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只是,在去旅行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路欢越来越习惯穿男装了。可破晓却不希望她那么做。她那本来就瘦弱的身子,还要缠着一层层厚厚的裹胸。每次解下裹胸之后,红色的裹痕都特别刺眼。
“傻孩子,既然决定了要撑起这个家,女人的身份就会带来不便,现在的痛苦是为了以后的幸福铺路啊。”
“夫人,小少爷和破晓,有你在,就觉得很幸福了。”
“好了,我要出门了,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这两年来,她一直有涉猎古代的音律。对路欢而言,这是必须的。因为,她的第二项计划是——青楼。啊。忘了说,她的第一项计划,就是绣香阁,也就是说,和左单原的相遇,并非偶然。
说到底,她还得感谢现代的那些把她训练成“赚钱机器”的人。
醉君楼
“哟,公子,好面生啊,第一回来醉君楼吧。”路欢还没进门,就被姑娘们给连拉带扯了进去。
路欢左右各抱了一名姑娘,在两人的脸上偷了个香。姑娘们则故作害羞地捶了一拳。“嗯~公子好坏啊。讨厌。”
路欢一边装作十分受用,一边起鸡皮疙瘩。“嗯?本公子真的讨厌么。来来来。”她拿出几张银票摇了摇。姑娘们眼前一亮,高兴地想尖叫,立即为他找了个位置坐下。
“想不到在此还能与公子相遇,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路欢正和姑娘们热乎那会儿,就听到了这把声音。怎么又是他。那人自作主张地拉了张椅子坐下。身旁的女生开始作出一脸花痴状。到底有啥好看的,不就俩眼睛一鼻子一嘴巴么。
看到路欢在打量自己,他便打趣道,“小生可入公子的眼?”
路欢一听一阵恶寒。一个男人用哪种软绵绵的腔调与另一个男人说话,让她很难不往那个方向想啊。“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瞎凑合着也能算个人了。”
凌子墨听得是一愣一愣的。然后是一阵狂笑。哈哈。太搞笑了。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他的长相。“小兄弟,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嫉妒么。”
嫉妒?我嫉妒一个小白脸作甚。看在你为国家经济发展作出了一些贡献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了。(青楼是古代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路公子,您有所不知,凌公子是醉君楼的常客哦。而且,也是红牌紫苏姑娘的常客哦。”怀中的姑娘有些吃味儿地说。
“哦?与我何干。紫苏姑娘漂亮,可在我看来,桃红也不错啊。可别妄自菲薄哦。别的男人看不上你,是他们没眼光,也没那福气,而爷我呢,不巧,发现了桃红的可爱之处。对吧。”
桃红双眼直冒红心。“公子……”
“公子偏心啊,光夸桃红一个人。那我呢。”
“对啊对啊,公子,还有红叶呢。难道红叶不漂亮么。”
啊啦。这群女人又开始起哄了。
凌子墨看着她对姑娘们调情,熟稔地说着那些肉麻的情话。他闷闷地喝着姑娘递过来的酒。这回,又变身为情场高手了么。
也不晓得被灌了多少壶酒,路欢原本有些病态白的脸上也渐渐染上了红。“来,爷再亲一个。”
“公子,您喝醉了,桃红扶您回房休息吧。今夜,就让桃红服侍……”
“谁说我醉了,”路欢一把推开她,“爷没醉,来,爷给你们弹首曲子。以前都是你们给爷们儿弹,这回,让爷来补偿补偿你们……”
“好!!!!!!!”楼上楼下,无论男女,异口同声都是一片叫好。
“哈哈。呃……”路欢不雅地打了一个醉咳,“那……快……给爷上最好的琴。”她刚想站起来,就差点儿摔到地上。姑娘们有些担忧地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子。“呵呵,骗你们的。我自己走……”
路欢被一群人拥上了舞台。
路欢坐下后,盯着琴看了好一会儿。呵,还真给她面子。竟然搬出这么一把好琴,害她的手指都开始兴奋地颤抖了。先试一下音再说。
果然是把好琴。光听音色就知道它的与众不同。那么,就来个先抑后扬好了。
琴声缓缓而起,每一个音符都是沉稳却挑动人心。随后,歌声响起。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汹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
竟若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在众人仍在回味当中时,琴声一转,妩媚而婉转。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
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
他有蓝蓝一片云窗
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
她是绵绵一段乐章
多想有谁懂得吟唱
他有满满一目柔光
只等只等有人为之绽放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啊痒
大大方方爱上爱的表象
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
越慌越想越慌越痒越搔越痒
(注:曲一《沧海一声笑》,许冠杰;曲二《痒》,黄龄)
曲毕,场下是一片寂静,随即,全场轰动,掌声呼喊声不断。没人留意台上之人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
路欢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被人往上一扯,瞬间飞出了醉君楼。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台上的人已经不见了。楼中一片沸腾。
又是轻功?路欢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再看那个带走她的人,不想他却一脸怒气地盯着自己。谁惹他了,真是。
“放开我。”她的戏还没演完呢。
“你确定?”
“你……”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别说演习了,小命能不能抱住还是个问题呢。“混蛋。”
“哼。”
在路欢快要断气之前,凌子墨在一个较高的屋顶上停了下来。
“最好给我一个理由,否则……”路欢的语气降到了冰点。
凌子墨坐了下来,没有回答。路欢真的是被他的沉默激怒了。“凌子墨!”
“哈哈。你终于生气了。还以为你不会有‘怒’这种情绪呢。而且,你生气的时候,比较有真实感。特别是叫着我的名字时。”凌子墨暧昧地说。
原来变态不仅仅存在于现代,古代也有,路欢算是见识到了。“呵呵,凌公子的嗜好还真是特别。那么,既然已经知道了本公子是人而不是神,心满意足了吧。”
“嗯,很满足。”凌子墨笑意灿烂地说,“如果能再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我就更满足了。”
典型的得寸进尺。“洗耳恭听。”路欢咬牙切齿道。
“和我在一起,如何?”
嘿?她没听错吧。
“哈哈。路欢,你简直就是一块宝。”她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又被他耍了。“凌公子,游戏到处结束。”路欢向前一跃,身子作落体运动。
“喂,你……”凌子墨条件性反射,立即跟着跳了下去,抱住路欢。“你找死么。”
安全落地后。
路欢推开凌子墨,“本公子可没时间陪你玩儿。”她在赌,赌他能接住她。仅此而已。“再见。哦不,是不再见。”说完,转身离开。干脆利落。
凌子墨看着她的身影消逝在夜色中。台上那枚笑容,不巧被他捕捉到了。虽然他也很想知道她接下来想做什么。但是,还是冲动地将她带了出来。唉。算了,想知道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对吧,路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