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朝晖满地,莺歌燕舞,春意盎然。
沈逸拎着两壶酒在沈芸芸的陪伴下朝着沈涛的住宅走去,沈涛住的地方和沈家村的人不同比较偏远,有一段距离,依水而建,建在华江水的河畔边。
今日沈东虎自家酿的米酒终于可以饮用了,于是就让沈芸芸带两壶送给沈涛,沈逸见有机会接触那个始终让他看不清深浅的人,就主动承担了这个任务。
沈逸二人轻车熟路的来到沈涛的院落之中,院落简简单单,就是一块空地,周围围着栅栏,已经是杂草丛生,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庭院了。
正当沈逸准备开口呼喊沈涛的时候,木屋突兀般的打开了,门里走出一个高大身影,衣服杂乱,略低着头,沈逸终于看清楚了沈涛的模样。
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满头银发,蓬松杂乱而油腻的像是从来都没有洗过,一件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白,一脸胡子拉碴,让人不容易判断出他的真实年龄,一双眼睛带着挥之不去的的颓丧,浑身散发着刺鼻的酒气,不会让人产生靠近接触的想法。
“沈涛伯伯我阿爹酿了一些米酒,叫我给你送过来。”沈芸芸并没有因为沈涛这幅模样而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甜甜开口。
沈涛见此也不说话,低着头示意了一下二人,就又进入到了房间内,沈逸,沈芸芸见机跟了上去。
沈涛家的住屋不大,路过客厅的时候,沈逸匆匆一瞥,发现这个客厅空空荡荡,连基本的家具都没有,唯有墙上挂着一幅字画,沈逸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就看到沈涛一招手,示意跟他进入另一个房间。
“放下吧,替我谢谢你爹。”沈涛嘶哑着嗓子,低沉道,声音虽然嘶哑却并不苍老。
“好的。”二人应道。
“回去吧!”沈涛一摆手,自顾自的打开了一壶酒,倒入瓷碗之中。
见此情况,沈逸眼中微不可察的掠过一丝失望,向外面走去,这似乎就只是一个失意之人,或许那一天他把自己救出了水潭,是误打误撞。
外面阳光灿烂,天气晴朗,万里碧空如洗,难得的一个初春好天气。
沈芸芸早已走到了庭院之中,而沈逸则慢步来到了客厅,看着不断饮酒的沈涛摇了摇头,接着便把目光放在了那幅画上面,这是客厅里唯一的装饰。
这是一幅景物画,正在飘雨的竹林间,一名青衫男子手提宝刀,站在竹林里,竹林幽深,苍翠碧绿。青衫男子面色凝重,目光深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劈出一刀。
外面,河水流淌,在阳光的照射下,荡漾着微波,波光像是一面镜子,映射在了青衫竹林画上。
沈逸眼神一凝,目光烁烁,字画悬挂在那里,映照着水光,画里面的场景似有浮动。
沈逸眉关一锁,整个人心神一变,只觉得画里面的人和物都“活”了过来。
雨越下越大,打在竹林里啪啪作响,清风吹动,翠竹摇曳。有黑影伴随着雨声在竹林的穿梭,影影绰绰,速度之快犹如鬼魅。
这时候一道虹光直奔青衫男子的眉心而去。青衫男子眼睛一闭一睁,长刀出鞘,带起一抹寒光,料峭春寒,挡住了虹光。
“咻,咻,咻……”在青衫男子挡住一击后,青衫男子的四面八方皆出现了一抹虹光。
青衫男子神色自若,刀劈四方,刀芒璀璨无匹,席卷开来。
竹枝折断,竹叶掉落,一分为二。
十八名黑衣人围在了青衫男子的周边。
“轰!”天上一声惊雷,雨势越来越大,战斗一触即发。
十八名黑衣人分别持刀、枪、剑、戟、斧、钺、铲、叉、鞭、锏、锤、戈、镋、棍、槊、棒、矛、钯十八种兵器,攻击青衫男子的不同部位。
青衫男子持刀在手,或攻,或守,展开手脚,脚步迈动,双目之中,精光湛湛,身随刀走。
刀法展开,刀芒绽放,十八名黑衣人只觉得眼前刀光滚滚,一刀快似一刀,时而刚猛,时而怪异,时而精妙,时而古朴,刹那间血光溅起。
青衫男子脚下步子不停,时快时慢,潇洒难测,刀法精妙绝伦,刀光闪烁,变化诡异,似乎每一个变化都在违背常理。
雨势见小,淅淅沥沥,雨滴滴落,青衫男子刀势成圆,真真正正的守得滴水难进,时而如滚滚潮水,连绵不断,时而又犹如刑天舞戚,连劈带削,动作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片刻之后,刀收,人亡,十八名黑衣人一个不少的倒在了地上。画面再次定格在了青衫男子手提宝刀,目光幽深的盯着这片竹林。
“好精妙的刀法。”沈逸情不自禁的说道,话语刚毕,沈逸只觉得眉心瞬间胀痛,似有针扎,让人难以忍受,以沈逸的毅力都差点叫出声来。沈逸清楚这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缘故,立即收回了视线,闭住眼睛。
“咔嚓。”近处响起东西碎掉的声音,听到沈逸口中那句“好精妙的刀法。”正在屋内饮酒的沈涛手中拿着的瓷碗掉落在地,瓷碗碎裂,酒洒到处,而沈涛脸上一片惊愕。
“你刚才说什么?”沙哑而急促的声音传入沈逸的耳中,沈涛双目之中不见颓色,紧盯着沈逸,精光湛湛。
沈逸嘴角翘起一丝弧度,闭着眼回忆了一下刚才看到的画面,悠悠道:“一套刀法,精妙,诡异,变幻无穷,破尽了十八般兵器!”
“你……”沈涛脸色再变,震惊无比,浑身似在微抖。“好好好!”而后沈涛放声大笑,瞬间便出现在了那幅画卷旁边。
“这速度,果然不是一般人啊。”沈逸眼瞳一缩。
“这的确是一套刀法,名为《雨战八式》,没想到这画中的意境竟被你领悟到了。”沈涛轻轻抚摸着画卷,情绪难平,眼睛隐有泪水,指间微微颤抖。
“你想不想学?”而后沈涛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嘶哑。
“想!若是前辈愿意传授,小子自然是愿意学的。”沈逸不假思索道,悄然改了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