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冀东王没有经过通报就闯了进来。
李益虽然不悦,嘴里却问道:“什么内情!”
冀东王拱手说道:“皇上,臣弟已经派人将那个杀害皇子的人找到了。”
“谁?!”
冀东王拍拍手,两个侍卫把李德押解了上来。
冀东王说道:“就是他!”
茹妃瞪着冀东王,说道:“他不过是一个太监——冀东王说笑了吧?”
冀东王不理会茹妃的话,对李益说道:“皇子的颈部明显留下了一个人的手印,而臣弟核实过那个手印确实是李德的!”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李德,只见李德跪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茹妃急了:“李德,不是你做的事情你不要承认。本宫会为你做主的——”
“多谢娘娘——”李德深深的看向茹妃,这一刻他是幸福的,也仅仅是这一刻吧。
“李德,皇子是你谋害的吗?”李益问道。
“是——”李德承认道。
最震惊的莫过于皇后,她苦心部署的棋子,竟然全然被打乱。
皇后不相信的问道:“你一个太监为什么要谋害皇子?是不是茹妃——”
“不是!皇后娘娘请勿乱子猜测——奴才是一时糊涂,和我们家主子并没有半点关系。”李德说罢,爬向茹妃,深情的说道,“主子,您要保重身体,奴才先走一步了。”说罢,从袖口内拿出一把匕首,朝胸口扎去!
“李德——”
“不要啊——”
众人愕然。
茹妃愣愣的看着从李德身体里不断涌出的血,想起他曾经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恍若隔世。
李德挣扎着把手伸向茹妃,嘴里已经说不出话,但口型却被众人看得清楚,他喊得是玉茹。
李德死了,众人都久久处在震惊之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秋雅、沈君傲虽然都安然无恙,但正阳宫内却充沛着一股让人窒息的空气,压抑极了。
沈秋雅和冀东王徘徊在后园里,沈秋雅问:“杀害皇子的人是谁?”
冀东王背对着她,声音听不出来有任何的波澜:“茹妃娘娘在怀疑什么?”
“告诉我真相——”
“真相就是你所看到的那样——”
“请你看着我的眼睛!”
冀东王转过身,逃避着她的眼睛,“恕臣弟不能告之——”
“其实凶手是茹妃是不是?”沈秋雅肯定的问。
冀东王看向沈秋雅,为什么一定要弄清楚?有时候装傻不是更好吗?
沈秋雅见冀东王没有说话,知道自己一语中的。她不知道他到底和茹妃有过什么,可是他为茹妃所做的事情,却并未比李德少多少。她有些黯然,“对灵犀好些——别忘记,她才是你的妻子。”
“我……知道。”其实,冀东王话在嘴边,却没有吐露出来。他把胸前的一封信,交给沈秋雅,“这里有我帮你调查的一切,你看完,再决定怎么做吧。”
沈秋雅打开来,里面是一封白源明写给皇后的信,内容竟然是告密沈老爷是他国的奸细……
“不,不可能!”沈秋雅否认道,“白伯伯是我爹最信任的人,他怎么会这样对待我爹?”
在沈秋雅的印象里,白源明是一个慈爱的伯伯,猛然间却变成了自己家灭门的凶手,她无法相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就在面前,你只要把这封信交给皇上,你的大仇就报了。”冀东王道。
沈秋雅头晕晕沉沉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送走冀东王和灵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躺在床上,睡下的。一连几****都是迷迷糊糊,这封信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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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刚回到殿内,就忙和刘嬷嬷关上了门,商讨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皇后抚着额头,说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刘嬷嬷道:“娘娘也不用担心,虽然她们躲过去了一劫,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咱们的机会还有的是。”
皇后点点头,“这下也算是给茹妃一个教训,她怕是很多日子都不会这么的‘嚣张’了。只是宸妃哪里却是撕破了脸,从今往后她怕是要嫉恨本宫了。”
“娘娘不怕,您是**之主。她们不管在什么时候在您的面前都是要低几分的。”刘嬷嬷赔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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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雅不断的纠结着,如果不交出那封信,爹娘,沈家都会死不瞑目。可是如果交出来,白府和皇后就都完了。白府和皇后若是完了,白景宸和长公主就……她的心痛了起来,到底该怎么办呢?
“跟随着自己的心去做。”这句话是父亲在梦里告诉她的。或许,父亲是想告诉她,让事实呈现在众人面前,其余的事情让命运来安排吧。她这么想着,便这么做了。
当她把那封信交给李益手里的时候,李益震撼极了。
几日后,褫夺皇后之位和抄白府的两条旨意下了下去……
又几日,冀东王向李益辞行,带着灵犀游山玩水去了。辞行的那天,沈秋雅念念不舍的拉着灵犀,说道:“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灵犀笑道:“如果娘娘需要,我们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回来的。”
沈秋雅不经意的看了冀东王一眼,说道:“你和……”
她话刚出口,灵犀便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娘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冀东王的。”
沈秋雅不自然的笑了,她这算是什么?他们才是夫妻,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
“娘娘,您是不是……”
“不。”沈秋雅举起杯子,对灵犀说道:“祝你和冀东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嘴里止不住就说出了这句话,这永远是不能了。
冀东王远远的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震,立即又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但青铜面具下有两行泪,在缓缓滑落。——却无人知晓。
送别的最后,冀东王和沈秋雅不由的就走在了最末。
冀东王拱手说道:“请娘娘保重——为我。”最后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为什么要走?”这一走,却连她的希望也带走了。
“宫里的事情臣弟看多了,想换个环境。”冀东王说,“对了,暗香阁已经被臣弟解散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暗香阁这个地方了。”
“是么?”沈秋雅淡淡的说,怎么觉得是好久远以前的事情呢?
“里面的人,我都帮他们找好的一个归宿。只是,唯有一个人确实希望娘娘能帮忙。”冀东王说。
“谁?”
“竹青——”冀东王笑道,“娘娘再也想不到,她会同李君和——”
“是么?”沈秋雅依旧淡淡的,“那么这个旨意,我会请的——”她顿足,望着冀东王,留恋的说,“王爷,保重!”话刚毕,泪已下。
冀东王快速的扭头而去,朗朗说道,“保重!”
沈秋雅看着冀东王渐渐远去的背影,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