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易寒定定的看着她,钟希同继续道:“你听懂了吗?或者,你可以随便把我想成妖怪、狐狸精,或者随便什么都行。”看着沉默的冷易寒,钟希同着急了,道:“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冷易寒道:“我听明白了。”
“啊?”钟希同惊讶了,理解能力这么强吗?
他继而言道:“你说你是仙女我都信。但不管怎样,你还是要嫁给我。”
钟希同看着天,一脸无语,道:“你怎么就想不明白,我不能爱你,不能嫁给你,我们不会幸福的。我跟你,根本就是不一样的人。”冷易寒道:“我知道你不一样,我也珍惜你的不一样,保护你的不一样。但也正因如此,我不会放开你。因为天下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你。”
钟希同一时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方道:“这么说……你不会放我走了?”“是。”“也不怕我们最后互相仇恨,连朋友也做不成?”冷易寒一丝浅笑,道:“我断断不会恨你。”钟希同冷哼一声:“你怎知我不会恨你呢?”
冷易寒坦言道:“你不是不会恨我,你是不会恨。我倒真希望你有‘恨’的能力,不是经常成全别人,总是委屈自己。”钟希同道:“我哪有啊!”冷易寒便问:“好,那你说你恨谁?说出一个名字就好。”
“我……”钟希同大脑里飞快的转啊转,可是跟谁也没有深仇大恨,实在吐不出一个名字。想了半天,气馁道:“算了算了,不告诉你。反正,不管怎样,我们不合适。你有你的身份、家业、地位、医术。我什么都没有,门不当户不对的。而且,你们这有一堆旧的传统,我们那里全是新规矩;你们这三妻四妾,我们那一夫一妻;你们这男尊女卑,我们那男女平等。我不想跟别人抢男人玩儿,也不想被男人玩儿,更不想被你们的三从四德管来管去的……”
听她噼里啪啦,一句接一句的说,冷易寒都要被逗笑了。轻轻拿了她的手握着,一句一顿道:“什么身份家业,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你看你苦着脸,好像我给你多大委屈一样。那些规矩传统,我什么时候要你遵守了?我……”
他想到陈年旧事,忍不住有些伤感,叹道:“我爹和我娘原本很恩爱,就是有了妾室才开始家门不幸的。我早就决定只要你一个,你不必和别人抢我。更不许你说‘玩’这个字眼,男女平不平等我不管,我较你年长快十岁,你只管听我的便是。”
前面的话听的钟希同也不由陪他感伤,忽听到后面两句,猛的把手抽走,鞋也不穿跳到地上,嚷道:“说了半天,还是一点用都没有。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我是个又胖又矮又丑又穷的主儿,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还总是不听你的话,你干嘛给自己找罪受啊?我好吃懒做,可能还有多动症、神经病。我有猪那么蠢!不,两头猪那么蠢。你娶我干嘛?养两头猪吧,过年还能杀了吃肉呢!”
冷易寒听她如此比喻自己,不禁莞尔。钟希同更为愤怒:“有什么好笑的?我在跟你吵架呢,你现在能不能严肃点?”冷易寒敛了笑意,正色道:“对,你现在在吵架。可不是心平气和的交流了,你的规则作废了,我的规则仍然适用,那么……你刚刚说了多少个‘不’字?”
钟希同‘哇’的一声连连后退几步,死死的抱着柱子藏起自己的脸,道:“你说话不……你说话要算数,明明说好了的。”感到他走了过来,吓的不敢张嘴,只在心中咒骂,紧闭着眼睛埋好自己的脸。忽觉身上一沉,脚被提了起来。
听到关门的声音钟希同才放松下来。睁眼一瞧,原来他给自己披了外衣,穿了鞋子。一时间,五味杂陈。
过了一会,吴管家前来叩门。钟希同只当是来找冷易寒的,歪着榻上,高声道:“冷易寒早就出去了。”门外道:“老奴省得,老奴是来找姑娘的。”钟希同连忙理了理衣衫,开门请他进来。吴管家坚持不肯坐下,她只好也陪站着,道:“找我何事啊?”
吴管家施了一礼,道:“回姑娘,今日喜帖已经送出去了。老奴想问问姑娘,可否有什么要请的人。不拘什么名头,只要是姑娘的朋友,冷剑山庄都奉为上宾。”这老头虽然世故了些,也不是十成十的坏。钟希同知他体谅自己,怕是想着大婚之日,自己无一亲人在场,会觉得有些凄凉吧?
她道:“不必费心了,我的朋友都不在这儿。”“那……可否有什么要的东西?老奴一定帮姑娘置办。”吴管家见她摇头,心想这姑娘也是可怜人,不便打搅,这就告退了。钟希同忽道:“可否帮我叫白芷来?我……我想装一样重要的东西,让她帮我选一个好看的盒子,送过来就好。”吴管家应了,她又道:“谢谢你,吴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