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下班迟了,加上这一章是前些天写的,电脑一坏,稿子得边回忆边写,总算赶上了。呵,有票票的支持一下啊。)
“刚才那小白脸说你的案子撤了。”雷军觉得自己得小心点,不然很可能会阴沟里翻船。
“他说你就信啊?”夸张的一拍额头,筱飞燕连珠炮似的说:“那败类仗着老子有钱,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十句话里有九句半都是掺了水份的。再说了,他老婆的娘家跟告我贪污的那家公司联系密切,很可能他是为稳住我故意这么说的。对,一定是这样,他们这回是想让我背着黑锅再无翻身之日。”
“也有可能是真的。”
这还是在试探,筱飞燕哀叹:“像我们这种没根没底的小人物,惹上官司不脱层皮,这话你信?反正我是不敢相信的。”
“你贪污了多少?”
“我要说没有,你信不?”
“不信。”想到之前沈博控诉她清明节也能索要礼物,雷军觉得她贪污的可能性更大。
“可我还真是被诬陷的。”猛的一拍方向盘,车头猛的朝左歪去,筱飞燕赶紧踩刹车,却踩成了油门,车子在撞上路边电线杆之际,雷军自后伸手朝右猛的一打方向盘,车身擦着电线杆子冲过去。
“小心开车啊!”
“我生气啊!连一毛钱都没捞到,却背了那个大个黑锅,一想起来就憋屈。”真正憋屈的是车子再快一点就撞上电线杆了,车要是撞坏了,自己逃脱的希望不就大了么?盯着前面的道路,筱飞燕期待运气好的话,路上冒出一堆石头或别的路障。
运气,这玩意儿不是想有就有的,路上畅通无阻,连错车的车辆都有少得用十个指头数昨完,而每次错车,雷军都如临大敌,筱飞燕根本没有做手脚的机会。
盼着路上能出点什么状况的想法,在警车抵达六角塘界碑的时候彻底破灭,筱飞燕怏怏不快的下了车,朝沈睿走过去。
界碑旁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沈睿跟道士倚着车门吞云吐雾,聊得很投机的样子。看到筱飞燕,沈睿露出一抹失望之色,道士则脸色变得阴晦不明。
雷军简略的说明了此行经过,把没有带来那只藏獒的原因归咎于钟奇的出现。道士不好糊弄,筱飞燕为免言多必失,没有插言,温驯的偎着沈睿。
听完雷军的话,道士阴冷如毒蛇的三角眼转向筱飞燕,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下巴朝奥迪车一偏:“你坐这车。”
没敢说不,筱飞燕沈睿的胳膊,无声的央求着。身处歹徒之中,离沈睿近点,心里有安全感。
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尖辗了两下,沈睿微笑道:“我带湄子一起上这个车吧,她太能闯祸了,我得看着她点。”
估计沈睿的利用价值不低,道士还肯给他面子,让他带着筱飞燕一起上了警车,雷军跟另两名同伙随道士挤进了警车。
警车坐三个人的后排挤了四个人,还有雷军那个伤员,筱飞燕基本是偎在沈睿怀里的,她不由暗道:奥迪那车里挤了七、八个人,还不得挤成肉饼啊。
“要不就睡一会儿吧。”沈睿压得极低的声音里充满诱惑,让她难以抗拒,没多时就偎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乌漆麻黑的,掠过车窗的树影像鬼影子一样。筱飞燕怔怔的望着车窗外那无尽的黑,回忆着出车祸的时候意识沉入的黑:这次真的会死吗?不知不觉悟中,泪水滑过脸庞,一滴滴的滑落。一根手指准确的落到她右眼的眼窝处,轻轻的揩拭着她眼中的泪,只是越揩,她的泪越汹涌。
“前面到收费站了,有条子设卡,沈律师,你来开车吧。”前排副驾驶位上的道士没有太多抑扬顿挫的声音飘来,很有些鬼气森森的感觉。
抓着沈睿就像抓着救命的稻草,筱飞燕不愿意跟他分开,哪怕就是前后排的分隔。拍拍她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沈睿打了个哈欠说:“让湄子也到前排坐吧。条子看到车上有女人,检查一般会松些。”
“也对。”道士一点都没怀疑沈睿的用意,再者他也相信沈睿不敢耍花招。
几十名警察逐辆检查着来往车辆,收费站驶近收费站,隔着十多米,沈睿就探出头去向离得最近的瘦高个子警察打招呼:“这么晚了,还在忙啊。”
一看是辆警车,本来挺严肃的瘦高个警察变得和颜悦色:“是啊,还有得几天忙哦。”
车子滑过去,在瘦高个警察旁边停下来,沈睿掏出烟给近处的警察都散了根烟,自个儿也叼上一支,怨气十足的说:“那些龟孙子就不能消停两天,也让我们喘口气啊!我这才结了手头的案子,连家门都还没进,又要带队往江西去。后面奥迪车上的小齐才结婚十天,蜜月期都没过呢。”
“没法子,谁让咱们穿了这身警服呢。”瘦高个警察朝副驾驶位子上的筱飞燕礼貌的笑笑,挥手放行。
两辆车无惊无险的驶出收费站,筱飞燕分明听到后排位置上同时有几道吁气的声音,才知道道士那些亡命之徒原来还是惧怕警察的。可是这样一想,她就更生沈睿的气,刚才是多好的机会啊,只要他稍稍给那警察一点暗示,就能够把这伙歹徒一网打尽。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道士倒是因为沈睿的合作态度愉悦无比,主动给点了根烟递到他嘴边上。雷军跟另两名同伙也在大肆嘲弄警察有眼无珠。
斜眼看着沈睿吞吐着烟圈,很是臭屁的听着雷军他们的夸奖,筱飞燕忍不住说:“停车。”
这女人当自己是什么,居然敢发号司令?道士呆了一呆,旋又怒哼一声。沈睿赶紧说:“要方便的话到前面转弯之后吧,那里风小。”
人有三急,这也是人之常情,再想到女人不好意思明说,道士算是谅解了筱飞燕胆大包天的发号司令,没有发作。
筱飞燕这时也想起来现在是羊入狼群,稍有不慎搞不好就要死无全尸,也不敢再使性子。等沈睿把车驶到弯道那边停下,她不声不响的就下了车。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路基边,解了内急之后,看看前面是一片杂树林,筱飞燕盘算着这也是个逃跑的机会。回头看看沈睿也下了车倚着车头抽烟,黑暗中红的烟头一明一暗,估计招呼他一起逃走的下场就是谁也逃不掉,再说他在收费站那么好的机会都不利用,说明他跟着这帮歹徒是另有所图,她略一合计之后还是独自逃了吧。
试探着往路基外走了两步,不想前面杂树林子里传来雷军跟他同伙的声音,具体说些什么,筱飞燕没听见,只觉得胆儿跟杂树林里飞出的一只夜鸟扑扑的就飞走了。她转身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逃回去,扑到立在两盏车灯之间的沈睿怀里,悲愤与绝望的情绪又像溃堤的洪水一样摧毁着她的理智,泪水汹涌奔泄:“你到底——”
飞快的扔掉烟头,坚定有力的双手捧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头压下来,覆上那冻得乌青冰冷的唇,沈睿把她的惊惧悲愤与那深重的绝望堵在唇齿间。
很久很久,久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光,筱飞燕才平静下来,定定的看着黑暗之中沈睿那依然明亮如星辰的眼,以及他温和可亲的笑容。当然,她也明白在这黑漆漆的夜晚,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看见,只因为他的笑容他星亮的眼都在不知不觉之中印刻在心。
再度低下头,双唇相触,沈睿极低极低的说:“相信我。”
心,忽然就不再惶恐难安。
黑暗中,明知道沈睿也许根本就看不见,筱飞燕依然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无声的说:好吧,我相信你。
道士对沈睿毫无疑心,这时还自认为幽默的说:“走吧,就算是有美在怀,在这荒郊野地里吹风可划不来。”
再上车,沈睿跟筱飞燕又坐到了后排,雷军暧*昧的贼笑着,嘴里时不时的说些不三不四的话。筱飞燕干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之中,她居然没多久就睡熟了。一绺青丝被透过车窗缝隙里的风吹着,她不时的皱皱鼻子,含混的嘟哝两声。
窗外的路灯一晃而过,沈睿偶然间看到睡梦中筱飞燕皱鼻子的可爱表情,微讶之后,浮起暖暖的笑意。她的神经倒是够大条的,这种环境之中也敢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