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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彼方

虽然小远身材窈窕,但却显然不是那种侍儿扶起娇无力类型的女孩,她把身材远高于她的我负在背上却依然脚步轻盈,走了很久也不见疲乏。

此时,却听到黑衣美女说“不许乱动。”

“yessir。”我在上面庄重的行了一个军礼。

“是YesMadam吧。看来你的英语和你的日语一样烂。”听到小远的讽刺时,我浑身热的像发烧一样。当然这并不完全是出于对自己没文化的羞愧。

当费小远的双脚踩上高速公路那平滑干燥的路面时,“我和远美女零距离的美好时光”这部青春少男向漫画就被赫然腰斩。“你坐在这里等着,我去打电话叫车。”费小远把我扔在地上的动作,就像是卸下一件笨重的行李。她踢踢踏踏的跑向远方,脚步轻盈、似乎心情非常快乐。

在费小远从远处的电话亭回来10分钟后,一辆黄色的本田就从远处呼啸而来。司机带着灰色的鸭舌帽,跳下车来以后就不断的对着费小远点头哈腰。看着他谄媚的样子有一刻让我联想起汪熙攘手下那名毛毛躁躁的年轻人。

上车的那一刻我在想“龙开的是保时捷,老虎是帕萨克,薛克哈雷,费小远有本田,早知道帮会的人都这么有钱,本公子就一直在道上混了。”

“我们不回大学吗?”我在看到本田行驶的方向后,扒着前排的车座问费小远。

“去医院。”费小远以不容抗拒的语气说。

汽车开进医院的前庭时,身着粉红色大褂的医生整齐的站成两排,在一个貌似院长、有着偌大的鼻子日本老头子的带领下,对费小远深深的一鞠躬,恭谨的几乎头颅要撞上地面。而我也被放在随后赶到的担架上被四名壮汉抬到医院深处。

“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这样被做成人体标本了。”我在被抬出医院大厅时这样想。在就医的半个小时当中,我就这样被抬着穿梭于医院各个房间,被人用各种仪器照来照去。离开时来欢送的医生又多了一倍,那个胖得圆滚滚的院长拿着我的化验报告殷勤的向费小远做了说明。

在汽车再度发动引擎五分钟后,远处紅葉原病院粉色的樱花标志也越见淡薄。“上杉お嬢様お久しぶりです。御父さんげんき。”(上衫小姐久未谋面。令尊大人可好。)我坐在汽车靠椅上对费小远深深地一鞠躬,把胖院长出来迎接我们时恭谨的语气和态度模仿的惟妙惟肖。

费小远按住我的头不让我直起腰来,伦着小粉拳把我的背打得咚咚直响。“打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要不是担心你的伤,我才不愿意来色*鬼老爹开的医院呢?”

上衫小姐、色*鬼老爹。一个冰冷的念头象闪电一样击中了我。“本市拥有医院的倭国财团只有一个,那么说冰户sc的后台老板上衫信彦是你的父亲或者叔叔了。”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变得寒冷。

“干什么呀,阴阳怪气的。”费小远放开了按着我的手,撅着嘴,转过身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不再理我。

“怎么都这样,怎么都这样,怎么都这样。”片刻之后费小远象癫痫病人那样发起狂来。她在疯狂的敲打了一阵车窗后,又狠狠的去抓自己的头发。我真佩服倭国的员工教育。那个司机在后面闹的这样天翻地覆时,仍然目不斜视很认真的开着车。我可不能想他那样置身事外,于是我抓住了费小远的双手。安抚她说“小远,镇静一下。”

这时,费小远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狐狸一样,睁着红肿的眼睛一直直视着我。良久之后她低下头,喑哑的说“虽然色*鬼老爹是倭国人,可我妈是华之国的人呀。我在倭国时有人歧视我是华之国的人,在这里又有你这样的人歧视我。我是有个名字叫上衫彼方,但我还有一个名字叫费小远。”

我紧紧抓住了费小远的手。脑子里千百遍闪过了要抚慰她的念头,但就是张不开嘴来说。记得在N年有一个人就说过我根本不懂得怎么哄女生,那个人是蒋静怡。她是我唯一有过亲密交往过的女孩。她强势、她女王,她根本就不用我哄。

但费小远却不一样。要怎么抚慰眼前这名寂寥个性的女孩呢?在此刻这种情况下,我又该说些什么呢?此时的我就像看过了美杜莎的眼睛一样被石化在了当场。

“嗡”的一声,前边的司机忽然踩了一下刹车,我就这样被惯力抛在了费小远的身上。“你干什么?再压着我,我杀了你呀?”费小远满脸发烧,大声的嘶喊。

“我不管你父亲是什么人。”我咬着小远薄薄的耳垂说。

“说什么呀,快放开我。”费小远拼命的想推开我。

“我不放。”我执拗的喊,然后笨拙的把心里话都倾诉而出“我不管你父亲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来自哪里。只要你把我当朋友,我就永远是你的朋友。以后再有什么龙哥、恐龙哥。奥特曼、九尾妖狐、古拉顿、海皇牙来找你麻烦,我也会通通为你摆平。”

听到最后费小远忽然格格的笑起来了,笑得哪个开心呀。以至于眼泪终于从她一直红肿的眼眶里流出来了。但我看得出那是开心的眼泪。

我在笨拙的好不容易平静住了小远激动的情绪后,一边抚摸着她刚才捶打车窗时,留在雪白的小手上淤紫的伤痕,一边在想“我喜欢日本战国时为义而战的名将上杉谦信,喜欢那个为了爱护弟弟而习惯装傻的笨哥哥上衫达也。虽然我讨厌不择手段的上衫信彦,但我并不讨厌她——上衫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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