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珩有了身孕,自己竟然不知道!寒翊懊悔不已,早知道这样,何必让她下城呢?当即命人鸣金收兵。
可是简珩与那驰沉将军正打的难解难分,怎能抽身而去?
寒翊急躁起来,简珩万一出了事儿,自己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顾不得许多,骑马抽剑出了城门。
简珩正打的激烈,一转头看到寒翊过来,立即喊道:“三十招未到,谁稀罕你帮忙!”
“我与你并肩而战!”寒翊听声辩位,到了驰沉将军的另一边,提剑便刺。
寒翊平日里在营帐内自行练习剑法,耳朵练得极为灵敏,听着风声,知道驰沉的锤子过来,手腕转动,挑剑刺他手腕处。让驰沉不得不躲闪。
本来与简珩势均力敌,这次又加上一个寒翊,驰沉有些吃力,想着先解决掉一个才好。
又是十几回合,简珩的银枪碰到驰沉的大锤上,当的一声,震得整条胳膊麻疼,猛然间腹部难受,银枪脱手。眼看着大锤砸向头颅,简珩来不及变换位置,唯有跳下马背。
大锤一下子砸到马身上,马匹嘶鸣一声,倒地挣扎,再也起不来。
“简珩,你怎样?”寒翊着急。
简珩一个跃身,捡起银枪,“我无事,这家伙力气很大,小心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大锤再次砸了过来。驰沉居高临下,占尽了优势。
简珩被他连着砸了七八下,倒在地上,再也无力躲闪,眼看着驰沉的大锤砸下来,忽然一条黑影窜过来,用身子挡住简珩。
一瞬间,满脸湿热,血腥味儿弥漫,简珩眼睁睁看着寒翊压过来,为自己抵挡这一锤。
再寒翊的脑后,大锤再次砸下来,简珩不顾一切将手中银枪扔过去。
噗噗两声,银枪刺中他的喉咙,而寒翊的长剑也刺穿了他的胸口。驰沉手中大锤落地,整个人翻滚地上。
简珩这才松了口气,“寒翊,你怎样?”
“无事。你呢?”他从简珩身上起来,擦拭嘴角血迹。
“我也没事。”简珩站起来,眼看着匈国将士上来,一手拿银枪,一手拉着寒翊,“咱们走!”
翻身上马,寒翊从身后搂着简珩,双手放在她的腹部,低声问:“他也没事吧?”
简珩一愣,反应过来寒翊问的是腹中骨肉,脸颊绯红,“你都知道了?”
“嗯,刚知道的,否则就不会让你出战了。为何不告诉我呢?”寒翊的声音温柔。
“我……”简珩虽然想留下这个孩子,却因为到了御龙城后没有一天不和寒翊闹别扭,所以不许任何人提及自己有了身孕之事。而诸位将士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小侯爷的还是其他人的,自然不敢告诉寒翊。
“怕我小气,容不下这个孩子?放心,就算是楚轩的,我也会好好照顾。”寒翊将身子贴近简珩,在她耳边轻声道:“只要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这家伙真是个笨蛋!简珩气急,“这孩子是……”话还未说出来,温湿血腥从身后喷出来,转头看,寒翊脸色煞白,双目闭上,已然昏厥过去。
简珩着急,握住他绕在自己腹部的双手,骑马回城。
众人扶寒翊下马,立即送到营帐中,找大夫来看。
简珩担心他,并不避嫌,守在床铺边上,看大夫将寒翊的上衣脱去,后背处青肿一片。
大夫摸骨,“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不过新伤加旧伤,这一次侯爷要躺上十天半个月了。”
“旧伤?”简珩不知道寒翊身上还有旧伤。
大夫白了简珩一眼,“当年你刺伤了侯爷,虬蒙又打了侯爷一掌,加上侯爷为了给你捞什么东西,到月亮湖里浸泡了一夜,内脏受损,落下隐疾。”
这番话,让简珩想到了在御龙城做人质的三年,寒翊对自己时好时坏,不过,从未伤害过自己,目光垂下,不再言语。
“简珩,简珩……”寒翊呢喃,他眉头紧锁,似乎梦到了什么事情。
简珩握住他的手,“我在这里。”
寒翊将她的手贴到脸上,“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此时的他,就像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可怜的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孤独无助……
文书先生黯然,道:“侯爷自幼丧父,十二岁丧母,他独自支撑御龙城,实在不易。众人只见到侯爷骄纵霸道,谈笑风生,狂妄无边,谁知道他其实很孤独,也曾一人独坐到天亮?夫人,自从侯爷出生,我便跟随他身边,从未见他对谁这么在乎过。”
低眼望着寒翊,似乎看到当年那个被自己挑落马下的少年,原来他比自己更加可怜。简珩眼睛湿润,“寒翊,我不会离开你。”
一连几天,简珩都守在寒翊身旁,听他迷糊中念叨自己的名字,看他为了救自己身上青紫一片,怎能不感动?
回想与寒翊的相识相知,才发现他果真如文书先生说的那般,外冷内热,他对一个人好,从来都不会说出来。就好像他对御龙城的将士从来没有好颜色,可是御龙城危难,他宁愿让将士们退回迷雾森林,而他独守御龙城,拖延时间。
清晨,简珩醒来,发现身上多了一件外套,是寒翊的衣服,何时给自己披上的?抬起头,寒翊正嘴角带笑握着她的手。
“你醒了?”
“你醒了?”
两人同时问出,随即都是一愣,哑然失笑。
寒翊又开口,“你一直在床边守着我?以后不许这样,别累坏了身子。”
“多谢你救了我。”简珩脸红,站起来,去拿水给他喝。
“你我之间需要这么客气吗?我救的是自己的夫人,又不是旁人。”寒翊调笑。
这一次,简珩没有生气,她端过水喂他,“小侯爷和韩公子,到底哪个才是你的本来面目?”
“你喜欢哪一个?”寒翊笑谑。
“都喜欢。”简珩低低一句,转身去放下杯子。
转过头来时,看到寒翊一脸诧愕的躺在那里,表情半天没有变化。
“简珩,过来。”寒翊终于正经起来。
“干吗?”简珩发现那双失明的眼睛里竟然有情意流转。
“好久没有看到你的样子,都快记不得了。让我摸摸你的脸,好不好?”寒翊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