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婪别苑虽是在孟府南墙外独立修建的一所院子,看似位置偏僻了些不甚引人注目,却是孟府上下规格最高的一所别苑。
说是别苑,简直就是微缩版的宫殿,亭台楼阁,水榭歌台,虽都只有一处,倒一样不落。听厨子们闲聊,说是这宅子是花了重金,请了最好的设计师画图纸,用最好的材料铸造。虽然从奠基到竣工总共不到三个月时间,却是五百工匠日夜赶工,修得甚是精致。
孟祁很是不解,这里简直比孟府都还要奢华,为何却荒废了如此之久?
难不成是个不干净的人住过,所以才忌讳着不再启用?若真是如此,爹爹也决不能让她搬到这里来染了晦气啊。这里面,总有蹊跷。
她端起茶栈饮了一口菊花凉茶,将视线从窗外的凉亭收回,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这宅子过去是谁住的?”
小桃正收拾着桌上用过的点心,抬头来看了孟祁,有些诧异,“小桃进府不过五载时日,只听说有这么个别苑,还未亲眼见过,又哪里知道过去住了什么人。”
孟祁放下茶栈,抬眼看了看小桃,原来这丫头不是从小跟她长大的。
大户人家的千金,不是从小都有人陪着么?五年前那个丫头呢?莫不是,死了?
小桃收了桌上的点心,正要拿出去,却停下脚步来,扭头问,“我当真是奇怪,过去小姐都不让我提这别苑,如今怎么就答应住进来了。”
孟祁微微一怔,原来她与这别苑,当真是有些渊源的。
“有些事,太久了怕忘记,过来寻一寻回忆罢了。”
见小姐脸色不好,小桃也不敢再多问什么,只得端了茶盘下去了。
孟祁却起身来,在小桃出门后不久,也跟出了门去。
绕过她的房间,便是方才从房间窗里看到的凉亭了。似乎总觉得,这亭子格外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是哪里呢?又想不大明白。
她缓步走进那小凉亭,立在亭边,双眼望向亭下那干涸的池塘,里面已是荒草丛生,一片凄凉景象了。
“你住到这别苑,倒也不怕良心不安,夜里无眠。”
这一声惊得孟祁心里一震,似乎良久不曾听过这声音,却总觉得该是她熟悉的人。
转过头去,见一个锦衣男子临风而立,齐腰的长发慵懒的散落在身后,忽略了他的面容,只这一头美艳绝伦的黑发,已经够吸引她所有的注意力。
男子微微侧过身去,眼光也落进那一池荒芜的枯草中。
他耳边两侧随意勾起一束黑发,在脑后用鹅黄色的发带缠了一指宽厚,任发带与那一束黑发随意落下,无比轻柔的躺在瀑布般柔顺的长发上,自是别有一番风情。
她喜欢这种束发的方式,慵懒随意又不失庄重大体。
更喜欢的,是他一头的长发,黑得那么纯粹,发丝比常人粗些,显得苍劲,却又服服帖帖的从在那宽肩之后,很是迷魅。
只顾着看他的头发,男子转脸过来的一瞬,孟祁才猛然发现,这人头发虽长的好,他的面容,却比他的头发更好。
微长的脸颊,方硕的额头,双眉靠得有些紧,总生出一些疏远严肃的气息,那阔长的眼却是温润如水,淡黑色的眸子如沐春风般让人陶醉,一双微薄的唇色泽清冷干净,配这一张素净的面庞,倒是锦上添花。
第一眼,她便觉得,这个人的气场,她很是喜欢。
前日听爹爹说,女儿家收了彩礼定了婚期,就算是避了嫌,可以领个近卫来用了。
爹爹的近卫正巧有个做近卫的儿子,本是六皇子身边的人,无奈六皇子暴毙,正巧支过来给她。
爹爹本就是管人力资源部的,做这点小事顺风顺水,倒也没问过当事人的意见,看样子,他似乎不大喜欢这份新差事。
“你叫広陌是吧?我先正式通知你,如果你不愿意做我的近卫,大可不必勉强,我自会去向爹爹说明。”孟祁语气淡定,摆出一副主人家该有的样子,如果第一面就让他得瑟去了,以后还怎么做他的主子。
叫広陌的锦衣男子,眼中漾过一丝惊异,眼前这个女子看起来倒不像是个好伺候的主子,旋而一笑道,“收下令牌,便是生死契约,毁约如弃命。”
孟祁转向他的腰间,果然有一枚不大的青色玉牌,上面刻着“孟府”二字,想必另一面,当是刻着他的名字——広陌。
目光落到広陌的脸庞,那里清晰的挂着桀骜不驯的神色。
“那好,既然你要做我的近卫,就当有主仆之礼,见了我要跪拜,我的命令,也须得一律听从。还有,管好你的眼和嘴,不该看不该听的不该说的,自己收敛着些。”
其实孟祁是喜欢这个人的,只是为了以后方便管理,不得不将话说得重些。
広陌倒也不拒绝,将怀中的一只玉佩递到孟祁面前,“若你要命我做事,须得带着这玉佩,见了玉佩我才听从你的命。”
孟祁接过那枚不大不小的玉佩,沉声问,“谁握了这玉佩,你就听谁的?”
広陌别过脸去,目光悠长淡漠,“近卫,只认规器,不认人。有规器,便是主人。”
将那玉佩顺手收进腰间,她抬眼直视他,“现在我是你的主人,是不是我叫你做什么,你都会做?”
広陌的脸上生出一丝不自然的僵硬神色,片刻沉默后,他开口道,“自当如此。”
“那我要你跟我上床,你是不是也不会拒绝?”
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広陌惊异的转头,眼光在触碰到她寒冰一样倔强的眸子时,他笑了,笑得温和亲切。
“主子吩咐的任何事,我都会去做。”
近卫当真是个没原则的职业,孟祁对这个人的好感,顿时跌落了一大半。
“那你原来的主子,也会要你做这样的事?”想来这个年代盛行耽美,那六皇子又是贵族,难免不招几个男宠,而身边就有这么个姿色绝佳的,还能轻易放过了?
広陌对这个问题倒是毫不避讳,干脆转过身来,直视孟祁的眼睛。
他的那双眼,好干净,干净到似乎问这种问题,是污了他的清白。
薄唇微启,“一个五岁男童,又如何懂得风月之事?”
那六皇子,原来是个五岁的小孩子?孟祁勾起一丝笑容——这么说来,这个男人并没有做过那些断背之事,身家还是清白干净的。
孟祁转身,刚走出几步,却又停下来,扭过头对他言道,“你不是担心我晚上睡不着么?今晚早点来我房里陪我睡觉。”
言罢,她兀自抽身离去。
锦衣男子看着孟祁远去的背影,眼底浓墨重彩的笑意逐渐深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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