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巳时。沈秋雅、沈君傲姐妹两人就开始在阿朱、阿紫、沉香、敏儿四人的打扮下,隆重出场了。
一路上,沈君傲看东望西,还不忘扯着沈秋雅的袖子说道:“姐姐,你瞧那儿,还有那儿。”
沈秋雅笑了笑,小声对沈君傲说道:“别忘记了规矩,到底是在皇宫里面呢。”
沈君傲闻言,吐吐舌头:“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二位小姐,请这边走。”沉香说道,“皇后娘娘已经在‘仁德宫’里面等着二位了。”
沈秋雅、沈君傲走入到仁德宫,发现宫内节俭的很,一切物事都是半旧的。宫内也并未用什么摆设,若她们不是让人带着过来,她们定会认为这是一座普通的宫殿了。
敏儿看出了她们的想法,说道:“皇后娘娘素来节俭,一切都不喜欢铺张浪费。娘娘常说,她平日的一顿饭就够百姓过一个月了,不节省些,对不起老百姓。”
沈秋雅暗自赞叹道:好一个皇后,能这般为民着想。实是臣民之福啊。
沉香说道:“二位小姐请在这里稍等片刻,等奴婢进去回禀皇后娘娘。”
少顷,有小宫女出来说道:“请过去吧。”
沈秋雅同沈君傲入殿,敏儿则在外守候。
沈秋雅带着沈君傲行了礼,问了安,待坐下时,忽听到门外有人进来说道:“回禀娘娘,茹贵妃求见。”
“她怎么来了?”皇后说道,“不是昨个让人去通报,今日不用请安了么?”
“贵妃娘娘说,她知道宫外来了客人,不能不尽待客之道。”
“哼。”皇后哼一声,“请她进来吧。”
“是。”
皇后对沈秋雅、沈君傲说道:“这是皇上最宠爱的茹贵妃,既然她也要见你们,你们就见见吧。”
沈秋雅说道:“贵妃娘娘要见我们姐妹二人,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皇后含笑说道:“别嫌她‘聒噪’就好了。”
皇后的话刚说完,沈秋雅、沈君傲二人就听到有悦耳的笑声传入耳内。
“姐姐,宫中来了客人,你也不告知妹妹一声。”那声音说道。
沈秋雅蹙眉,怎么一个堂堂的贵妃竟然这般不知礼节?在皇**内这般说话?她却不知道,这茹贵妃因为受宠的不得了,所以这般礼节,被皇上都免了。
“本宫还来不及告知你,若是知道妹妹有此闲情,定差人告诉你了。”皇后露着得体的微笑,又对秋雅二人说道,“这便是茹贵妃了。”
沈秋雅二人忙起身拜倒,说道:“参加茹妃娘娘,恭祝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哎哟。”茹贵妃快步上前,虚扶道:“快起来吧。”眼光在沈秋雅二人面上、身上打转的瞧着,末了,笑着对皇后说道,“姐姐,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儿?这般水灵?”
皇后含笑道:“这是西阳王的两个义女,昨个儿去西阳王府做客,碰巧遇见了,就带进宫内玩耍几日。”
“可好,可好。”茹贵妃说道,“这宫里你们想要什么,都告诉我。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茹贵妃这前一句话是对皇后说的,后一句话是对沈秋雅二人说的。
刘嬷嬷笑着说:“贵妃娘娘放心吧,皇后娘娘都准备妥当了。”
“是呢。”茹贵妃灿然笑道,“想是我糊涂了,说出了这么没规矩的话。姐姐可别和妹妹一般见识。”
皇后说道:“快坐下吧。就显得你啰嗦了。”说着,望着沈秋雅二人,“别让人看着笑话。”
茹贵妃也不行礼,问安,只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沈秋雅二人也相继坐下。
皇后问茹贵妃道:“大皇子近日身子好些了么?”
“多谢姐姐惦记着。”茹贵妃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来,“他倒是也没什么,依旧是老毛病了。夜里老咳嗽,昨个儿夜里就咳了小半夜呢。”
“太医没过去看看?”皇后道。
“去了。皇上昨个儿也陪着,只是这病……太医说了,需要精心调养着,不能见着风。”茹贵妃对皇后说道,“姐姐,都怪妹妹无能,若是皇儿好些,我也不会打扰皇上休息。”
“怎么今日说这般见外的话来?皇上如今就他这么一个皇子,身子又弱,能不急吗?就是我,也常常担心皇子的病呢。”皇后说道,“昨个儿听西阳王说西域有个大夫专治疗这些,正派人去请去了,你也别着急。咱们慢慢调养着,会好的。”
“嗯。”茹贵妃拭了拭泪,勉强笑道,“妹妹知道了。”
刘嬷嬷带着人端上茶来,茹贵妃老远就说道:“这可是‘玉女茶’?”
刘嬷嬷说道:“贵妃娘娘好嗅觉,这却是‘玉女茶’。今年刚进贡来的,想必您宫内皇上也赏赐了不少吧?”
茹贵妃笑道:“赏赐了一些,不过总觉得姐姐这里的茶比家里的好喝些。”
沈秋雅曾听爹爹谈起过这“玉女茶”,据说是在天山上养殖的,极少,又需要十五六岁的少女用舌头采摘制成的。每年也只有几担,一两就价值千金哪,可不是平常人家能喝的起的。
皇后说道:“要是你喜欢,我把我的也送给你?”
“妹妹怎么能夺爱呢。这‘玉女茶’又是极少的,在这宫中除了姐姐这儿,就剩下妹妹那里有点。姐姐还是留着吧。”
“贵妃娘娘不知道,皇后娘娘嫌那茶太贵了,是不常吃的。”刘嬷嬷说道,“就算是待客也是用普通的‘老君茶’,今个儿要不是有贵客在,她哪里舍得?”
皇后闻言笑道,呸了一口,说道:“瞧你说的,就像是我这般小气一样。”
茹贵妃说道:“那臣妾可是要好好感谢这二位‘贵客’了。”
沈秋雅忙说道:“我们姐妹二人哪里算得什么贵客?贵妃娘娘的话让我们姐妹二人汗颜了。”
“呵呵。”茹贵妃笑道,“你们也太拘束了些。在皇后娘娘这里,就当是在自己家里,别太拘束了。”
皇后点头称是:“还是平常的样子就好。”
沈秋雅二人应道:“是。”
茹贵妃说道:“哎哟,我都忘记了。不知二位妹妹该如何称呼啊?”
沈秋雅说道:“回娘娘,您就叫我秋雅,这是我妹妹君傲。”
茹贵妃赞道:“好名字,不像是平常女子的名字。想必,你们的父亲应该是一个高雅之人吧?”
“贵妃娘娘谬赞了。”沈秋雅说道,“家父只是一个穷儒罢了。”
“哦。”茹贵妃淡淡应道,显然心思并未放在这事上。
皇后问道:“怎么?妹妹有心事?”
茹贵妃说道:“我来了半日,不知道皇儿的病情如何了。”
“妹妹也太过小心了。”皇后道,“若是有事儿,冬雪、腊梅能不过来禀告么?”
皇后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绿衣的宫女,匆忙进来说道:“贵妃娘娘,皇子不知为何在宫内抽搐起来,冬雪姐姐让娘娘快回去呢。”
茹贵妃一听,手中的茶杯落地,啪的一声,茶叶溅在裙摆上也顾不得了,匆忙对皇后说道:“姐姐,妹妹……”
她话未说完,就听到皇后急切的声音:“别说了,本宫同你一起过去。”边走边问那绿衣宫女:“壁和,皇上那里通知了么?”
“冬雪姐姐已经派人过去请了,想必现在已经在往‘永安宫’那边赶呢。”壁和说道。
一时间,仁德宫内走了个干干紧紧,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个人:沈秋雅和沈君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