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的手指弹弹桌子,语出惊人,“问的好!你也有个好爸爸,如果是你受了罪,他会隐忍不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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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着夜色,原千惠一路疾驶回到临阳市。
家里冷落落的,李文中和李纪宏外出了,李青回了老家,保姆则要过了元宵节回来。
看到杜骏东和路露甜蜜的样子,原千惠的心被抽空,了无乐趣。
原镇书看到她的脸色不好,关心地问怎么了。
原千惠强忍痛楚,她实在不想在同一片天空下面对杜骏东路露的甜蜜,对原镇书假意说临阳有事,晚饭后就走。
原镇书半信半疑,忍不住问:“纪宏很忙吗?他为什么不和你一走?”
“我让他先走的。”原千惠说了一半实话,李纪宏心神恍惚,原千惠面对他提不了精神,她想去见杜骏东。
“你们好象不热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原镇书心里憋了很久。
原千惠解释:“没有,他看到您有些敬畏。”
原镇书苦口婆心,“我希望,你和纪宏,能象我和你妈那样相敬如宾。”
原千惠好奇地问:“爸,你为什么那么爱妈妈?她文化不高,也不是很漂亮,什么地方吸引了您?”
原镇书的脸上浮现一抹光彩,颇有感情地说:“她是个懂得进退,懂得感恩的女人,在我心里,她一直是最美最好的!”
这是一副美好的画面,琴瑟相合,原千惠也构筑过,那是属于她和杜骏东的愿景,可是,被人为破坏了。
犹豫了一下,原千惠艰涩地说:“爸,今天……我看到了骏东,他……恋爱了。”
“是吗?”原镇书楞了一下,接触到原千惠眼中一览无遗的痛楚,他意识到了什么,“所以说,一个人要坚持常情很难,千惠,你不是恨他吗?怎么会难过?”
“我们分手是唐平陷害,我们真的误解了骏东。”原千惠不无痛楚。
原镇书表情复杂,小心问:“你后悔和纪宏结婚?”
原千惠苦笑,“谈不上后悔!决定和他在一起,我就知道生活不会很生动!我并不爱纪宏,但决不讨厌他,骏东带给我的痛苦太大了,我需要逃避,需要有件事打击骏东,为了结婚而结婚!看到骏东痛苦,曾经感到说不出的痛快。我是有原则的人,结婚后努力适应新的生活,彻底告别过往,当我知道一切是被设计,不得不信命运,现在,骏东有了爱人,我感到有些难受……”
“原来是这样,真没想到!”原镇书长吁一口气。
原千惠缓了口气说:“爸,您别为我担心,对您说出这些我好受多了,我不会乱来,会做好李家媳妇!”
原镇书拍拍她的手,劝道:“别太委曲,有事多和爸聊聊。”
一路上,原千惠常常开小差,还差点和前面的车子追尾,她对自己的失常表现很不满意。
原千惠想给李纪宏打个电话,告诉他回家了,可是,拿起话筒又放弃了。她把带回来的一些食品放进冰箱,然后把一只纸箱搬回房间,这都是从外婆那里拿来的。
已近九点,郁冰家的餐馆休年,听到原千惠要来家里坐坐,感觉奇奇怪怪的。
“昨天我看到李纪宏了。”郁冰递上花茶,在对面落座,她在犹豫,是否告诉她所见。
原来,郁冰和老公外出,在小区内看到李纪宏,发现他和宝儿相挽着,亲密的不得了。
丈夫对她狠挤眼色,不让她说出真相。当时,李纪宏只顾亲热,没有发现郁冰,郁冰猜测,那个女孩子就住在九号大楼内。
“你心里是不是藏着事?”原千惠感觉气氛不对劲。
“大过年的,你怎么让李纪宏先回来,不怕你爸生气吗?再说,他还没来认过我家的门呐,是不是嫌我家门槛低呀?”郁冰还是吞回了原本要说的话,却又不想放过李纪宏。
原千惠歉意地说:“他就是这样的人,不懂礼数!”
“你要看紧老公,别老是沉浸在工作中!”郁冰快人快语。
“刚长一岁,你就愈加唠叨了。”原千惠埋怨。
屋里只剩二人,原千惠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愁云,郁冰问她是否有心事,原千惠索性说了出来。
郁冰捶了她一下,生气地说:“当时我不断劝你,你泼水不进!杜骏东是怎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我一直为他抱屈,要你晚点结婚,你就是听不进!真是两头不着落。”
“两头不着落?”原千惠更难受了。
一见触碰到原千惠的痛处,郁冰换了口气,不情愿地纠正说:“李纪宏是个温吞水,随遇而安,他哪有杜骏东好!他能彻底忘了林晓培吗?你能走进他的心吗?看看你自己,结婚后廋了多少?眉宇间藏满了不快乐!”
原千惠默认,低声说:“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说真的,我早就知道李纪宏的个性,他没有逼我嫁,我是对爱情倦怠才结婚。现在,知道了被分手,我还是忍不住难受。”
“我去对骏东说,让他趁早离开路小姐!”郁冰来了兴致。
原千惠拼命摆手:“千万不要!就算错了,我也只能认命!我要为双方的大人,事业着想……”
郁冰叹口气试探地问:“要是你老公爱上别人,你会怎样?”。
原千惠不明就理,顺口说:“如果这样,我也认命!难道去打闹不成?”
“你真……让我刮目相看!”郁冰无话可说。
回到李家别墅,客厅内吊灯敞亮,李文中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原千惠走进来,李文中这才知道她已经回过家,问李纪宏是否知道,原千惠模糊点了下头。
回到屋中,原千惠把纸箱挪进衣服间,洗刷后准备上床休息。
夜沉寂,比暄嚣更能入梦。
原千惠不时看夜光表,二点,三点,四点……
第二天,原千惠被外面孩童的放炮声弄醒,疲乏地睁开眼睛,已经上午八点钟,身旁的位置空的,她有些发愣。
手机响了,是李纪宏!原千惠正要问他昨晚怎么不回家,李纪宏却深情款款问她什么时候回临阳。
原千惠浑沌的脑袋就象被浇了一盆冰水,她故意问:“你现在……在哪里?”
“这么早,当然在家里睡觉!”李纪宏轻松回应。
原千惠没想到他如此会说谎话,于是说:“那好,你用座机打过来?”
“你也这么小心眼了?我能骗你吗?”李纪宏笑了。
“爸在吗?”原千惠故意问。
“在!他在打太极拳,你有事吗?”李纪宏信口开河。
“没事!我中午到家!”原千惠咬紧了双唇,她想到了郁冰的关照,李纪宏表现出来的种种不正常,象气泡一样冒出来:自从流产后,两人分居,春节前几天才住在一起,但是,李纪宏一点亲热的表示都没有,原千惠以为他是关心自己的身体没恢复;情人节,李纪宏突然要外去打牌,打扮特别的上心;这次在上海,两人陪原镇书喝了些酒,晚上,两人终于甜腻在一起,李纪宏热情似火,一口一个宝贝,和平常的昵称大相径庭!
门外有人敲门,是李文中!这才知道李纪宏一夜没回家。
“越来越不象话了!”李文中难掩怒容。
原千惠轻描淡写,“他刚才来过电话,对我说正在家里睡觉,问我什么时候回临阳。”
李文中感觉到浓浓的硝烟,他回应,“等他回家,我一定要他交待清楚!”
原千惠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一样,提醒说:“爸,您不是要去见刘广博吗?您去吧!我马上也要出去,和郁冰约我的。”
化完妆,原千惠什么都没吃就走了,她就象逃离一般,一刻也待不下去。她没有和郁冰约见,她也不知要去哪里,只是不想看到李纪宏。
李纪宏乐呵呵回家,在大门口碰到李文中,看到他的冷脸,立即停止哼唱小曲,问:“您出去?”
李文中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胸口,硬着口气说:“昨晚千惠就回来了,这个残局你自己去收拾,我不会再帮你!”
说完,李文中上车离去。
李纪宏的脚钉在地上,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想到和原千惠的通话内容,原千惠沉着的回话,一个字一个字跳出来,他的头脑作鸣。
在沙发上坐了半小时,李纪宏忽然觉得事情是可以弥补的,有很多同学可以帮他圆谎,同时,他还找到了回击的理由,原千惠既然回家了,为什么不打电话告知,自己热情问她何时回家,她还故弄玄乎,明显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他理直气壮打原千惠手机,电话关机,改打郁冰的餐馆,那里还未开业。愈想愈纠结,就发了一则短信给原千惠:
提前回家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喝多了酒不能开车,因你不在家,就在同学家留宿了,大过年的,用得着自扰生气吗?对我很不公平!
虽然发了短信,李纪宏的心里是不塌实的,原千惠的脾气他很清楚,加上有老公公撑腰,只有李青劝得了她。
于是,李纪宏打电话到江西,要她尽量早些过来。
李青立即感觉出了事,李纪宏讲了个大概,李青叹口气,表示后天下午回临阳市。
九点多钟,原千惠回来了,她的脸色平静,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李纪宏张了几下嘴,他不喜欢沉闷的气息,哪怕两人能吵上几句也甘心。
李纪宏递上一杯热牛奶,问:“你看了我的短信吗?”
“看了!”原千惠自顾整理东西。
李纪宏小心地问:“你信我吗?”
“我很累,想睡了。”原千惠取了睡袍。
李纪宏不悦了,“我们就这样生活吗?”
“我必须委曲求全吗?”原千惠问。
李纪宏一副委屈状,挥舞着双手问:“你是不是说的太严重了,我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不信任我?”
原千惠昂头说:“你做了什么,那是你的事!以后你就把我当透明人,对谁也不委屈!”
“你不能这样对我!”李纪宏额头暴出了青筋。
“难道是我错了?要我跪下乞求你吗?你的错必需由我改正吗?”原千惠也红了眼。
李纪宏底气不足,问:“你不准备过了吗?”
原千惠怒指门外,“请你去睡客房!”
李纪宏跳上了床,他不愿被摆布。
原千惠懒的争论,抱起枕头自己去了客房。
李纪宏坐了起来,狠狠捶着被子,然后,双手插进头发,和自己的头发过不去。他想到了昨夜这个时刻,和宝儿胶合在一起,宝儿的话在耳边回响:我们是最合适的,我们结婚吧……
离婚,李纪宏从未想过;要离开宝儿,他做不到!他已经失去了林晓培,不想重蹈覆辙。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享齐人之福,维持情感的天平平衡很不容易!此刻,他开始考虑宝儿的话,奢望有个两全的办法,如果原千惠提出离婚,一切就好办了。
第二天,李文中严肃地宣布,决不会任由李纪宏怠慢原千惠!
“您是为了豪亚,不敢得罪我岳父!”李纪宏一针见血。
李文中态度坚定,“豪亚也不能失去千惠,她是我的好帮手,只有她胜任你的妻子!你们结婚才多久,你对她做了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的行径!”
李纪宏楞住,但不知好歹地问:“您也不信我?”
李文中压低嗓门问:“你值得我信吗?听着,刘广博不是好惹的!你别作死!”
“啊?”李纪宏脸色变了,张口结舌。
他联系了宝儿,两人约在一家西菜社见面。
“为什么不去你住处?”李纪宏更喜欢她粉色的小窝,公共场所人多嘴杂,暗处不知有多少眼睛看着。
宝儿撇了下嘴,嘟着红唇说:“你也太实惠了,老是腻在床上,有意思吗!”
李纪宏讪笑一下,说:“她……好象怀疑我了,我们分居了,我爸好象知道了你我的事。”
“是吗?”宝儿眼神跳跃了一下,“那就摊牌吧!”
“你爸会同意吗?”李纪宏紧张地问。
宝儿眉毛一竖,冷冷地问:“我是不顾他们反对的!难道要我一直偷偷摸摸的不成?”
“不是的!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不过,最好她提出离婚,这样能少掉许多麻烦!”李纪宏实话实说。
“你做事一直优柔寡断吗?”宝儿问。
“不能这么说!我考虑的比较周详一些。”李纪宏解释。
宝儿用力切着牛排,牛排牢固,切下的块大了,宝儿气得搁下了刀叉,不断地鼓腮帮。
李纪宏把自己的挪到她面前,劝道:“别生气,心急会出状况的!”
宝儿鼻中“哼”一声,没好气地说:“我不急!等你摆平了问题再找我吧。”
李纪宏的个性是不经事折腾的,宝儿的态度令他有窒息感,危机感,沉重感,这个女孩子的脾气和原千惠的内敛沉静成正比,四面楚歌,李纪宏没了主意。
一道强烈的闪光,李纪宏表情错愕,四周观望,闪光又止,原来有人在偷拍,宝儿立即认出该人,他是临阳晚报的一位记者。
李纪宏立即想到,杜骏东曾被人拍下艳照,造成的恶果不可收拾,他的内心充满了质疑,安全占了上风,他奔过去要和记者理论,对方反应灵敏,飞快消失。还好,店堂内客人不多,李纪宏不愿久待,挥手买单。
宝儿怒了,提高分贝问:“你以为是我安排的?这种人无处不在,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我还没离婚,不想上报纸!”李纪宏表明态度。
“你想把我扔这里吗?”宝儿严厉地问。
李纪宏套上大衣,帮她取了外套,说:“我们一起走吧!”
“你要去哪里?”两人在台阶处站定,宝儿圆睁大眼,斗志盎然。
李纪宏看了下手表,才八点钟,他不想这个时段回家,李青回来了,答应会好好劝原千惠,他不想去添乱。去宝儿住处,他感觉不是很妥当,迟疑了一下说:
“找个歌厅,包个包厢,听你唱会歌吧。”
宝儿象看到了他的心迹,忽然换了脸色,意味深长一笑,说:“对我还这么谨慎,有必要吗?我是贪财还是贪色?”
李纪宏不免尴尬,解释道:“你是娱乐圈的人,我不想给你带来负面影响,毕竟……千惠的爸爸是厉害角色,知道了此事,干涉豪亚生意,就会祸及到你爸爸。”
“看来,有个好爸爸就是一堵能挡风的墙!”宝儿讥笑。
宝儿没开车,车子还没驶到歌厅,她就感觉身体不舒服,双手用力捂住胃部。
李纪宏连忙把车停下,问她要不要去医院,宝儿摇头,从包里取出二颗药,李纪宏递上矿泉水。
吞下药,宝儿示意要回家,李纪宏重新启动了车子。
宝儿不让他送上楼,李纪宏不放心,他忘了刚才还在膨胀的疑惑,心疼地抚她上楼,进屋,为她打开空调,热了一杯牛奶。
宝儿半躺着,有气无力说:“从小到大我被娇惯,为了实现梦想,出外闯荡的时候吃了很多苦,所以落下了胃病,去年在上海参赛,一路过关,晨昏颠倒,苦不堪言,都是靠吃药维持,比赛结束,我胃出血住了院,把爸妈吓坏了,说什么都不让我去外地比赛了,爸拿出一大笔钱,让我组建了这只乐队。”
李纪宏没想道这个女孩吃了这么多的苦,怜潣心泉涌,抚摸这她的脸颊说:“以后不要拼命,你又不缺钱,乐队也有了名气,把身体养棒棒的,我爸认识一个老中医,专治胃病,我认识他的诊所,我陪你去开些中药。”
宝儿感动地说:“纪宏,你是关心我的,我喜欢这个时候的你!”
李纪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问:“你感觉好些,我送你回父母家吧,有人照顾比较放心。”
“我不回去,他们老是和我唠叨杜骏东,很烦!”
“你就明讲,杜骏东有女人了。”李纪宏支招。
宝儿苦笑说:“我说了!爸爸说,还没结婚,大家就能公平竞争,没必要顾及路露的存在!”
“他的思想真独特!”李纪宏开了眼界。
十一点,李纪宏回到了家里,李青还在收拾带回来的土特产,她和原千惠推心置腹谈了很久,发现,那次流产带来的后遗症是巨大的,原千惠对婚姻几乎麻木了。
哀莫过于心死,李青是明白人,她觉得很棘手。
“你爱千惠吗?”李青拉李纪宏在身边坐下。
“爱?怎么说呢?”李纪宏不知如何作答。
“这段婚姻还要维持吗?”李青换了种方式。
“当然。”李纪宏点头。
“只是为了面子或者事业维持,你们早晚会解体,还是多方位调整一下,想想对方的好处。”李青苦口婆心。
李纪宏搓着手,一吐为快,“我知道千惠是好女人,可能是我有恋母情结,对她一直是一份姐弟情,觉得她就象一座山,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爸要我和她结婚,我顺从了,我们都有过爱情,从新开始,我一度认为爱情还能培养,可是,那个杜骏东阴魂不散,时不时来搅乱我们的生活,我总觉得,千惠难以忘记他!我很压抑,我想要的生活不是这样的,说到底,我也无力改变自己!姑妈,我无法了断过去,也无法向前进。”
“你是不是还被别的事困扰?”李青小心问。
“我……”李纪宏犹豫,抬头间,猛然看到李文中从楼梯上下来,他吞回了话。
“你还有心思逍遥?都几点了?”李文中没好气地问。
李纪宏看了他一眼,拎起外衣上楼。
原千惠睡在了客房,李纪宏的心很凉,心里顾着宝儿,还在担忧那位记者拍下的照片。
记者所拍的几张照片并没有出现在报纸上,责编是原千惠的朋友,李纪宏和歌星如此热络,两人来头都不小,她谨慎的通知了原千惠。
原千惠是重证据的,看到这张照片,所有的疑惑都落下了根。
她联系上了宝儿,两人在一家咖啡廊见面。
原千惠从包里取出照片,推到宝儿面前,问:“你能解释一下吗?”
宝儿象模象样看了一下照片,好奇地问:“这能说明什么?你和我现在也是单独见面呀!难道我们……”
“我不是记者,不要给我摆古怪!你们真的磊落吗?”原千惠断定两人一定有瓜葛。
宝儿的脸上呈现一副无辜状,慢条斯里说:“昨晚,我们只是吃了西餐,后来我胃疼,他就送我回家,大概是十一点钟离开我家的。你设想一下,一个生病的人,能做什么?”
原千惠被她的语气激怒,直言不讳,“我知道,你们这个圈子的人很开放,尤其是你,背景雄厚,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随心所欲,但是,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你还是少惦记!”
宝儿不是省油的灯,脸色顿转,冷笑一下问:“看来,你还是在乎李纪宏的,你爱他吗?还是为了所谓的面子?当初,他曾是别人的男朋友,你怎么不摆大道理了?听说那个美女死了,你不会希望我也死了吧!我告诉你,我可是游泳健将,淹不死的,而且,我也不是外来妹,我是刘广博的女儿!”
“有个好爸爸就能肆意妄为吗?他希望你如此放纵吗?”原千惠气愤难掩。
宝儿的手指弹弹桌子,语出惊人:“问的好!你也有个好爸爸,请你问问他,如果他的女儿受了罪,他会隐忍吗?”
“你什么意思?”原千惠糊涂了。
“什么意思?嗬!还是去问原镇书吧!”宝儿“腾”地站起来,轻蔑一笑,甩头就走。
原千惠追上去,横亘起她面前,问:“你怎么认识我爸爸?你跟我说清楚再走。”
宝儿拂去她的手,眼一弹问:“我就是不说!你能把我怎样?”
原千惠一副哭笑不得,她碰到了难缠的主,于是放慢语速说:“是的!我不能把你怎样,我只想告诉你,今天我截下了这张照片,下次,再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你还是顾全大局吧。”
“我才不在乎什么照片,我巴不得能登头版呐!你的确很特别,也很伟大,看来,你的父亲,还有你的公公,我的爸爸,都会感激你!原大小姐,女人不要太强势,这不是优点!”宝儿丢下一串高跟鞋声而去。
原千惠把宝儿的话梳理了多遍,觉得事情远比她所想的复杂,她要向原镇书求证。
原镇书一口否认认识刘广博父女,原千惠更糊涂了。
她想到了杜骏东,春节见面时,他所说的那番话耐人寻味。想到杜骏东可能早知道真相,原千惠一阵翻江倒海。
杜骏东正在路上,新年一上班,大家还在忙着拜年,他拿到了医学院的同学录。
原千惠来电,声音急切,她一定要和杜骏东见一面。
杜骏东直觉,她一定遇到了麻烦,他看到路口有家茶室,答应即时见面。
一落座,原千惠直入主题,问:“春节你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那个宝儿,你了解多少?”
杜骏东被她一席话击的发愣,脑海飞快运转,他不知道原千惠了解多少真相,该怎么回应。
杜骏东作了个冷静的手势,对走进包厢的服务员要了两杯龙井,耐心说:“伯父说不认识宝儿,宝儿却咄咄逼人,也许……也许她是有些喜欢李纪宏,这张照片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我们现在也是单独见面,难道见不了阳光?”
碧绿的茶叶在茶水中悠悠下坠,仿佛沾满了心事,膨胀,蒸发。
原千惠打断他的话,不悦地问:“别和我说这些冠冕堂惶的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李纪宏?”杜骏东不得不佩服,原千惠有别于任何女人的作派。
“你认为能问出结果吗?他犯了错,总是习惯别人来改正!这件事情不简单,她提到了我父亲,语气充满了仇恨,她想干什么?你和刘广博走得近,他是不是和女儿串通一气!我们的合作会不会藏有隐患?”原千惠想的很深入。
杜骏东喝了口茶,尽量轻松地说:“你想的复杂了,我和刘老板接触并不多,他是想撮合我和宝儿!刘广博是拼命三郎,业界很有口碑,你们是第一次合作,没有宿怨,他不可能砸自己的牌子!我倒觉得,宝儿提及伯父这件事,不太象空穴来风,宝儿自身条件很好,也很努力,虽在娱乐行业,但从未出现过负面新闻。也许,在某件事情上,伯父成了她的假想敌人,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如果是这样,李纪宏只是她报复的桥梁。”
原千惠若有所思,却还是困惑:“他们互不相搭,怎么可能结仇?”
杜骏东仔细打量她,脸色苍白,眼圈倦怠,眉宇间锁满了愁闷,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杜骏东内心奇怪,宝儿为什么会提及原镇书?难道他和宝儿?不!杜骏东推翻了脑海刹那间的闪念,原镇书对陈红情深一片,不可能和宝儿这样的小姑娘纠缠在一起。原家从未和刘家有生意往来,不可能有宿仇。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爸是不可能和任何女人有情感纠葛的!”原千惠开了口。
杜骏东拍了下脑门,说:“你真有洞嚓力,我知道伯父的为人!”
原千惠顿了下茶杯,问:“请你告诉我,前几天在上海,你突然提到田子坊,怎么会对我妈妈感兴趣?不要告诉我是好奇!”
“你外婆临终前,有没有对你提过什么?”杜骏东答非所问。
原千惠想了一下,说:“她在医院住了很久,后来,医生表示没多少日子了,外婆执意回家,我们尊重她的意见,回到家里,她开心,也很安详,对看望她的亲友们说,女儿死的早,幸得有个好女婿,好蓀女。我们给她请了一位看护,爸还不放心,要我每天过去看看。最后几天我就住在了哪里,她和我没有说过什么。”
杜骏东记得,老人出院那天,他也曾去看望,老人喜欢安静,不愿和女婿住一起,原镇书就给她在附近买了一套房子,还请了一个保姆。
老人很喜欢杜骏东,但是,交流的话不多。老人走的那天,杜骏东去给原千惠送份东西,当时,老人深度昏迷,傍晚就传来她过世的消息。
高寿离世,老人的葬礼办的很风光。
“有什么交待,或者重要的遗物吗?”杜骏东问。
原千惠摇摇头,忽然警惕地问:“你到底想了解什么?你不说清楚,我什么都不会回答了。”
杜骏东很严肃地说:“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是善意的,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少走弯路。同时,我希望你,不要把我们的谈话告诉任何人。”
“你是故弄玄虚,还是想报复?”
“都不是!”杜骏东表情认真,毋庸置疑。
原千惠想起,这次去外婆家带回一箱东西还没整理,于是说:“我从外婆家带回些东西,回去看看。”
“你外婆的东西?怎么现在才取回?那套房子不是早就租出去了吗?”杜骏东一连串发问。
原千惠平静地说:“那套房子大,租房的小夫妻为人不错,腾出一间屋子让我放外婆留下的东西,这次我过去,给房间透透气,就从抽屉取了一些东西,其中大多是妈妈的东西。”
杜骏东浑身的细胞张开了兴奋的触脚,他迫不及待说:“千惠,太好了!如果发现什么,请你及时通知我。”
这一声叫唤,叫得原千惠百转千回,微波起澜,不过,她能感觉着个男人真正的关心所在,她不知道个中秘密,滋生出隐隐的不祥,忍不住问:“你关心这件事,和我们的分手有关,还是和宝儿的出现有关?”
“也许都不是!是关于你和李纪宏。”杜骏东点到为止。
“这不关你的事,你是不是越位了?”原千惠不太开心。
“我需要串起故事的链子,这是最重要的一环!不管怎样,你要爱惜自己,凡事看开!”杜骏东不能久留,提出告辞。
原千惠独自品茶,喝下的是愈加纷杂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