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了朝,凤栖梧和凤端城聚到太后的寝宫,本该是要到告别的时候,可是由于凤端城和凤栖梧各自怀揣着心思,所以这都过了一个时辰,凤家人都只是在那里吃着茶,聊聊天。
当然,聊天这一项主要是凤端城在负责。
凤可人笑的甜美:“真是舍不得,两位哥哥今日就要动身,不知今日一别何日才能再见啊。”
提到二位哥哥就要离开,凤可人眉目间还有些许遗憾。
听到这,凤端城便来了灵感,一直不知道怎么跟太后说留下一事,可人妹妹倒是提醒了他。凤端城对可人笑道:“不如就让我在宫内多留几日,至少要参加客人妹妹两日后的封妃大典啊。”
皇后对于凤端城的话敏感起来,心里“咯噔”一下,就怕凤端城留下是另有用意。
没想到一向在家人面前话不多的凤栖梧也随声附和:“姑姑,孩儿觉得三弟说的有道理。”
凤可人一看两位哥哥都那么惦记着她的事情,不由得喜从中来:“妹妹多谢两位哥哥关心。”
皇后怎么看怎么觉得凤端城笑得如此奉承实在是有鬼,便对太后道:“姑妈,两位哥哥来帝都还有要事,怎可耽误。今后来日方长,不怕以后聚不着。”
太后也觉得皇后说的有理,便点点头,这次她对凤栖梧和凤端城都有安排。
可是凤可人又不愿意,拉着太后撒娇道:“姑姑,孩儿一辈子就一次册封,难得风光一次,你就让两位哥哥多留几日嘛。皇后姐姐,你就当可怜可怜妹妹嘛,帮我说说话。”
凤端城看着可人撒娇,在一旁连连点头,还做着“对啊,对啊”的口型。皇后还是觉得太可疑了,但是可人妹妹又这般期待,她也一时为难。
“姑妈,您吩咐的事,孩儿已经派可靠的人着手,想必不会耽误的。”难得,凤栖梧也在太后面前表现得如此积极。
太后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便答应了,让他们两个多留几日:“好吧好吧,就依了你们。”
凤可人见太后同意欢喜地替太后倒茶,说着好话。其实,过往真的是如云烟吧,看着眼前似是和睦的凤家,皇后想到了敬妃,凤缘君。皇后在想,大概太后已经遗忘了,其实她还有一个孩子。
计划成功,凤端城暗暗得意,他的心中现在全是巫瑶。凤栖梧的心里当然是想着沈妆宜,他很明白沈妆宜故意接近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但是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倒是让他有几分兴趣。
但凤栖梧再怎么也不会想到,沈妆宜接近他不仅有目的,而且是有组织有计划。比如说当下,沈妆宜在舍胭斋里对锦织报告着她和凤栖梧的接触。
锦织无聊,就拿烧过的木炭来充铅笔,在石灰墙上画巨幅的素描像。本来如果她不穿越回来,锦织现在应该是在美院继续深造吧。
锦织站在板凳上,扶着墙,打趣着沈妆宜:“才说了几句话你就了解他了?妆宜,难道是脱光了你就能看见他的心。”
沈妆宜听出锦织在拿她说笑,心里很不服气:“段锦织我跟你说真的!我还是以你为原型摸索他的心思呢!”
锦织作画之间“噗嗤”笑出了声:“好吧好吧,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收获。”
“咳咳”沈妆宜清了清嗓子正经八百地做起报告来“依小女拙见!也许堂堂淮阳王凤栖梧是个自卑的人。”
锦织听着,觉得有点意思,停下手中的笔,哦不是,是焦炭,问到:“何解?”
“凤家虽然是我们的对手,但是说实话,凤家近年来人才辈出,有人才就算了,你看看江宁王凤端城长得不仅清秀俊逸而且十分阳刚。淮阳王呢,明明是人家江宁王的哥哥,可是呢,长得又矮又瘦,丝毫没有贵族风范。”沈妆宜说的铿锵有力。锦织却不以为然。
“就为这点事就自卑,人家淮阳王有这么脆弱么?”
沈妆宜责怪锦织道:“你别打断我。”沈妆宜继续一边踱步一边道来,“凤家重文轻武,可淮阳王,偏偏是以盖世的好身手闻名,我猜凤太后一定不如宠凤端城那样宠爱淮阳王。还有还有,凤栖梧曾先后有过两位夫人,传说都是在要跟人私奔的时候被淮阳王斩杀,可是偏偏两次都只有****没有奸夫,说不定是冤枉了两位王妃。还有我哥的事……”
沈妆宜说累了,跑去桌边想要倒茶,可是又倒了个空,妆宜不禁抱怨起来:“怎么又没水了!?”
妆宜只能吞吞口水润自己的嗓子:“凤栖梧这样,没确定被王妃背叛之前就先杀了王妃,逃避结果。还没确定淮扬八学士一定会造反之前,就把淮扬八学士赶出淮扬。这叫什么……”
锦织扔掉手中快要用完的焦炭,跳下凳子,道:“宁叫我负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负我。”
沈妆宜拍手,觉得锦织说的好:“对!就是这个!老段你说的真好啊。”
锦织拿手绢擦着手上的污渍:“这不是我说的。”
“管他谁说的,凤栖梧这人就是这样怪怪的,让我浑身不自在。”
锦织挑眉看着沈妆宜,道:“他这叫变态。”
“什么是变态?”沈妆宜又纠结在了锦织脱口而出的新名词上。
锦织边擦着手边想,怎么解释:“大概就是,怪异的那种,阴冷的疯子。”
沈妆宜不住地点头:“有道理,差不多。”
锦织看了看手上怎么也擦不干净的碳素,动了个心思,兀的伸手往沈妆宜脸上一抹,在沈妆宜脸上留下几道黒印:“死丫头拐着弯骂我啊?什么拿我做原型。不管你什么理论,你只有把这个事办成了,才算你真的有本事。”
妆宜无奈地擦擦脸,而后露出自信的笑容,还有浑身散发的那股媚劲,像被狐狸精附身一般。妆宜捋着头发,道:“放心,我自有办法。”
等到了昨日与凤栖梧约定的时刻,沈妆宜如约赶去碧浪池。不知是不是上次看见彼此赤条条的身子留下了阴影,沈妆宜今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点都不像是在过夏天。
闷热的天气,使妆宜的额前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见过美人。”只是走到接近碧浪池的地方,就有侍女来迎接沈妆宜“王爷让奴婢在此迎接美人。”
沈妆宜顿时放心下来,她在锦织面前那点面子总算是能保住了。
越往前走,妆宜反倒紧张起来,凤栖梧摸不清自己,自己还不是摸不清人家的路数。
“给美人请安!”碧浪池门前数位随侍恭敬地像沈妆宜行礼,看来凤栖梧为了今晚的会面,做了不少安排。
今日再次步入碧浪池,已非昨日朦胧飘渺的景色,没有蒸腾的热气,那些晶莹剔透的装饰变得清晰,但是却失去了雍容的灵气。
今天的池水也相当的平静,没有不断涌流的泉水,这里显得反倒凄静。
妆宜见到凤栖梧趴在池边,轻轻拨着水面,然后会荡开一圈水波。凤栖梧等到一波平静之后,才又在荡开一波。
“王爷,又见面了。”妆宜故作神秘,语调婉转。
“你们退下。”凤栖梧对在场的随侍吩咐,手轻轻一撑,便站了起来“沈美人为了见本王一面也算是煞费苦心。到底是有什么用意?”
妆宜浅笑,露出诱人的微醺的表情,伸出右手,拨动手指像是轻抚扇下的流苏,朱唇微启充满着诱惑:“来呀,王爷,再靠近一步,让我告诉你。”
凤栖梧像是真的受到蛊惑一般向沈妆宜走去,沈妆宜得意地嘴角一勾。用指甲轻轻地在凤栖梧脸上来回划动。
“王爷。”沈妆宜的声音软的让人发酥。
凤栖梧缓缓闭上眼,抚上妆宜的嫩滑的手背。妆宜以为这样就算凤栖梧真的被自己所迷住,脸上绽开了得意的笑容,丝毫没有魅惑感,反倒像是个得到糖果的小女娃。
这时,凤栖梧忽然一睁眼,将沈妆宜的手一撇,弄得沈妆宜吃痛地叫起来。凤栖梧再一次露出了狰狞的表情,目光中透出阴狠,面上还挂着一轮怪异的笑容:“呵,女人就是女人,只会用这种下流的招数么?”
“好痛啊。”妆宜咬着下唇忍受着凤栖梧越来越用力地扣着自己的手腕。觉得惊恐万分,这凤栖梧怎么有这种突然发疯的习惯?
凤栖梧邪肆地笑着,从腰间拔出一个匕首。
妆宜大惊,他竟然能把这种利器带入皇宫,奉清你这皇帝真是做了等于没做。这次死定了,定是这疯子要杀了自己。
没想,凤栖梧将匕首直刺妆宜的腰间。
“完了。”妆宜本想,但是怎么没有痛感?妆宜一睁眼,原来是凤栖梧直接割断了自己的腰带。下摆没了束缚,直接散开成两半,就剩下轻薄亵衣的遮掩。
难道,不是谋杀,是强……!?
凤栖梧扣着妆宜的手腕,将她拽到碧浪池岸上的石桌旁。粗鲁地撕扯她的下群,尽管她上衣还是严严实实地裹着。这真是直入主题。
凤栖梧用力扳起妆宜的一条腿,将身体抵在妆宜两腿之间,看着妆宜躺在石桌上歪着头,紧紧闭着眼,似乎打算默默忍受的表情,凤栖梧忽然停止了。
她怎么不反抗?
妆宜原本准备迎接的疼痛并没有到达,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凤栖梧弓着背,抓着自己的腿,却并没有在看自己。
凤栖梧的目光游离,不知道在看何处。反倒像是自己在那里挣扎,自己跟自己叫劲,痛苦不堪。
妆宜看见凤栖梧那样在内心斗争的痛苦,不由得生了一丝怜悯,但是怜悯过后,妆宜还是想到了对自己有利的一件事——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