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擦干眼泪,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小姐,不能让她再有任何闪失,她知道梓然的最大期望就是小姐可以平平安安的过她的一生。怕是以前夫人经常一个人落泪就是觉得对不起小姐吧,如今夫人真的被相爷囚禁了,那么她一定要代替夫人好好守着小姐。
奶娘深深地看了一眼钟钥的闺房然后离开了。
这一夜钟钥后半夜其实睡得很浅,一直重复再做一个梦,就是潇季天害死他亲生女儿还有真正的潇玥的画面,还有最后梓然的身影在她的梦中消失。
后面她被这个梦惊醒了,然后一直都睡不着,浑身湿黏黏的,很不舒服。
钟钥趁着自己睡意全无,就自己打水泡了一会子药浴,说也奇怪,泡着药浴钟钥倒是有了睡意,就稍稍困了一会儿。
直到觉得浑身有些凉意,打了个寒颤才悠悠转醒,此时屋外已经蒙蒙亮了。
钟钥就梳洗简单的打扮一番,等奶娘过来的时候钟钥恰好又要出去了。
“小姐,你怎么又这身打扮?”奶娘见到钟钥又是一身男装,猜测钟钥怕是又要出去,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忧。
“奶娘,我出去一趟。”钟钥对着铜镜仔细整理自己的衣冠。
“小姐,你也知道这两天你出去的太频繁,如果被相爷发现了……”怕是会跟夫人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奶娘不敢深想,也不害怕想。
夫人已经被囚禁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万一小姐再有个闪失,怕是她会内疚一辈子。
钟钥看出奶娘的担忧,“奶娘,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可如果我不出去怕是不出一****可能就……”钟钥不敢说下去,说真的说到底她真的很怕死,“奶娘,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成功的话可能我这一生无忧,但是……”
如果失败的话,恐怕她能够活下去的时间也不多了,既然横竖都是死,她还想逍遥一番。
奶娘知道自己说不过她,虽然不理解钟钥的那些话,但是她也明白几分,也不在阻拦。
“小姐,那你自己出去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钟钥点点头,就疾步而去了。
钟钥出了门,却没有以往的高兴和开心反而多了几分沉重跟不安。
脑海里时不时浮现昨夜的梦境,她在担心是不是梓然出了什么事?
而且大将军是她最后的希望,如果今天还不能成功,可能她就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可……当钟钥走到将军府的时候,她迟疑了。
她不知道她要用什么身份进去,他们是不是一定会通传?通传了如果大将军不再她又该怎么办?就算大将军在,如果他不会答应那又怎么办?
虽然如今的处境不容她在质疑,可是到了将军府她却又不得不多想。
其实此刻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有多害怕,怕失败,也怕死……
钟钥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却在转身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匹受惊的野马,直直的往钟钥的方向跑来。
钟钥看着跑过来的马匹,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是吓得呆在那里,等她反应过来,她的身体已经被悬空了,定晴一看,自己正身处一个男子怀中。
落地,钟钥还是心有余悸,受惊的马匹早已不见了踪影。
“是你?!”中性的男声似乎又惊却又带着几分欣喜。
钟钥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昨天那个在小摊贩面前非要用二十两黄金赠玉给她的男子么?
“怎么是你?”
男子笑笑,“这还真是缘分。”
钟钥白了他一眼,她到宁可不要这狗血剧情般的缘分。但是,如果不是他只怕她不用等到潇季天出手,怕是刚刚就已经葬身马蹄之下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以前的事就当一笔勾销吧。”
男子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昨日是在下唐突姑娘了,既然今日如此有缘又相聚,不如姑娘随在下到寒舍歇息片刻,也好让在下补偿昨日的失礼。”
啊……人倒是长得不错,就是说话文绉绉的,有点不喜欢。
“昨天的事就当过去了,再说了刚刚你救了我,应当我感激你才是。”
男子摇摇头,“姑娘说笑了,在下出手相救不过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钟钥摆摆手,“那怎么行,俗话说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既然姑娘这般说了,那在下也不好再做推辞,既然如此那就请姑娘到寒舍坐坐,再者姑娘刚刚必定受惊啦,何不到鄙舍稍作休息?”
她怎么觉得她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呢?他都这样说了,在拒绝怕是就显得她小气了。
“那……好吧。”
男子眼中一丝狡黠之色一闪而过。
“姑娘,前面就是我家。”
钟钥顺着男子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将军府。
钟钥瞳孔一缩,有一些惊还有一些喜,“你是将军府的人!”
男子点点头。
“难不成你就是大将军?”钟钥不可思议的看着男子,这么年轻还这么有书生气怎么看也不像将军。
男子大笑,“若我是大将军怕是有人做梦都会笑醒了,我是他的儿子曹裴月。”
钟钥恍然,她就说嘛,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就是将军了。
曹裴月见钟钥有些失落的神情,心里没来由的一紧,“怎么?让你失望了?堂堂将军的儿子竟然是个满身书气却又毫无作为缺乏志向的子弟。”
钟钥却不以为然,“你想多了,我倒觉得将军的儿子不一定也要是将军才符合这一层身份。人啊,可能下一秒就没了生命,凡事其实跟随自己的心意就好。过的自自在在的,没什么不好,再说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自己喜欢就好。”
曹裴月心里一惊,对钟钥又多了几分赞赏之色,他到没看出来眼前这个小不点的女子心里想法倒是这么多。
“若是我爹也如你这般所想,怕是我真的就快活许多。”
钟钥看着曹裴月脸上的落寞神情,怕是这个人也是被一个望龙成凤的爹束缚着,再这样一个时代恐怕这种父母比比皆是吧。
“你也不要这么想,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而且他是将军,他身上的责任可是背负了整个国家的安危。虽然他这般要求你,不过也只是希望你能有出息,其实如果你跟你的父亲好好沟通,说不定你的父亲还会支持你也说不定。”钟钥其实不怎么会安慰人,她也只是将自己所想的说出来罢了。
这番话让曹裴月更是对钟钥有几分倾心,他的身边不乏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的女子,可是却没有一个懂他,没有一个人让他上心,偏偏眼前这个古灵精探,脾气也还大,可她却总是一语中的,戳中他的心。
当下他的心里就有一个想法在悄悄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