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看着寒烟一副发花痴的表情有点不知所措,小姐不会是中邪了吧?联想到最近府上老是见到鬼影……她越想越怕,只好大着胆子,用力拍了寒烟一个巴掌。
“啪!”清脆响亮。
寒烟捂着半边脸,郁闷地问青儿:
“你干吗打我?!”
“我……我看小姐好象中邪了……”
“你才中邪了,你们全家都中邪了。”
寒烟气极,她好不容易做一次发财梦,容易么?想想上次的发财梦,好象还是几个月前和漠然在一起的时候。丫的,姑娘我不偷不抢,做做梦都犯法啊?总有人横空出世扰我美梦!
青儿被骂的不吭声了,眼泪汪汪地低下头,寒烟想想好象是说的有点过火了?她清了清嗓子,试图安慰青儿:
“哎,青儿啊,这句话我是说的溜了,你别往心里去啊。我没别的意思,真的……”
“呜呜哇哇~~”青儿突然一下子大哭起来,两只小手不停地抹眼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寒烟欺负小孩呢。(其实确实欺负了。)
寒烟手忙脚乱地替她擦脸,边说着:
“别哭别哭,都怪我不好,要不你也骂我好了?”
青儿哽咽着,睁着红通通水蜜桃似的大眼睛,断断续续地说:
“小姐你不知道,青儿……青儿的家人,真的是中邪死的……呜呜……”
嘎?还有这种事?我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青儿一边抽泣一边继续诉苦说:
“青儿的父母曾经是武林中人,可是有一天不知怎么回事,家里人都莫名其妙地舌苔发绿,双眼无神,官府的人过来看过说是中邪了,要……要烧死他们,说是会传染……呜呜,青儿亲眼看着他们被活活烧死……呜呜呜……”
说着还撩起袖子,指着左臂上一道伤疤说:
“这是青儿冲进刑场时,被官兵砍伤的,好几年了,疤却退不掉了。”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毒杀!某人与官府勾结,要致青儿的父母于死地。寒烟心里一寒,轻抚着青儿臂上的伤疤,心生怜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
“青儿,别哭了,乖。人死不能复生,你父母在天有灵也希望看到你开开心心的,是不是?”
青儿哭的梨花带雨,不住地吸气,还是用力点点头。
寒烟替她放下袖子,柔声说:
“去洗把脸吧,今天好好休息,不用伺候我了。”
“这……这怎么行……”
“听话,我向你保证,今天绝对不惹事,不连累你好不好?”
青儿脸一红,终于破涕为笑了,喃喃说:
“那,那青儿先下去梳洗下。”
送走了青儿,寒烟总算松了口气。想想官场实在黑暗,看青儿也越发可怜了。她是最看不得别人悲惨经历的人,以前看韩剧,每次都哭的那个惊天地泣鬼神啊,跟家里死了人似的……
被青儿这么一折腾,时间也不早了。寒烟又照了照铜镜,嘿,肿竟然全消了!再次感叹下LAMER的神奇功效,寒烟整妆起程去找金镶玉了。为了以防万一,她特意在衣服里藏满了大大小小的暗器毒药,当然伏羲琴也得背着。
出门时顺便问了小厮,安禄山在哪里。小厮回道:安大人上早朝还没回来。寒烟点点头,心里有了底,看来皇帝是在挽留他了。
龙门客栈还是那家龙门客栈,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特别好认。大冬天的客人不多,寒烟一进门,小二便迎了上来道:
“姑娘眼熟的很呐,敢问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我有事找你们掌柜。”
小二是最会看三思的,眼珠一转,便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道:
“姑娘先坐下喝口热茶,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出来。”
寒烟点点头,她确实口渴了,端起茶盏就吱溜吱溜喝起来。没过多久,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跟着小二出来了,给寒烟行了一礼,说:
“这位姑娘,找小老儿可是有什么事吗?”
寒烟也不和他寒暄,直接亮出手镯在他眼前一晃,说:
“带我去见金镶玉。”
那掌柜的一愣,再次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来。镯子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人却似乎从没见过啊?不过这关口来的人,可都不是自己开罪的起的。心念一定,他连忙又对寒烟作了一辑,指了指里间,说:
“姑娘请随我来,老板娘就在里面。”
寒烟跟着掌柜兜兜走走,穿过客栈,原来里面还有个内院。两人刚进院子,迎面就走来个高挑的翠衫女子,披金带银的,好不妖冶。
掌柜的见到她,像老鼠见到猫似的,连忙下跪磕头,一边说:
“翠姑奶奶,这位姑娘要见老板娘,还望通报一二。”
那女子颔首,挥了挥手道:
“你下去吧,这位姑娘跟我来,主人早料到你会来了。”
寒烟跟着那女子又走了一程,绕过些九曲十八弯的水榭,终于可以看到正楼了。她这才知道,这个内院其实极大,设计精巧,怕是布有奇门机关。那女子自称翠芙蓉,与寒烟一路寒暄了些有的没的,寒烟都一一应付了。
她们走到正楼前,翠芙蓉轻唤了句:
“主人,姬姑娘到了。”
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回音,她又转身对寒烟说:
“姑娘,里面就是主人的住处了,断不是我这样的下人可以进的,您自己去吧。”
寒烟点点头,举步而入。边想着,这金镶玉排场还真够大的,弄的神神秘秘,杨国忠到底给了她多大的权利?
背后的门“吱呀”一声自动关上了,寒烟眼前一黑,心跳顿时慢了一拍,怎么跟恐怖电影似的?耳边传来叮叮咚咚的琴瑟之音,高山流水,飞鸟划破长空。这意境,无可挑剔。寒烟仿佛置身于群山之巅,高处不胜寒。只是,太过孤寂,太过清傲,好象别人的快乐都是别人的,与我无关。寒烟席地而坐,抱起自己的琴,随手拨了几下,欢快的音符跳出来。她弹的是《欢乐颂》的伴奏段,每当对方弹到凄然部分,寒烟就附和着弹几下缓和气氛。对方的琴音渐渐轻下来,直到无声。寒烟亦停。
黑暗中万物俱静,良久,对方幽幽叹了一声,道:
“小姑娘,你还是来了。”
随之,灯火大亮,寒烟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金镶玉正抱着琵琶半卧在榻间。****半露,活色生香。还好她不是男人,寒烟吞了口口水,向她打招呼说:
“姐姐别来无恙哈,寒烟这次是来向你道谢的,您昨儿个给的那胭脂,实在是功效强大,寒烟用了简直离不开它了,就是量有点儿小呐……”
说着滴溜溜地望向金镶玉,这意思太明显了。
金镶玉不知可否地“恩”了一声,问:
“你刚用了一天就知道好了?”
“恩呐,今天我的脸都睡肿了,一用你那胭脂,全消了!你看看,小脸多光滑。”
寒烟说着很臭美地侧侧脸给她看,金镶玉面无表情,心里却嘀咕着,我自家的胭脂还能有这个功效?等等,这睡肿了不是过一会就会自己退掉的么?想着想着,嘴角又抽了抽,只好说:
“你喜欢就好,等你用完再问我要吧。”
寒烟心道了声小气,还是谢过金镶玉。话锋一转,又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姐姐你既然料到我会来,就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吧?”
金镶玉不语,等她下文。
“我一直把你当姐姐,现在也是,所以才会来这里找你。虽然我不知道杨国忠许了你什么,让你为他卖命,只是我可以告诉你,他是成不了大器的!”
金镶玉微微一笑,把琵琶放到身边的案上,说:
“小姑娘,你又错了,他没有要我卖命,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为什么?”
“我爱他……”
“什么?!”寒烟惊,“你……你是不是被他骗了?他这个人……”
“没有。”金镶玉摇了摇头,截住寒烟的话头,不让她说下去,“他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只是……只是已经爱上了……已经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