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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围猎狼人

狼人的到来给苍梧镇的生活笼罩上一层阴影,对于各大马场主来说更是一大灾难。就在夏凌雪走火入魔的那天晚上,狼人率领群狼袭击了夏瑞天家的马场,咬死牧狗五头,劫掠马匹八十头。五天后,狼群再度来袭,乐福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了狼人。狼人十分警觉,对乐福也颇忌惮,一发现他便隐遁了。但乐福依旧没能阻止狼群对马匹的劫掠。那一夜,夏家马匹再损失五十头。

夏瑞天本来是不愿去招惹这种神怪之物的,不过狼人几次三番的劫掠,把乐福给惹火了。在马匹第三次被劫掠后,他便进入山林,四处寻找狼人老巢,计划将其一锅端掉。狼人肆虐后,所有人进入山林都提心吊胆。乐福却并不把这些放心上,每次进入山林,也都能安然返回。

一个月后,乐福发现了狼人的老巢,在归云山脉深处一处幽深曲折的山谷里。狼人选了一个好地方,山谷里地形复杂,贸然杀进去,有一定风险。不过乐福铁了心要诛杀这头狼人,什么艰难险阻,都难不倒他。

夏瑞天怕引来狼神报复,建议将此事通报给归云山中的修真门派归云派,由归云派的高手来解决。冷褒也说,他跟归云派的几名外门弟子有交情,可以帮忙去联系门派中的高手。乐福拒绝了这项建议,说:“杀戮一旦开始,鲜血从身体涌出,便只能以更多的鲜血来结束,直到其中一方彻底失败,从这个世界消失。狼人动了庄内的马匹,鲜血已经渗入庄内的地面。只有同样的鲜血,才能结束杀戮。这件事情,我不能交给别人。”

对于这种铁血的道理,乐福的骨子里有一种近乎信仰的执着。夏瑞天虽然畏惧狼人,却更信服乐福,见他如此坚持,便转了主意,全力支持他诛杀狼人。

乐福让夏瑞天派人从云州至北端的寒云城运来两大箱从北方冰川采集过来的冰块,装入两个大箱子沉入湖底。然后又让夏瑞天以归云军参军的身份,找冷褒借调来一百名归云军中的士兵,联合附近的猎人,组成一支庞大的队伍,开始大规模的猎狼行动,肃清狼人山谷附近的地盘。猎杀到的狼,全部装入装有冰块的箱子冰封起来。

最初的猎杀行动在狼人山谷外围展开,所有见到的狼全部格杀勿论。肃清山头后,便在山上密布陷阱,防止狼群再次往此逃窜。狼人无法猜透乐福的意图,不过它意识到了逐渐临近的危险。乐福在编织一张大网,这张大网越收越紧,终究将网住它。

如果狼人早点逃跑,离开此地,乐福也挡不住,那行动便就此结束。但是狼人选择了反击,自从成为狼人以来,人在它眼中的地位就已经大大降低,它不会轻易退却。他唯一惧怕的就是乐福,不到最后一刻,它不会直面乐福。而它灵敏的鼻子也能保证它可以找出乐福难以顾及的薄弱点,于是猎杀行动中有数队猎人受到了狼人的袭击。幸存下来的人,自从见识过狼人的凶狠残暴后,眼神里都有着深深的恐惧,很多人以后一辈子都不敢再进山。狼人不是人,也不是狼,而是一个怪物,一个强大、恐怖、嗜血的怪物。

乐福没有退缩,他将会灵武技的士兵分散编入猎人队伍,那些勇猛的士兵即使面对狼人也不会一触而溃,可以为附近的人争得援救的时间,这样可以大大减少伤亡。血腥的猎杀行动进行了十天,狼人山谷附近的山头全部被肃清,并被布置上各类陷阱。野外单独行动的狼,已经绝迹。很多狼经受不了人类一波波的追击残杀,逃往远方,带着对这个地方的强烈恐惧,再也不会回来。那些没有逃的,除了贴身跟随狼人行动的几头狼之外,其他大部分都被杀了。它们的尸体,被层层叠叠冰在湖底的箱子里。

十天之后,乐福收网,重头戏正式开始。冰在湖底的狼尸被拉上来,解冻后剥皮放血。狼血被收集在一个大桶里,狼皮通通丢在一边。然后,乐福挑出了最终行动组的队员,包括十二名训练有素、灵武技法都在三层以上的士兵,一名体格健壮、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以及夏瑞天和夏凌雪。对于想学形神功的夏凌雪来说,这是难得的机会。只有在生死存亡之际,身体的潜力才有可能被最大限度的激发。身体素质极度变态的狼人,正是一个极好的观察对象。

金凤是不愿意让夏凌雪冒这种风险的,乐福就算有把握杀掉狼人,也不可能有把握保护每一个跟随他的人。修为不深的人,随便挨上狼人一下,恐怕都是非死即残。不过这次夏瑞天难得地站了出来反对妻子的意见,坚决支持夏凌雪跟随乐福去猎杀狼人。金凤便说,如果凌雪去,她也要跟着去。夏瑞天自然不会让金凤进入山林,金凤也正是用这种方法来留住夏凌雪。乐福诡秘地一笑,朝夏瑞天眨眨眼睛,示意他别出声,爽快地答应了金凤的要求。

到真正要出发的时候,金凤自动退出了。原因很简单:所有参加行动的人都要脱光衣服去装满狼血的桶里泡半个时辰,出来后披上狼皮遮身,不能再穿衣服。入山之前,还要饮一杯生狼血。这三件事情,没一件是她能做的。

这自然不是为了故意为难金凤而想出来的法子,那样的话乐福完全可以成为给人使拌的天才了。经过这套程序,乐福等人杀奔狼人山谷。他们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狼的气息,连呼吸,都带有狼的气味。狼人灵敏的鼻子不再管用,只能依靠听觉。而能听到的距离,总是比能闻到的距离要小上很多的。更关键的,气味是无法掩饰的东西。声音,却可以尽量降低。

这是对付非常之物的非常之法,这正是乐福的过人之处。狼人再狡猾阴险,警惕性再高,也想不到乐福会以这种方式偷袭它和它的小团体。十五人潜进狼人山谷,成功地接近了由狼人和八条头狼组成的核心狼群,并且杀了习惯了依赖嗅觉的它们一个措手不及。当狼群发现有人接近的时候,贴身搏斗已经开始。

乐福挟带着一股劲风,直取狼人。夏凌雪只偷偷扫了狼人一眼,就不敢再正视。乐福的身形已经够高大,但是狼人足足是他的三倍。狼人并不像狼一样四腿着地,而是跟人一样以后腿站立地面。如刀枪林立一般的漆黑毛发覆盖住全身,粗壮的后腿比人的腰身还要粗,仅仅是一双腿的高度就超过一个人。锐利的爪子,凶狠狡诈的目光,弯刀一般发亮的獠牙,还有大块大块从茂盛毛发紧紧包裹下凸显出来的坚硬肌肉,还伴随着强烈的野兽气味,以及一声声能震慑人心神,扰乱人真气运行的凶狠嚎叫。这样一个怪物以一种威胁性地姿态居高临下地用目光锁定你,用强大的气势压制住你,确实足够让人胆寒,手脚都自然麻木掉。

夏凌雪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别说对敌,光看那一眼,都已经消耗掉他大部分勇气。狼人只需站在那里,就可让他战意全消,因为那是他不可能战胜的对象。这种由实力决定的气势上的落差,不能由精神来消除。夏凌风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但小花猫家遭殃的那天,他也只能带着她逃跑。他并不是胆小,但是他气势完全被别人压制,却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这就是高手跟菜鸟的区别。

乐福出手时,低沉地吼了一声。这一声吼,有一股浑厚中正的气势。这是一股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夏凌雪隐约觉得,那可能是传说中的龙吟,并且乐福每一次长吟的时候,声音都不尽相同,有时候是威严神圣,有时候却又是中正平和。狼人给众人所造成的威压,在这一声吼里,消失殆尽。犹如有一个声音大的人,在海边压制了几个声音比他小的人,然而海潮一起,波涛汹涌,在大海波动发出的声音里,所有人的声音都变的微乎其微,无关紧要,再也分不清谁压制谁。

没有了气势上的差别后,这就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乐福缠住狼人,夏凌雪跟随父亲对付一头狼,其他十二人一同对付另外七匹狼。狼人和乐福短时间内不分胜负,其他几头狼只是普通物种,哪里敌得过灵武高手的冲击。

狼人见状不妙,转身便逃。乐福大喝一声:“追!”身子率先弹了出去,其他人紧紧跟在他后面。这是乐福早已定下的策略,狼人一逃,群狼无首,就不用再管它们,全部追击狼人,合力击杀它。

狼人和乐福一眨眼就穿过密林不见了,夏瑞天紧跟其后,随后便是夏凌雪跟那些士兵,他全力运功,能勉强排在他们中间。在最末尾的,便是老猎手了。

乐福早已探查过,这段山谷后面没有出口。因此,他们从外头潜入山谷后,只要防止狼人突围,就算暂时没追上,狼人也终究会被逼入绝境,只能殊死一搏。纵是如此,乐福依旧紧紧追击在狼人身后,一道道无形的劲气不断挥出,不给狼人任何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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