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河是谁楚辞不知道,可能跟选婿扯的上关系的除了李香雅一家又能有谁?这事早已经被楚辞扔到爪哇国去了,突然间被这老汉翻了出来,楚辞吃惊之余,一时也没了对策,只得按兵不动,等着他的下文。
那老汉挠了挠脸上乌云密布般的胡子渣,又围着楚辞左右转了起来,似乎也在等他露怯。楚辞虽然阅历不丰,打心理战却不输于古人,他绕过那老汉,也用玩味的眼神盯着狄问心,直接朝她发问:“小狄大人,你把我叫来,不会就为的这事吧?据我所知,好像李府等人并没打算追究我吧?”
楚辞那眼神好像透着种怪异,似乎能看透人心,狄问心被他看的心头发毛,把头稍稍偏了偏,却是将邪火发到了那老汉身上:“颖叔,扯那些事干什么?说正事要紧!”
自己营造的肃穆气氛被打破,那老汉很是气馁,挠了挠满脸的胡渣,一屁股坐在凳上,瞪了楚辞一眼:“小子,对角那楚府是你家吧?”楚辞惊讶的看了看这两人,隐隐有些明白了,想着从他们口中多探点信息才好,遂答道:“是啊,那是我才买不久的宅子,怎么?哪里惹着你们了?”
“嘿嘿,那宅子倒没惹着我,可那宅子原先的主人却不是个什么好鸟!作为宅子的新主人,你也脱不了干系!”
“什么?那旧主的事,怎么也扯不到我头上来啊,我只不过买了他一栋宅子,这也犯法?”楚辞摸摸下巴,一副吃惊的样子。
那老汉看到楚辞吃惊,很是自得:“当然犯法,只要是跟他做买卖的人都脱不了干系!再说了,你小子本来就很可疑!”老汉越扯越远:“看看最近你小子干了些什么好事?李东河那倔老头、狄府的准媳妇,就连不上道的张道庸都被你耍的团团转……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咳咳!”狄问心清咳两声。那老汉瞪了她一眼,总归是扯回了话题:“好吧,小子,这些帐,老夫待会再跟你算。现在我来问你:你这楚府大院可是跟一薛姓商户买的?”
楚辞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把自己牵扯了进去,不明底细之下,当然实话实说为上:“不错,那卖主的确是城东米行的薛老板!”
“那交接房契的时候,可是这薛老板亲自出面?”这回却是狄问心跟那老汉同时发问道。
楚辞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当然,几千两银子的交易,他当然要不会交给别人来做!”
那老汉一脸的喜形于色,狄问心却绷着脸追问了一句:“你确定?”
“当然……呃,我又没见过那薛老板,可当时那些薛府下人的的确确是叫那人东家来的……”楚辞一怔,一时倒还真不敢确定了。
狄问心还待再问,那老汉已经起身,急不可耐地一把抓住了楚辞的胳膊:“见过就好!小子,跟我来!”又冲狄问心喊道:“狄家小子,快走哇,还问什么咧?”
这老汉劲还不小,楚辞胳膊被他一扭,全身都被他带着似乎是腾空一般往前移去。楚辞怒道:“喂,老东西,我自己会走!”那老汉毫不在意,拉牲口一样拖着楚辞往楼下而去,后面跟着一脸苦笑的狄问心和那个木脸汉子。
一出茶楼,角落里跳出来七八个劲装汉子,呼哨了几声,又有两个汉子赶着十来匹快马飞到门前。这些人个个身手不凡,唰地一下翻身上马,当头冲出去四骑,动作整齐划一,俨然就是一只久经沙场的骑兵小队。
楚辞看的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那老汉已经夹起他的腰杆,抛杂物一般把他扔到一匹黑马背上。那木脸汉子一声不吭,一个纵跃跳到了楚辞的后面,双手绕过楚辞,把他牢牢夹住,一甩马缰,风驰电掣而去。
楚辞心脏一跳,只觉眼前景物一变,风声呼呼而过,如同从高速列车中探出头一般的感受,只觉耳际被风刮的隐隐作痛。楚辞不由地一阵眩晕,赶紧闭上双眼伏低了身子,八爪鱼般牢牢附在马背上,心中仍然空荡荡的没有着落,一动也不敢动。身后隐隐约约传来那邋遢老汉打马上前和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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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律律的一阵马嘶声,马队终于停了下来,众骑士纷纷飞落下马,四窜而出。楚辞却像死了好几回似的,整个身子都被颠的软了,那木脸汉子一把抓起他扔到地上。楚辞躺在地上就再也不想起来,感受着四肢的颤抖和这大地的厚实,只觉此时能躺着地上睡上一觉就是天大的幸福。
那木脸汉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自去跟那老汉和狄问心说着事情。楚辞脑中的眩晕慢慢过去,缓缓睁了睁眼,不由吃了一惊。这里是片竹林,满山满也的毛竹似乎连绵不绝,偶尔飘过的清风刮得那些竹尖呼呼作响,触目可见之处,周围的劲装黑衣汉子居然有上百人之多,竹林里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刀剑耀起的白光,显然竹林深处还有更多的人在等候。
楚辞这此刻才意识事情的严重性,他原以为谁正谁邪不问便知,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狄问心。可看到眼前这阵仗,楚辞不免有些怀疑起来自己的判断来了。这好几百训练有素的汉子,还是黑衣劲装打扮,聚到这京城郊外,到底做什么事情?他不敢深想,也许是捉拿要犯,也许是杀官造反……总之哪一样都不是楚辞愿意参与到其中的!
楚辞背上冒起一股冷汗,再也没了心情躺在地上耍无赖,他挣扎着爬了起来,缓缓向那群人走去。只听得那老汉意气风发的声音:“张路,你去东边;马彪,你南面;西面北面有穆仁在,量他们也跑不了;穆义,你看着那小子……”这老汉这会已经发现了楚辞过来,朝他一指道:“待会让他指认那姓薛的,记住了,那人我要活的!”那木脸汉子沉着脸点点头,众人有条不紊地依次退了下去。
那老汉吩咐完手下,刚才还是一个指挥若定的将军,转眼又成邋遢无赖老汉,绘声绘色的比划:“小子,这回可是个天大的功劳,你只要把那姓薛的认出来,以前的事,老夫就给你一笔勾销了!”
楚辞听得那老汉刚才吩咐,心里已经透亮,这是在抓贼!围而歼之,还要活首,自然是抓贼了!明白过来,这老汉的身份也就渐渐浮出水面了,知道自己跟李府的事,又能指挥的了这么多汉子和狄问心,不是颜文杰口中那位在长安城很有势力的世叔还能有谁?自己处在正义一方,又有这么多人保护,只是指认一个人而已,楚辞责无旁贷,忙不迭得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