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循着找见天字二号房,云海抬起的手还未碰到门,便听得里头懒洋洋的道,“进来吧。”
门果然没有锁,只是虚掩着。云海推开门后,顿时被金光闪花了眼。怎一个富丽堂皇了得!这间屋子倒是同他们住的那间差不多大小,只是锦缎丝被,软榻皮裘,就连铺桌子的布也是金色云锦。
云天还是老样子,一身花不溜丢金色锦袍,上面发丝细的粉色线纹着蔷薇花,蓝绿色的花瓣穿插其间,白色狐狸毛随意搭在肩上。见两人进来,云天懒懒的从塌上爬起来,云锦被下面竟是铺着一张白色虎皮。
“随意坐。”云天说着也不等客人坐下,自己倒是挺随意的坐到桌子旁,端起镶金花的景泰蓝茶壶,十分优雅的倒了三杯茶。
风兰伤径自坐下,一时间,整个屋子里最不自在的当数云海。两个绝色倾城的男人,一间华丽非常的屋子,怎么看她都是最不搭调的一个。心里这么想着,却也慢腾腾的坐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风兰伤不客气问道。
云海刚端起的茶杯一抖,茶水险些洒出来,不带这么直接的吧?
云天轻笑着放下茶壶,习惯性的摸着右手上的红宝石,沉吟道,“嗯,玄沧仙君果然是传言中的直来直去,不过,你放心,不管我是什么人,都不是会害你们的人!”
“云海,人家这次急巴巴的赶过来,还不是为了你么?”云天抖着嗓子,一把抓过云海的手。
云海嘴角抽了抽,心中暗叹,这么个形容,真真是对不起北辰月夜这张脸。她这厢正感叹,陡然觉得身后升起丝丝寒意。
风兰伤猛的抽回她的手,怒火熊熊的盯着云天。
“云,云公子,我们不熟吧?”云海怯生生的将手拢在袖子里,生怕他再一个激动又将它握住,那时风兰伤就绝不是这样隐忍了。
然而云天一听这话,顿时脸色有些苍白,仿佛受了多大打击一般。风兰伤一见如此,脸更黑了。事实上,云海这话问的不假,除了俩人名字里头都带了个“云”字之外,他们还真是没有什么交集了。
眼前这乱七八糟的境况,云海是要多冤枉就有多冤枉。诚然,她在神界之时,因着图一时清静,惹下了不少糊涂的桃花债,可自打那以后,她就十分谨慎,仿佛也没有同这位包的像个花粽子一般的男人有任何瓜葛吧。
“咳。我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二位说。”云天神情略微正经了些,只是看向云海的眼神,三分幽怨,七分悲伤,看的云海头皮发麻。
风兰伤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嗯……”云天懒散散的靠在桌边,笑道,“据说寰姬被伤,嗯,玄沧仙君果然厉害,九命猫妖竟然给你打的只剩下半条命,不过寰姬的九命同闵姬的九命可不是一个档次呢!唉,说来本公子这么个懒散的人都已经到了枯荷镇,想来那罗暨和闵姬早就恭候二位大驾许久了吧?”
风兰伤冷哼,若不是在神界与谨言一场大战消耗了太多修为,别说区区一个寰姬,便是她亲爹来了,也照样不放在他风兰伤眼里。
“我可以保证让三界之中无人能找到两位的行踪。”云天又道。
风兰伤黑眸深沉,冷冷道,“说罢,你的条件。”
云天呵呵一笑,“我要的东西很好得,便是星宿君手里的那个帝龙藤!”
风兰伤神情变了几变,星宿君手里的帝龙藤力量不明,想来应该是哪位上古神树留下的东西,即使如此,再弱也有能令人称霸一方的力量。云海却心中一惊,别人不知道那个帝龙藤是谁的,可谨言却是亲口告诉她答案了。
“二位要好好想想哦?云天从无戏言。”云天漫不经心的观赏着他指头上戴的几枚宝石戒指。
风兰伤按着眉心,云天说的条件实在很诱人,如果永远不被姐姐找到,那一切都相安无事。但若是为了一己私欲而置天下于不顾,也委实不是他风兰伤的性格。
“你于北辰月夜是什么关系?”风兰伤沉默半晌,忽然问道。
云天一怔,歪头想道,“北辰月夜……哦,就是那个北辰天君?有些人说我和他长得很像,不过,那种病怏怏的男人实在不配同我有什么关系!”
云海被他这种不屑的语气激怒,“不配?要说不配,我看是你这种俗气的家伙不配和人家那种高洁的人品有半分关系!”
云天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看向风兰伤,调侃道,“玄沧仙君,我看你这个小妻子有二心哦?你可要小心些。”
轰的一声,云天靠着的桌子被劈的四分五裂,碎屑低低飘飞几下,落在地上。风兰伤冷冷道,“你若是再口不择言,下一掌便不是劈在桌子上了。”
云天似是被吓了一跳,颤颤巍巍伸着他戴满宝石戒指的手,软声道,“你,你这个人好粗鲁,真是太可怕了……”说罢,那幽怨的眼神又看向云海,“你还不快帮你家相公消消气……哎呀,可惜了我这上好的云锦,上好的楠木,上好的景泰蓝……”
云海翻了个白眼,他那样子哪里是害怕,分明是心疼自己的东西,“你这么有钱,既是你惹他生气,他摔那么几样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云天甩着他戴满宝石的戒指,拉了拉从肩部滑落的狐狸皮,吼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钱了!”
云海正欲辩驳,却听风兰伤淡淡道,“这生意恐怕是做不成了,他们来的倒快。”
话音未落,屋子陡然一震,外面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我知那一剑杀不死玄沧,却不想你竟恢复的这样快!”
闵姬凭空出现在半空中,一身黑色深裙裹得她曲线玲珑,黑色皮裘披肩,显得十分高贵优雅。她目光环视一圈后,最终定格在云天身上,“嗯,寰姬说的不错,果然是位妙人,倒是能抵得上玄沧几分。”
云天本来十分忙乱的想要收起他那些贵重物品,忽听得闵姬说出这话,猛的直起身子,扯了扯白皮裘,懒懒道,“抵得上几分?瞎了你的死猫眼了!白糟蹋了一双阴魂眼!哼!”
闵姬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有性格。”她微微抬手,门外呼啦啦的冲进来两排黑衣人,闵姬神色一敛,寒声道,“今日谁也别想从这里离开。”
风兰伤把云海互在身后,云天也朝风兰伤身后凑了凑,小声道,“我怕血,你杀人的时候最好不要见血啊。”
云海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方才还气定神闲的,说什么保证他们不会被三界寻到,大难临头,竟然变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美男了?她虽不信,却还是念起咒语给三人设了个结界。
闵姬不愿废话,素手一挥,那群黑衣人得了命令,犹如鬼魅一般,见影不见人的扑了过来,将三人围在中央。
云海修为上升了一个阶层,却从那后未有实战,一时应对起来那面手忙脚乱,更何况还要护着一个云天。
这情形看的风兰伤一肚子火,一边狠杀猫妖,一边吼道,“你难道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吗!”
云天撇撇嘴,只顾护着他那些宝贝,几次险些被刀风扫尾。云海气急败坏的抓着他,“不要护那些东西了,保命要紧!”
云海本以为自己已经脓包的可以了,不想这会儿见着比她更脓包,顿时了然了星宿君恨铁不成钢的心里,当下发誓,如果这回能活下去,定然要奋发图强,至少也要自保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