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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半夜里,李翠的尖叫声惊醒了我,我下了床向客厅走去。客厅里一片漆黑,我只从李翠卧室的门缝里看见了亮光。突然,门开了,李翠穿了一件睡衣跑出来抱住我,表情很惊慌。“他死了,他死了,你快去看看”李翠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慢慢走进了卧室,李翠则依偎在我背后。进屋后,我看见床上躺着王小波,他上半身露出在被子外,皮肤下的肋骨清晰地显出来,两只枯瘦的胳膊平放在床上,他的嘴张着,露出了发黄的牙齿。他的皮肤则呈一种青色。

我走过去将手放在他的脖颈上按了按,发现没有脉搏,他确实死了,而且身体开始发凉。李翠说她睡觉时想让王小波挪一挪,但推不醒他,开灯后,才发现他好像死了。我不知道他具体的死因是什么,我估计是吸毒引起的猝死。他死的很突然也很安静,没有挣扎,没有剧痛。

李翠对王小波的死表现的很惶恐,但我却没有什么反应,我既不害怕也不惊奇,我好想知道他今晚要死一样。我的心情很平静,望着那具死尸,我隐隐的感觉自己离死也不远了。呆立了几分钟,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他家的电话。接起电话的是一个女人,

“喂,什么事?”

“你是王小波的母亲吗?”

那个女人回答的很犹豫“恩,怎么了”

“我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你儿子死了”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了,等了一会儿,我听到女人呜咽的声音。又等了两分钟,电话里传出了男人的声音,他问了我的住址后就挂了电话。

我从没想过给人通报噩耗会这么容易,我没有一点委婉的表达,直接告诉了他母亲,就像告诉一个母亲她儿子今天晚回家几分钟一样。站在这间屋子里,我感觉有点凉嗖嗖的,不知道是家冷,还是我自己心里泛上了寒意。我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想赶快钻进自己的被窝暖一暖。李翠也要和我一起睡,她说她害怕。整夜她都紧搂着我,将头贴在我的胸口上,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瑟缩,她是真的怕了,像是害怕打雷的小姑娘。

第二天早晨,王小波家里联系了我,他们取走了尸体。洗浴中心的人们都怀着好奇的心态问我和李翠关于王小波死亡的事。我不愿去回忆那晚,就草草说了几句,应付了过去。自王小波死后,李翠就和我同居了起来,我变得更加放纵,每天都沉浸在酒精和****当中。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王小波的死,我就联想到自己,我总是感觉自己会像王小波那样死去,也会有一个人会打电话给我妈妈,通报我的死讯。

每次想到这,我都不寒而栗。于是我就想在那个时刻到来之前,抓紧享乐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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