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婴儿喝奶是什么意思么?”她抬眼恨恨的看着那苍蝇,他笑得春光无限的面容虽美,却让她一阵一阵反感。
“反正不是什么好意思,谢谢你的夸奖,能得美人赞誉,春十三少不胜荣幸。”他俯身贴到她的耳边,往她耳里吹着热气,“你迟迟不肯答应帮我,莫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孟祁冷言道,“你无非是要我换你的衣服出去,引开那黑衣人,我做便是,但是你会为你今天这样对我后悔的。”
那苍蝇听出她口气中的愤怒,识趣的收了手,解开扣子脱了衣服披到她身上,“动作要快些,若被他看出你瘦小的身型就穿帮了。”
脱衣服这档子事,他倒是做得极其自然,也不先知会一声,害得孟祁眼睁睁看到了他白花花的身子——他当真是有一副健梧的身板,只看了一眼,就把她一张脸惹得通红。
光着上半身的苍蝇看见她这般可爱的模样,心上一阵柔软,青楼那些女子哪里来这份羞涩可人的清纯来,其余的那些要么长得太丑要么扭扭捏捏誓死不从,搞得他全无兴趣,这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有趣又可爱得紧,丝毫不作态的女子。
“快告诉我你叫什么,省的我忍不住吻了你的唇,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在如此的威逼下,孟祁只得说了自己的名字。
“我记下了,我会来找你的,孟祁。”男子展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你最好不要再让我看见……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血腥暴力的事来。”她冷冷留下一句,推了门出去。
那边,黑衣男子的目光敏锐的捕捉到开门出来的身影,那影子竟没在眼底停留一瞬间便向茅屋后的树林里去了。
速度太快,看不清身形,但那身衣服是没错。
会不会是调虎离山的调包计?不会,明知道他不会轻易上当,做这样不明智的举动岂不是太煞风景?那么往那边去的人,一定是他要追的人。
黑衣人毫不犹豫的向着林子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两个身影飞远,茅房里光着身子的男子才满面笑容的出来,嘴里自言自语道,“疏影啊疏影,你还是那么像你啊,都告诉过你不要太相信我,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一边说,他一边一个箭步窜进了不远处一家农舍的院子,从院中一排晾晒着的衣服上随意扒了一件就往身上套。
尺码稍微小了些,把他的修长健硕的体魄包裹得紧紧的,那一袭完美的身材变显山露水。低头看了看紧致的完美轮廓,他喃喃道,“都说以后要低调了,上天还偏不给我这个机会,人当真不能太帅,哎……”
默念完这一句,从取下的那件衣服留下的缝隙中,他赫然发现那一排衣服后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手里还提着湿漉漉的衣服没来得及拧干晒上。
小姑娘长这么大没见过赤身裸体的男子光天华日窜到别人后院里偷衣服,还是在她晾衣服的时候,只得傻眼愣在那里,手里的活都忘了做。
这位春十三少倒是一点不惊不慌,和女人打交道这种事,他也算是经验丰富了,基本从五六岁开始他就懂得如何调戏漂亮的不漂亮的姐姐们,这种天生的技能大概是遗传自他那位伟大的父亲,难怪父亲那么多儿子女儿的,却只宠他一个,自小到大都是如此——大概便是因为他得了父亲最精华的真传。
他和颜悦色的俯下身子来摸了摸那小姑娘的头,展露出无比愉悦纯洁的笑容。
“小妹妹,别怕,我可不是……”采花贼三个字生生咽了回去,她还小么,“我可不是坏人,这件衣服算我买下了,好么?”
言罢,他从脖子上扯下一个玉珩递握进那小姑娘手里,再凑到她耳边神神秘秘的说,“这个东西可是个宝贝,你送到蓼萧侯宅去,告诉他们我往深溪的方向去了,他们就会给你好多好多银子,你看好不好?”
涉世不深的农家小女孩,轻易就被他亲切温暖又美轮美奂的笑容打动,欢欢喜喜的握着玉珩出了门去,往蓼萧侯宅的方向去了。
小孩子真是太纯真可爱了,回想一下,他的童年怎么就不曾有过这般令人憧憬的童真呢?亏得小时候那些花白胡子的老头子们赞许他是神童,神童长大后,就成了躲在茅厕里不敢出来,光着身子偷别人衣服的贼。
“果真不能太早熟啊,啧啧……”
一边叹息,一边笑容满面,这位春十三少摇了摇头,大步从那院子里出来,路过马房时顺手牵了一匹马,翻身骑上策马而去。
……
这一边,黑衣人追着前面的身影一直进到林子的深处,他才微微发觉有些不对。
论轻功来说,他只须运五成功力,是一定可以轻而易举的追上那个影子的,可是如今不知不觉用了八成内力,却还是只能时近时远的跟在后面。
前面那个人,一定不是他要追的人。
黑衣人收了脚下的力度,停了脚步,心里已经明白又完完整整被耍了一次。
低估那人的时候,他总是出其不意的手段高明。
高估那人的时候,他又似乎会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拿不准,吃不透,向来都是这样。
所以暗香才会那么喜欢他吧?
黑衣人颓然转身,这一次又把他跟丢了,主子倒不见得会怪罪责罚,只是暗香她,又要失望了。
他一个拂袖,周遭的一片林木一阵震颤。
那样强大的内力,除了漠离那死男人,孟祁还是第一次见到,虽比不上漠离的醇厚浓郁,刚柔并济,却也不失为上乘的内功。
他定是没有用全力追,否则哪能容她逃出这么远来?
停下脚步来,那股内息越离越远,她确定他没有再跟上来——还是挺有脑子的一个人。
不仅有脑子,方向感也应该挺不错,至少不会像她一样一进林子就迷路。
是的,她又再一次迷路了,方向感这种东西,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拥有过。
眼看天色不早了,在野外的林子里过夜可是件很危险的事,上一次她和清桓的山林经历至今还让她心有余悸。
可是,要怎么出去呢?
这还不都是拜那该死的苍蝇所赐,最好别再遇见,不见也就罢了,否则这笔账迟早是要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