那么多人,他怎么个抢法?”
常夕满脸黑线:“小姐你说呢?”
:“没事,有常夕在,我才不怕呢。”
墨初晴也没有着重打扮,只是稍稍挽了个发髻,化了个淡妆,在眉间贴了梅花细钿,换上了一身梅花晚罗裙。
墨初晴在常夕面前转了个圈圈,笑道:“常夕,你家小姐我美不美?”
常夕已是久久不能回神。
面前的女子只是稍稍装饰了一番便已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再加上她那如精灵一般的气质,已经让她不知道该怎样赞美了。
常夕愣了愣,惊叹道:“小姐,你真是太美了,恐怕京城第一美人云小姐也不及你十一。”
:“云小姐,那是谁?”
常夕怔了怔,小姐连云小姐都不知道是谁吗,但还是耐心的回道:“小姐,云小姐云惊雪是云丞相的嫡亲孙女,容貌倾城,也是京中第一才女。”
:“哦。”墨初晴点点头,对这个京城第一才女也没太大兴趣,遂不再追问,二人一同走出府去。
出了府,外面是一片一片的喧闹之声,不同于墨府的冷冷清清,一向有些偏远,晚上向无生气的街道此刻也有了些人气,偶尔有些行人提着灯笼在河畔沿行,河边的柳树也被人装点上了红色的小灯笼,灯笼上面依稀画着美人,时而有一些小贩静候在柳树下,摆着小摊,笑望着来往的行人。
墨初晴瞧了这场面,也忍不住笑了笑,虽然也不是很热闹,但墨府偏远,能有此境地已是很不寻常了,由此可以想象宁城城中此刻该有多么热闹繁华。
二人雇了一定轿子朝城中走去,越是向城中心靠近,越是繁华,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墨初晴便弃了轿子,向人群中涌去。
许许多多的摊贩仿佛找准了这一年一度盛会的时节,将自己家中的好东西都摆了出来,只为卖个好价钱。沿途的,卖花儿的,卖灯笼的,卖面具的,卖糖葫芦的,卖瓷器的,卖字画的,卖泥人的,卖剪纸的,卖木雕的,数不胜数,还有许多墨初晴说不上来的手艺活,墨初晴拉着常夕左看右看,满眼的新奇。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而且这样的场景她仿佛只在梦里见过。
:“老板,这糖人多少钱?”墨初晴仔细看着一个 白面做的糖人,问道。这糖人脸白白的,一身青衣,也不知道是捏的谁。
:“姑娘,这糖人阿,三文钱一个,姑娘要一个么?”老板见是两个漂亮的姑娘,笑得甚是和蔼。
:“老板,这泥人是随便什么样子都能捏出吗?”
:“哎呦,姑娘,不是我夸耀自己的手艺,只要是有小像的,我至少能捏个七八分像。”老板笑道。
:“那老板,你能照着我们俩的样子捏一个吗?”墨初晴指着自己和常夕道。
老板笑道:“寻常人我倒能捏个七八分像,只是二位姑娘如同那坠下凡尘的仙子,恐怕我怎么都捏不出姑娘的神韵,至多也只能捏个三四分像阿。”
墨初晴知道老板是在夸她和常夕,眉眼弯弯,笑道:“老板,你只管捏就是了。”
捏完之后,老板将两个面人塞入了墨初晴的手中,墨初晴看着与自己和常夕神似的面人,忍不住笑了,然后将其中一个递给了常夕,道:“常夕,多给老板些银子。”
常夕听罢,赏了老板一锭金子,老板再三推辞,墨初晴不接,带着常夕翩翩走远了。
墨初晴正舔着面人,一边看着街上的烟火,忽然见一个人冒冒失失的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探头探脑,左望右望的,在望见墨初晴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艳,然后穿过人群走到了墨初晴的面前,揖了一礼,道:“姑娘,在下冒犯了。在下乃是荆州府府上的幕僚,今日本是花神祭祀的日子,不料原本内定的花神忽然得了重病,一时之间,没有合适的代替人选,因此公子派我等来街上四处寻找,现在见了姑娘,觉得姑娘必然能担此任,恳请姑娘能够跟在下回去,当一回花神。”
:“花神?”墨初晴有些疑惑。
:“若是姑娘肯扮花神,就能够得到花神佩,且祭祀之后,公子必定在重赏姑娘。”茂才以为她不愿意,言语中已经带了一丝焦急。
今日当花神的本来是二小姐,谁知二小姐临出门时却推脱生病了死活不肯出门,老爷心急,一下子又找不到合适人选,想着今日也许有一些闺秀会出门游玩,便让他来碰碰运气。
恰好碰上了这位小姐。
当花神的女子,不仅要家世清白,容颜绝丽,更应当是云英未嫁之身,而这位姑娘,一看便是未出阁的大家小姐,又长相如此美丽,是花神的不二选择。
墨初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什么花神佩,什么祭祀,说的她云里雾里的。
:“花神佩是什么?祭祀又是什么?”墨初晴问道。
茂才有些诧异,她竟然连这些都不知道?但想着时间紧迫,还是耐心回答道:“花神佩乃上古瑶玉制成,珍贵无比,而祭祀,乃是每年花朝节的规矩,州郡被选出来的花神同刺史一同祭天,以祈祷物产丰饶,百姓安定。”
:“哦,原来如此。”
:“那姑娘可答应?姑娘只需坐在花车上即可,到了祭祀的地方刺史大人会教你怎么做。”
墨初晴想了想,点了点头:“好,我答应。”
虽然她没见过花神佩,但是听他说的那么珍贵,她拿了至少能换几个钱吧…
好吧,她承认,她是有点贪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