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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美人的忏悔

布谷是个娇小玲珑的女子,身段相貌也算是中等之姿,在龙渊孽宗分院中,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儿。

望着布谷,林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莫名。

而布谷眼角一瞄到林烽,原本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一对大眼睛瞪着林烽:“烽哥哥,我错了,你……”

“闭嘴!”还没等布谷后面的话说完,林烽冷冷地打断了布谷的话。

“我!……”被林烽这一喝,布谷浑身一颤,眼睛里更是立刻滴下了两串眼泪。而眸子里,也顿时泛起了哀求,后悔,惭愧等复杂的神情。

但终于,布谷缓缓地低下了头去,双手掩面,嘤嘤地低哭了起来。

布谷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难以喻意的悔意,深深的自责,以及内疚,愧意,还有迷茫等各种复杂的情绪,象煮烂了的一锅粥,在布谷的心里搅成了一团糊。

在林烽还是孽灵者的时候,这个布谷曾经是林烽最要好的朋友之一。然而,当林烽成为了废灵者,她却象甩鼻涕一样甩掉了林烽,而是与骆啸云搅和在了一起。

甚至,后来骆啸云无端地总是找林烽的麻烦,百般戏弄林烽,也是有这个布谷在后面唆使的影子。

曾几何时,这个林烽还是孽灵者的时候,布谷对他充满了希望,她享受与他在一起时众人羡慕的目光,更憧憬着有一天,他会成为更耀眼的星星,而她能沐浴在他的星辉下,成为万众瞩目的星环。

然而,一切都随着他成为废灵者而变了。她无法接受他被人嘲笑和肆意欺辱的废灵者的身份,更不能想象今后跟着他在一起被人唾弃的结局。

所以,她最后绝然地选择了离开。但她的心中却有一种莫名。以致于后来,她常常叫骆啸云故意去欺负他。

每次看到他被骆啸云欺负,她的心中会有一种扭曲的快意。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的离开是对的,她的选择是正确地。

然而,今天,她突然发现,这个被他抛弃的少年,再一次发射出了耀眼的光芒,再一次高高地站在了她的上面。

布谷心中立刻有了一种深深的悔意。不过,她却还存着一丝幻想,希望他的心中还会有曾经的一丝美好的记忆。

可是,当她刚才鼓起勇气,请求他原谅的时候,却被他无情地打断。她终于明白,这个男子,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男子,她与他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时间,布谷哭得撕心裂肺。她恨骆啸云的无能,她恨这个世界的不公,没有给她最后的机会,她恨……

林烽再一次冷冷地望了布谷一眼,却是毅然转向了旁边的雷英等人。

对于布谷,林烽终究还是不愿再为难她。

也许,在曾经的记忆里,布谷曾给林烽留下了美好的记忆,但现在的布谷,不再是那个扎着小辫子,亲热地叫林烽烽哥哥的那个纯洁无邪的小女孩。

虽然,在刚才布谷的眼神里,林烽看到了她的悔恨,她的惭愧,她的内疚,还有一种深深地哀求,但一切都已过去了。过去的,林烽就决定让它过去,就让她,永远停留在记忆中那个扎着小辫,喊烽哥哥的小女孩吧!

心中想着往事,林烽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怅然。林烽抬起头来,望向了前面的山峰。

隐隐约约的,林烽的眼前,出现了一位白衣如雪的女子。那是个如仙子般飘逸出尘的女子,黛眉琼鼻,一张精致的脸,弯弯的红唇,却勾勒出一抹棱角分明的唇线。

“雪儿!”林烽心中喃喃地呼唤着一个名字。

而就在林烽抬头凝望的时候,就在对面的那座山峰上,此时此刻,却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也正凝眸望向这边。

那女子一身素裙如雪,一头披肩的长发,束着一个水晶束发冠。

少女俏脸如花,一对如黑漆般的明眸,琼鼻樱唇,说不出的精致可人。

清辰的霞光映在她的脸上,白衣青丝随风轻舞,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象是飘然欲飞,竟然有一种难以喻意的脱尘清雅,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竟让人有种炫目的感觉。

卧龙山脉连绵有数千里,从高处向下看去,就象是一条卧着的巨龙。而龙渊孽宗分院就在卧龙山脉的龙头上。

整个龙渊孽宗分院占地有数十里,形状就象是顶倒叩的帽子,中间低,后面高。中间低下的部分形成一块平坦的山地,这里就是林烽现在所在的练剑场。

高起的部分形成三座山峰。两边两座山峰分别叫犄峰和角峰,正是两位掌使授课的地方,中间最大的一座就是天峰。

那白衣少女就是站在天峰的山顶上,美眸遥遥望向练剑场。虽然看不到练剑场中的情形,但她却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朱唇喃喃着:“烽哥哥!烽哥哥!……”

正心中默念的林烽,却猛地不由一颤,似是感受到了什么。

林烽连忙凝目向天峰望去,但天峰中云雾缥缈,却那里能看清上面的景象。

“林烽师兄!”林烽正想再仔细凝神看看天峰,这个时候,一直蹲在角落里不吭声的雷英突然抬起了头来:“这次我们卧龙十二英认栽!不过,我雷英是卧龙十二英的老大,刚才向林烽师兄你发出围攻的命令也是我发布的。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一切惩罚,只是希望林烽师兄不要为难我的这些兄弟。”

说着,雷英目光灼灼地盯着林烽,眼眸中竟然有一种毅然的绝决。

雷英的话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而蹲在他身边的另外七个少年,包括那个曾被林烽打折了右手的瘦小年青人,却突然都抬起了头来,一个个望着林烽:“这事是我们一起做的,我们愿意共同接受林烽师兄的处罚。”

“兄弟们!我是老大,我说了算!”雷英一听顿时急了。

“不,雷老大!”其中的一个少年扯着嗓子道:“你虽然是我们的老大,我们平时都听你的。但我们可还记得,当年我们结拜的时候,可是说过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是啊!”另一个少年在一边抢过了话题:“我们卧龙十二英个个都是铁汉子,可从没有孬种。是孬种的,就不是我们的兄弟……”

那人说着,眼角却瞄向了昏迷在一边的骆啸云,眼光中满是轻蔑和不屑。

“是啊!老大!”又一个少年抢过了话头:“虽然我们卧龙十二英对外人是够狠够毒,也从来不择手段,但我们兄弟可是共生死,同祸福过了这些年的啊!”

这八人你一句我一句,话匣子拉开,竟把在场的众人和林烽主动给无视了。一时间竟闹哄哄地说了起来。

“咦!……”雷英等八人的行为,立刻让在场的所有人发出了一阵惊异声。他们还真没想到,一向名声不太好的卧龙十二英,除了那个软骨头骆啸云外,其他几个,还真有点男人气慨。

一时间,所有人望向雷英他们的目光也不同了。

望着雷英等人,林烽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

林烽再一次仔细打量这八人,见他们一个个脸色刚毅,显然还真不是做作。

林烽心中一动,却突然转身而走,把那八个还在叽哩呱啦的卧龙十二英和一众围观的人抛在了屁股后面。

对于这卧龙十二英,除了其中的骆啸云外,以前他们还真没惹过林烽。而看到这些人还算讲义气,这在龙渊孽宗分院中,却是十分的难得。林烽的心中,却也不愿意太仗势欺人了。

所以,他决定放过他们。这一点肚量,林烽还是有地。

对敌人虽然林烽一向不容情,但敌人也得分个轻重。狠辣的手段也需有容人之量。

见林烽一声不吭地竟然走掉了。还在争论中的卧龙十二英,顿时全部闭了嘴。虽然林烽没说什么,但他既然走了,也就明摆着是不准备再跟他们过不去。因此,他们再争下去,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望着林烽离去的背影,雷英等八人互望了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离开练剑场,林烽就直接向天峰赶去。他要去找一个人,一个让他心中突然触摸到的人。

天峰其实并不算高,但整座天峰却象是缭绕在彩云里,悬浮在半空,远远望去,有一种恍然仙境的感觉。

林烽当然知道,包裹这天峰的那层云彩,这是一层孽者设下的孽阵,有保护天峰的作用。

天峰是龙渊孽宗分院的重地,象藏经阁等重要的机构,就全在这里。而龙渊孽宗分院内,除了几位核心人物以及那些拥有精字招牌的精修弟子外,别人根本无法进入。

一进入天峰的范围,林烽身上的那块精字招牌一阵彩光闪烁。刹那,林烽眼前景物一变,人却已在天峰的山峰上了。

望着四周翠柏山涧,景物依稀熟悉。林烽的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感慨。

在八岁那年林烽做为一名孽灵者进入龙渊孽宗分院的时候,他也曾是精修弟子,也曾在这天峰上住过一段时间。但二年后却被无情地赶了出来。如今再回这天峰上,却是如何不让他感触。

一路行来,林烽直奔天峰后山的一片小树林。在那里,有一座小院。

远远地,透过树林的间隙,林烽看到了那小院的屋檐棱角。粉墙依旧,黛瓦如故,但再次来,却已经是事隔六年了。

正想跨步走向小树林中的那座小院。这个时候,突然一声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烽哥哥,烽哥哥,是你,真的是你……”

话声未落,一条白影从小树林中飞窜而出。

而林烽一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却是浑身一颤,整个人似是呆住了。

正愣神间,林烽的眼前已出现了一个白衣素裙的少女,正是刚才在天峰顶上遥望的那个女子。

“雪儿!”一见到那女子,林烽立刻叫了出来。

出现在林烽眼前的这个少女,林烽自然是非常的熟悉,而且可以说,这少女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外最值得他信任的人。

这少女名叫王雪莹,据说是龙渊孽宗分院老院长的一位亲戚。她也是八年前才来到这个龙渊孽宗分院的。

不过,王雪莹并不与普通的弟子一起学习,是由老院长单独为她开小灶地。

王雪莹来龙渊孽宗分院的时候,正是林烽被测定是个具有天生孽根的孽灵者。当时的林烽,也是被老院长特别照顾的重点培养对象。因此,林烽就是在那个时候,有幸与王雪莹呆在一起学习的。

二年后,林烽从孽灵者成为了废灵者,人生的境遇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原本受人瞩目的他,一下子成为了被人嘲弄和讥笑的对象。从此,以前所谓的朋友,甚至持事,再也不把他瞧在眼里了。

然而,就在这林烽最低落的六年里,除了家人外,还有一个人却依然如故地对林烽象以前一样关心。而这个人就是王雪莹。

这六年来,王雪莹一直鼓励着林烽。林烽以为,如果没有王雪莹的鼓励,自己也许真的会失去信心,从而自甘堕落地放弃孽道的追求。

王雪莹奔到林烽面前,突然停住了脚步,一对美眸细细地打量林烽。

林烽一怔,被王雪莹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脸上发臊:貌似认识王雪莹八年来,她还真没有象今天这样看过自己。而且,在她的目光中,显然有一种怪异,好象要从自己身上发现点什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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