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秋雅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了。
灵犀站着一侧,欣喜的说道:“娘娘,您总算是醒了。”又推嚷着在桌子上打盹的阿朱,“阿朱,阿朱,你醒醒,娘娘醒了!”
“什么事啊。”阿朱犹自迷迷糊糊的,忽然她明白了,跳了起来,“娘娘醒了?”
“是,娘娘醒了!”
传太医,把脉,熬药,等等。一切都是有条不乱的继续着,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沈君傲躲在屋子里,躲在床上,不敢出去见人。也不知道该去那里,不该去那里。事情发生以后,宫里的人都担心着沈秋雅,忘却了这宫里还有一个不是妃子的妃子。
“义母。”她躺在床上,不由想起王妃,想着便哭了出来。只是,这次姐姐没有在她身边哄着她。
忽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二小姐!”
沈君傲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没有理会。但那声音却继续再说话,“二小姐,您在屋子里吗?奴婢是红棉呐!”
红棉?难道是姐姐醒了?沈君傲跳下床,打开门,迅速的问:“红棉,是姐姐醒了么?”
红棉摇摇头:“奴婢不知道。这宫里的事情一直是灵犀姐姐和阿朱姐姐负责的。您要是想去看看,奴婢可以陪着您过去。”
“不了。”沈君傲颓然的说,“姐姐这会儿一定不会想见到我。”
“二小姐,奴婢知道您中午没有怎么吃东西。这会儿一定饿了吧?”红棉从锦盒里拿出饭菜来,“这是奴婢从厨房里面拿来的,您快吃吧。”
沈君傲摇摇头:“我不饿!”
红棉劝道:“二小姐,你怎么会不饿呢?快吃吧。”
“谢谢你,红棉。”沈秋雅哭了那么久,还真是饿了。
红棉见她吃了起来,脸上露出令人无法察觉的笑容来。
三日后,圣旨下来。册封沈君傲为贵嫔,赐号‘祥’,入住长春殿。迁徙去的那天,沈秋雅托病并未出面。可是却悄悄的躲在角落里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沈君傲频频回头,最终失望离去。
阿朱劝道:“娘娘,您还责怪二小姐么?”
沈秋雅摇头,“我能够责怪她什么呢?这一切也不是她所能决定的。”她从来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入宫也让妹妹卷入这不见硝烟的战争中来。若是知道会有今日,她还会选择故意在李益、皇后面前出众的表现吗?她不知道,也没有再次选择的机会了。
灵犀所关心的同阿朱所关心的却又是不同,她清楚这是一场阴谋!可是到底是谁做的,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无从得知。
沈秋雅按着发晕的头,对灵犀说道:“不管这场阴谋是谁策划的,我们以后都要小心了。”
灵犀点头,带着几分犹疑问道:“娘娘,会不会是……算了,都是奴婢的猜测罢了。”
沈秋雅知道灵犀办事比之阿朱更为稳妥,如今这般犹疑,一定有内情。便说道:“你我相处时日虽然不多,但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若是连你看出什么也对我隐瞒,那这宫中我还能相信谁呢?”
灵犀跪下,感激的说道:“娘娘,奴婢错了。奴婢,奴婢,只是怀疑这一切或许有可能是祥贵嫔一手策划的!”说完,她忐忑不安的看着沈秋雅,又道,“娘娘,奴婢只是猜测……”
沈秋雅扶起她,说道:“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她!一定是另有其人!”
沈君傲对李君和有意,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以她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灵犀的推论,完全没有道理。
灵犀见沈秋雅说的确定,也就没有再问。忽又说道:“娘娘,祥贵嫔让红棉过去服侍她几日。奴婢擅自答应了,您的意思呢?”
红棉,若不是灵犀提起,沈秋雅都快要忘记了红棉。自从有了灵犀,倒是不常用她了。况且君傲孤身一人入宫,身边没有个熟悉的人是不行的。红棉到底比宫里派去的那些宫女、太监强。
沈秋雅道:“既然她喜欢就让红棉留在她身边吧。你去和小六子说一声,就把红棉调入长春殿服侍祥贵嫔吧。”
灵犀应了,又说道:“刚才六公公过来传话说,皇上今日晚上会来咱们正阳宫休寝。您看您是不是要先沐浴?”
沈秋雅皱眉,这会儿见着李益该如何应对,她还不清楚。而且,沈君傲刚才册封,照例晚间是要到长春殿休寝的。虽然李益此举有赔罪的意思,可她又怎么能坏了规矩?
沈秋雅道:“你去回了!就说我身子不适,让皇上去别地儿休寝吧。”
“是,奴婢这会儿就去。”灵犀退了出去。
天黑已经黑的透了,李益带着六公公站着正阳宫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宫女太监。
李益奇怪的问守门的小寇子:“怎么正阳宫内没有点灯?”
小寇子恭恭敬敬的说道:“回皇上,娘娘今日吩咐早睡,早早就把灯给歇了。”
李益道:“既是如此,那么朕也不好打搅,朕明日再来!”
“恭送皇上!”小寇子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嘀咕着,这自古哪里有把皇上赶出去的妃子?都巴不得把皇上往自己屋子里面拉,可咱们主子倒好,偏偏往外推!
一连几日,沈秋雅皆是这般,弄的李益火气颇大!却又无可奈何。
这日,他进了永安宫。
茹妃察颜观色,知道他在正阳宫内又吃了一个闭门羹,此时不是添油加醋的好机会,什么时候是?
她温言说道:“皇上,宸妃妹妹还是不肯原谅您吗?”
李益听到‘宸妃’二字,不由怒道:“别和朕提她!”
茹妃吃吃笑道:“皇上,您不让臣妾提她,您却是满脸写着都是‘宸妃’二字呢?”
“哼!”李益把手中的茶杯一摔,冷哼一声,怅然若失道,“朕也知道对她不起,可是朕已经三番四次的示好,她却连一个台阶都不给朕下!”
茹妃拉着李益的手,顺势跌至李益怀里,媚眼如丝,“您呐,还是不了解女人!”
“这话怎么说?”李益问。
茹妃的手在李益的胸前划着圆:“女人呐,都像是个兔子。您越追,她呢就越跑。您越是示弱,她就是越不在乎。可是您要是不追了,不理她了,她又会向您求饶来了。”
李益兴致盎然的听着茹妃的话,像开了窍。这宫里也就只有一个宸妃和别人不同,若是这事儿搁在别人身上,他早就不去了。可是搁在她身上,他就会有种相让她俯首称臣,顶礼膜拜的欲望存在。
“你说的可是真话?”李益望着怀里的人,温言问道。
茹妃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探向李益的怀中,“若是臣妾说的话管用,您可要怎么报答臣妾呢?”
李益的眼里有了欲望,他抱起茹妃,大笑着进入了内室,“朕这就好好报答报答你。”
床前的帐蔓重重的垂,里面传来茹妃‘咯咯’的笑声,和李益浓重而急促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