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银冥翼封的存在,他们本来就有点拘谨的了。心想,只要不触怒他,大家就会相安无事的,如今,这个活宝藏竟然夺过他的酒杯甩在地上,这、这是多么无礼的举动啊!先不说她会不会因此被杀而导致他们失去宝藏,就算没了宝藏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别殃及池鱼啊!
黑暗之王银冥翼封当年以疯狂的杀戮著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眼看四野俱寂,悦儿很满意这个效果。
无视隔壁冰冷的存在,这时,她才大声怒道:“什么叫‘区区的一个小宫女’?宫女怎么样了?宫女就不是人了吗?宫女就没娘生,没爹疼?因为宫女身份低微就得拉去砍了,而公主身份高贵就可以逍遥法外?没听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什么又叫矜贵的弟子?因为懂法力,是你们的门下就高人一等?依我看某些弟子还是乞丐出身呢!当然说这话,并不代表我对他们的出身有歧视之意,我只是就是而论罢了,这里是灵鸢岛,天竺尘灵才是这儿的主人,小尼就交给她处置吧,相信她会给你们一个很好的交代的。”说罢,悦儿胡乱抓起银冥翼封身侧的案几上的酒壶,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一溜烟地跑出大殿了。
望着消失在门口的倩影,银冥翼封的深邃的眼睛似乎更黝黑了,仿佛烈日下深沉的幽潭一样,闪烁着某些晶亮的东西。
众人更加惊愕了,为何黑暗之王没有发飙?甚至还隐约一脸笑意?
奇了,奇了!
结果,最终的判决是:小尼被废去法力,变回一个小精灵,在城下的一个磨坊里当一名磨工,终身不得回天空之城。
在灵鸢岛,这种惩罚对于一个精灵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耻辱,他们都以能够上天空之城为无限的荣耀,这无疑比杀了她更难受。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她想帮也帮不了,尽管临行前,小尼依然感激涕零地多谢自己为她说的那番话,为了那个,她说她会努力地生活下去的。这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活着才有希望嘛!
小尼这样的处置才塞住了众人的嘴巴。至于主犯司马嫣早就不知所踪了,他们也无从追究。而当下,对于各派,寻得宝藏才是首要目标,至于希特兰皇族的代表白萧贤,各派都不敢冒然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公开与希特兰皇族反面,毕竟近千年来,希特兰皇族的势力暴增,现在的武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加之他们死去的只不过是最外围的弟子罢了,死了也就死了,与宗族、门派及宝藏相比,那简直不足为道。所以,众人也没有怎么为难白萧贤。
悦儿不禁觉得十分无奈,在这个尚武的世界里,强者才是王道,弱者随时随地都可能遭到淘汰。那么,什么时候又会轮到自己呢?
她不强大,貌似不行呐!
得宝藏就会得天下?这的确是十分诱人!悦儿不禁忖度道。各派的人马都已经寻找启明灯找了好几天了,却毫无进展。
回想起那天,一提到古灯,天竺尘灵一口便咬定没有那样的灯了,明显地,她是在说谎!肯定是那盏灯对她很重要了,到底她把它收藏在哪里了?
重要?在灵鸢岛里,对天竺尘灵最重要的莫过于生命树了。
生命树?
突然,电光一闪,一个模糊的片段从悦儿的脑海里快速地闪过:无数的尸体……血水……交错盘结的树根……
池底!没错是池底!
她依稀记得被水底怪物抓去的时候,在生命树的根部里看见过一抹微弱的红色的光亮。那肯定就是启明灯了!绝对错不了。
悦儿顿时兴奋地跑去告诉银冥翼封,可刚抬脚,却怎么也踏不下去了。
能够用来寻找极其珍贵的宝藏,那么,那盏灯绝非凡物了,而且又藏在那个位置,肯定对于天竺尘灵来说,是很重要的。如果自己现在去告知其他人,那天竺尘灵必定会恨死她的,她绝对不能做出那样伤害她的事来。
那寻宝还要继续吗?
要不,先去征询一下她?或许不是那么重要呢。
*******
天竺尘灵的房中。
罗纱窗外,星空高远,清凉如许,生命树依然是朦胧的美丽。
悦儿站在落地窗前剧烈喘息,心里骂道,看来以后见这个婆娘,得命人上来请她下去比较划算,每爬一次几乎去了她半条人命。
好一会儿,待呼吸均匀后,悦儿才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满脸怒容的天竺尘灵。
“怎么,又想来举行什么卧谈会?”天竺尘灵粗俗地啐了一口,显然这个动作是从悦儿那里学来的。“我实在是被你这个臭三八搞得鸡犬不宁呐!我很不满意!”
悦儿依然是那副严肃的表情,直直地看着天竺尘灵。后者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不由怒道:“盯着我干嘛?!难道我有说错吗?”
半响,悦儿冷不丁地说:“我知道启明灯在哪里。”
一听,天竺尘灵怔了一怔,很快又冷淡地说:“然后呢?打算问我索要?”
“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悦儿认真地说。
“一点都不重要!”天竺尘灵变了变脸,一口否决。
“嗯,那就是很重要了。以后我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天竺尘灵看着少有的一脸严肃的悦儿,觉得她不像在开玩笑。“你的意思是说,你没告诉过其他人?或者可以这样问:不是其他人派你来问我的?”
“除了我,其他人都不知道。以后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说罢,悦儿轻松地笑了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天竺尘灵声音有点颤颤地问:“就这样?”
“就这样。”悦儿满脸真挚地点了点头。
“难道你不想得到宝藏?”
“是很好奇所谓风靡全世界的宝藏到底是何物,不过,比起朋友,我更在乎后者。”
天竺尘灵的心一紧,喉咙竟然有点哽咽,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来。
悦儿走过去拉起天竺尘灵的手,一换脸上正经八儿的表情,迅速挂上了流氓般的痞样,一双贼眼弯弯,邪邪地说:“不如我们今晚再来一次卧谈会?!”
天竺尘灵娟媚一皱,立刻抽回了手,愤愤地说:“想都别想!”说罢,逃亡般绕过楠木雕花大屏风,转到了里面的卧室。
悦儿马上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好嘛!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你对诸小姐的具体感觉耶!”
“你还说!我超级、超级不满意!”
“害臊什么!大家都是女人!”
“少来这套!”
“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算了吧,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