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広陌,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主子,说话这么没大没小,小心我抽你。”孟祁从贴身的单衣怀中掏出一个玉佩来,故意拿在手上翻来翻去的把玩。
広陌看向她手中那枚小小的玉佩,冷眉一横,“你最好小心些,那玉打碎了,你就不再是我的主子。”
“我也没觉得你有个奴才样。”言罢,她顺手把那玉佩向苍蝇那边扔去,苍蝇做了这人的主人不是更好,有了美男吸引他的兴趣,兴许就不再纠缠她,而広陌同她再无任何关系,也没理由再管着她了。
没想到那玉飞到半空,愣是让一袭锦衣给截了下来。
再看広陌,他的脸色已经发青,那玉在他手心握得很紧,好像马上就要碎了一样。
他在气什么?这些美男都是思想奇异的动物。
一直坐在树下猜测着两个人关系的春十三少看到広陌此刻的表情,一下子豁然开朗。
他一阵大笑,“原来不止我有眼光。哈哈。”
没头没脑的这一句,倒是把孟祁和広陌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孟祁看他笑得这么开心,好心提醒道,“小心你脑袋上的口子再裂开,浪费人家的好药。”
広陌一言不发的收起玉佩,再也不看孟祁一眼,也不再和她说话,只兀自走到树下扶起那男子,向林子的出口方向走。
孟祁才不稀罕跟着他们,但是林子是个让她的方向感很纠结的地方,无奈之下,她只得放下面子走在那两人后面。
快到戏班子的时候,前面的広陌停下来,将扶着的苍蝇交到她手上,仍是自始至终没有看过她一眼。
也没再说一个字,飞身而去。
“拽的哪门子劲,有病。”孟祁一边抱怨,只听得这边被她扶着的苍蝇嘿嘿的笑了起来。
“他是气你不要他了,还要把他送给我。”言罢,他叹息一声,“只可惜我撞了脑袋,不然一定先接过那玉佩,要他做我的人。可惜了,可惜了……”
孟祁一听就知道他又在往那方面想,也懒得再理他,问道,“你住哪儿?”
“那边,那个灰色的帐子。”
“哪个帐子不是灰色的,你说清楚点。”
“就是那边最性感最有型最美观最可爱的那一个。”
孟祁顿时汗颜。
……
苍蝇光荣负伤,对外宣称是去山上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于是熬药给两个病人的重任就都落到了孟祁身上。
熬药这事儿倒不是很为难,她就怕那热气弄化了脸上的胶,于是每次都以一种向后仰45度的姿势摆弄着那些药罐子。
三顿药熬下来,着实有些吃不消,腰酸背疼。
服侍完那苍蝇喝药,她又端了药碗去到苍蝇隔壁尘儿的帐子——这戏班子里,只有班主,崔管事和台柱子尘儿才有单独的帐子,通常一个帐子得住五六个人,多的要塞七八个,所以从苍蝇的帐子,也是她将要住进去的帐子进到尘儿的住处,那些脏乱臭都一扫而光,入目的是收拾得干净清爽又宽敞明亮的空间,入鼻的也是淡淡的脂粉香味,很是惬意。
孟祁端了药到床榻边,床上正熟睡着那个柔弱纤细的男子,虽说多了些脂粉气,少了点男子汉的气概,这个尘儿看起来却并不惹人厌烦,他很淡,淡到似乎与世无争,让人很难怀疑他的单纯。
放下药碗,孟祁小心的叫醒他。
一睁眼,尘儿着实被眼前这个容貌丑陋的人吓了一跳,不过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表现出无比的厌恶,而是旋即问了他的名字。
孟祁自然不能开口回答他,只支支吾吾的指了指了嗓子,表示自己是个哑巴。
尘儿的目光立刻充盈了柔软和怜惜,丝毫没有因为她的相貌而嫌弃她。
“你也是个苦命的人,跟我一样。”
听他说这句话,孟祁心里一阵发酸,做戏班子的台柱子该是多么累心累身的事,她自然不会不明白,在别人的唾弃和谩骂中度日,还要忍受不同人的欺凌,这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难得他如此柔弱,心上却是坚强到让人叹服。
孟祁叹息一声,小心翼翼将他扶起,再端了药碗送到他唇边,一匙一匙喂他喝药。
药很苦,刚才那死苍蝇把蜜饯都全部吃完了,一颗不落,孟祁眼看他咽下药水,闻着那药的苦味,嘴里都泛出一阵一阵的涩来。
尘儿却不像那死苍蝇一样,吃完了一碗蜜饯还呼天抢地的叫嚣着药太苦。
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咽下那些苦水,眉间保持着一贯的柔弱清淡。
一碗药下去,孟祁的心都要揉碎了。这个弟弟一样的男子,当真给了她太多震撼。
她寻思着再去问管药的寻些蜜饯来,刚要端了空碗走,这边尘儿温软的声音却叫住了她。
“陪我说说话好么?平日里都没个说话的人,难得有个人到我帐子里来,不是为了和我亲热,我很开心。”
孟祁毅然决然的放下碗,决定就是听他说一晚上的话儿,也义不容辞。
她重新坐到他的床榻边,寻了个位置坐下,对他轻轻一笑。
那笑容将那张丑陋的脸扭曲得越发恐怖,尘儿却不觉得,只当自己看到了这世上最温暖的笑容。
他叹息一声,开口道,“许久没人陪我说说知心话了,难得今日遇见你,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说,又怕你听得烦腻。”
孟祁连忙摇头,携起衣角来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尘儿被她这个动作惹得一笑,发自内心的温暖的笑,“你真是个好人,同他一样的好。”
说起这个“他”,尘儿毫无血色的面容竟然多出几分生气,眉间的凄凉也消退几分,笑容柔和轻快,整张脸的阴郁都去了一半。
“你们对我好,都是不图我的身子,是真心的好。不过他没你这么温柔,好像总有些冷淡,但我知道他不是那种冷淡的人,他待人其实很真诚。”
尘儿脸上的笑容更温暖舒心些,眉间也完全延展开,“说起来很好笑,第一眼见到他,我竟然觉得他很可怕,总好像很严厉,高高在上的样子,好怕唱错一句不合他的心意,会祸及戏班子。越紧张越是出错,一出戏下来竟然唱错了好几个音,走错了好几个步子,若是换了别的公子,早就该生气,他不但没有,还给了特别多的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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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尘儿好可怜,希望亲们不要讨厌尘儿。。。咱是很同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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