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善晃着脑袋端详起朱重八,眼中闪亮着说:“师弟,你啥时候,学了这般功夫?”
杜老汉过来拍拍朱重八肩膀,望着静善说:“叫你媳妇,多弄几个菜,我们喝酒!”韩力对着弟子们挥起手:“今晚,散了!”
石桌上摆上了一根大红花蜡烛,灯影晃着火苗。石桌上,两盘子鸡、鸭还有一盘子炖牛肉,一盘花生米。静善笑眯眯地抱起酒坛子,他千辛万苦跑到庐阳,若不是遇到静广师兄,他八辈子也享受不到这般的好日子,吃住有了,老婆快生孩子了。无疑,农民起义和一些秘密组织的出现和发展给一部分人,带来了新的希望。他们很多人从默默无闻逐步走上了历史舞台。
静善往酒碗里倒着酒说:“那天,你打死了巴音,我为你准备了,上好的酒菜,你倒好,一个人跑了。塔娜,姑娘不错,啥时候办喜事儿,别忘了,告诉一声。”
朱重八用手抓着脑袋,忽闪着眼珠子:“一定,一定,我眼下,居无定所,打算以后再说。”
杜老汉端起酒碗:“来,为我们相聚,干了!”他一口菜没吃,咕咚几口,一碗酒喝了一个底朝天。
弥勒佛呀,杜老汉真能喝酒。朱重八咂咂嘴,喝了两口:“罪过,贫僧,酒量有限,请杜老爹,莫与我计较。”
杜老汉爽快笑笑:“都是自家人,大家不要拘礼。”他一声招呼,静善和韩力开始划拳,唱起来酒令。
“四喜财、五魁首、六六六、七仙女、八匹马、九重天、全来了”
朱重八一伸手,撕了一口肉,放在嘴里一嚼,是块鸡肉!肉气很香,让他想起,来时塔娜一番缠绵。佛家讲戒欲,有拈花一笑,心神领会、心意相通、心心相印。高杉师父说过,有一沙弥救出一跳河少妇,为满足少妇的要求,沙弥答应还俗,有些僧人纷纷议论,佛祖说:该沙弥做得对,因为“救人事大,舍戒事小”。他当时以为师父,有意为静善开脱,而今,他想是道法自然了。
酒,这东西不错,它可以让人荡气回肠。朱重八喝完酒,静善仍让他住原来的屋子。他端起窗台上的豆油灯,在屋里子转悠了一圈,总觉得少点什么,他从嘴里吹出一口酒气,哦,塔娜没在,墙上闪着他的影子。
先前,弥勒佛笑他,今天晚上,他脑子里换成塔娜了。她一张喜怒无常地笑脸,赫然入目。她噙着戏谑的神情,翘起嘴唇……他尴尬地用手一摸,是冰凉墙壁。他不是什么天马行空,现在变成了一匹醉马。哦,酒晚上喝太多了!
在庄园。塔娜端起酒碗望着铁木紫,在大声叫好。晚饭时,铁木紫抱过来一坛子好酒,说要感谢腾格的收留,表示谢意。
塔娜一反常态,她与铁木紫喝到日落西山。到了掌灯时候,二人你一口,我一碗喝的是兴致勃勃。索亚在一旁责备塔娜,喝酒没个样子,一点没大姑娘家的矜持。
铁木紫喝完,又给自己倒上半碗,瓮声瓮气,打着酒嗝瞅着塔娜说:“你叔,好久,没有如此痛快了!论喝酒,二叔才是真爷们!”他眼神带出几分酒意,酒壮色胆,眼光扫了一眼塔娜胸脯,心里开始惦记上了塔娜
塔娜水灵像一个挂在树上的鲜桃红杏,坐在那里让他眼馋。他喜欢骑马,但更喜欢女人,尤其喜欢像母马驹子一样的女人。
腾格眨起眼,见铁木紫喝酒如同喝水一样,贼眉鼠眼的不是一个东西!他打听起北方的情形,他双手扶在拐杖柄上,看着铁木紫问:“你哥,铁木金最近如何?”
“我哥,哼!打了几个败仗,反倒升为将军了!”他对铁木金大为不满:“他有几千人了,居然,被郭子兴千号人追着跑。”言外之意,他跑到这来与铁木金无能有直接关系。
事实上,元末的农民起义非同以往的农民起义,因为,这些起义有明确反对外来异族统治的目的,其中,从一开始就带有一些宗教色彩。也可以说是有蓄谋、有准备的反元战争,它又有极为广泛的基础,就是那些受广大的受压迫者。
“这话听起来新鲜,逃跑,可以跑出来一个将军?!”塔娜嘴角讥讽说:“大元朝,迟早完蛋!来喝酒!”
娜仁身体不舒服,她讨厌与铁木紫一起吃饭,所以,她并没上桌去膳房随便吃了几口,溜达到了后院。她见牲口棚,围了几个人喊着叫着,过去一看,一匹母马正在生产。
一个壮汉正把一只手伸进了马的产道里,他侧着脸手在产道里摸到了小马驹的蹄子。那壮汉吼了一声:“给我出来吧!”猛地发力一拽,母马一阵颤抖,马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在流泪。
娜仁问身边的的人:“这是怎么了?”
“难产,一天了,再生不下来,都会死掉。”
娜仁下意识地用手抚摸一下自己肚子,一阵痉挛。她看见小马驹双腿被拽了出来,母马一阵嘶叫,母马被壮汉一托,就势站起来。与此同时,小马驹子带着血和粘稠的液体从马肚子里钻出来。
谢天谢地,娜仁回到院子。她一直在想,自己哪一天也会像那母马一样,生下一个哇哇落地的孩子。她会把他抱在怀里,孩子光着屁股,一张可爱的小脸蛋,张着小嘴要奶吃。他是朱重八的种,将来一定是一个有用的人。
铁木紫喝完酒,他步履踉跄,眼珠带着红丝,回头对塔娜叮嘱着:“说好了,明天……明天去狩猎!你可别反悔了!”
塔娜虽然喝酒不少,她把铁木紫送出来,激将着说:“你多带几个随从,我怕不安全!”
“怕什么,有你叔呢。”铁木紫咧着嘴回了侧院,他很是得意以为塔娜就要搞到手了。铁木紫虽然也是一个恶霸,他在郭子兴的几次打击下,采取了逃跑和消极的态度。这在当时很多蒙古贵族明哲保身的一个结果。
娜仁和塔娜回到屋里,看着塔娜问:“格格,你把铁木紫搞定了?”塔娜有些微醉,呵呵一笑,她把衣服脱光了,对娜仁说:“你瞧,凭我这身子,哪个男人不想着,别说他一个色鬼了。”
娜仁一直是塔娜的丫鬟,她见了都有些嫉妒。塔娜优美迷人的线条,皮肤细白如同一块白绸子。由于,朱重八与她睡觉了,所以,格格才对她学着汉人叫法称她为妹妹,她心里明白自己永远是一个丫鬟,要很好侍奉他们,她又说:“是呢。问题是,如何告诉静儒呢?”
“妹妹,你真傻。你以为朱重八是一个呆和尚……”塔娜说着一跃,躺到了床上,她掂掂腰笑起来:“今天是自由日,难道,你不热?”
娜仁走过来,欣赏起塔娜说:“格格,是今晚酒喝多了。我身上还发冷呢?刚才,我闲溜达去了牲口棚,一个母马难产了。好可怕!”
塔娜侧过身来,眼眸闪闪发着亮光:“有什么可怕的,人和马一样,越娇气越容易难产。像草原上那些野马,下崽子和拉屎一样。”
娜仁找了一个被单给塔娜盖上,笑笑说:“格格,哪都很好,就是说话,没个把门的。”
“嗬,你嫌弃我了?和尚最欢我说粗话。”她把被单子一撩坐起来问:“娜仁,跟我说实话,跟和尚睡觉,你很温柔?”
“格格,瞧你,说歪了。男女事儿,怎能随便瞎说?”娜仁被塔娜问的脸发羞。
“你不说,我睡了……明天,还要干大事呢。”塔娜向后一趟,她很快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