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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把痛苦说够,把利益说透——《甄嬛传》里的说服技巧(2)

她争取安陵容,从发现她的巫蛊小玩偶到假装救了安比槐一命,当安陵容认准了她是后宫唯一的大树后,她就开始指使安陵容各种调香各种害人,愈演愈烈。

安陵容身体受了风寒,皇上一个多月没去她那里了,反而淳贵人正得宠,正是拉拢安陵容的好时机。皇后开始行动了。她亲自看望安陵容,叮嘱她要注意身体,拉着她的手,说的尽是些负责任的暖心窝子的姐妹话啊,还送了东阿阿胶。还佯装侍候她躺下,借此机会拎出了安陵容枕头下扎针的小人,发现了安陵容诅咒华妃的秘密。皇后装得很保护安陵容的样子,先把其余人等都支走,佯装帮安陵容守住秘密,接着开始发挥了:

“你有几条命去诅咒华妃呀?到底为什么?”

“荒唐,本宫一向以为你聪明乖觉,想不到如此糊涂,敢在宫中行诅咒之术。”

安陵容自然吓得魂不附体,“臣妾愚昧,还请娘娘宽恕。”

见安陵容害怕了,皇后就开始煽火了,往死里吓唬她:“不但愚昧,而且愚不可及。若被华妃看到了,你这条命还要不要?这种诅咒之术不过依赖鬼神,但你的祸福性命只在你自己手里,如果诅咒之术真有用的话,天下之人都不必长脑子用心思了。”

安陵容还是说:“臣妾糊涂。”

一看这妮子吓得够呛了,痛苦说得够了,皇后开始给她指明方向了:“本宫无心理会你有多恨华妃,本宫只想告诉你,与其费心于诅咒之术,不如用心讨好皇上来得事半功倍。”

安陵容连连称是:“臣妾知错。”

皇后:“这傻孩子,拿去烧了,本宫只当没看见。”

一切都按照皇后预想的发展,安陵容感激不尽:“臣妾感激娘娘眷顾。”

皇后:“你孤在宫中难免凄凉,纵然有菀贵人这样的姐妹,可她深得恩宠,恐怕也不能事事顾及到你,你若以后再有委屈,就向本宫倾诉,不许再有这样糊涂的念头了。”话说到这里,OK,皇后的橄榄枝算是递到安陵容手里了。

安陵容也接了,她说:“娘娘眷顾臣妾,臣妾铭记在心,没齿不忘。”

为了把这妮子攥得更牢,皇后娘娘还不忘把她的退路拆掉,挑拨离间说今天这事是安陵容最亲爱的姐妹告诉她的。安陵容不用想就知道是甄嬛出卖了她。

这是皇后第一次向安陵容伸出橄榄枝,她先是嘘寒问暖,把气氛造得暖暖的。然后开始吓唬,把痛苦说够,再把利益说透,让安陵容好自为之,自己选择。

皇后的思路可归结为:这后宫里只有我一棵大树,要想在大树底下乘凉,就得听我的,跟我干。跟着我干,就是无穷无尽的福,不跟我干,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苦海。你自己看着办吧。

皇后从来不强迫别人,她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强拉的人也不可靠,她都是把利害关系摆出来,你自己看着办。就她那一通说,任何人都会被洗脑。

把痛苦说够,把利害说透,是利益原则在谋略学上的最直接运用。可以说,利益原则可能是人类行动的最高、最靠谱原则。精明的说客和外交家必定深谙此道。

烛之武凭三寸不烂之舌说退秦军,不费一兵一卒为郑国解了围,便是一个典型的范例。

鲁僖公三十年九月十三日,晋文公和秦穆公派兵联合围攻郑国,因为郑国曾对晋文公无礼,并且亲近楚国。晋军驻扎在函陵,秦军驻扎在汜水南面。

佚之狐对郑文公说:“国家很危险了!如果派烛之武去见秦国国君,敌军一定会撤回去。”郑文公听从了佚之狐的建议。但烛之武推辞说:“我年壮的时候尚且比不上人家,现在老了,更做不了什么了。”郑文公说:“我没能及早任用您,现在国家危急才来求您,这是我的过错。然而,郑国灭亡了,对您也有不利的地方啊!”于是烛之武答应了。

夜里,郑国人用绳子把烛之武吊出了城。烛之武去见秦穆公说:“秦国和晋国围攻郑国,郑国已经知道自己要灭亡了。如果郑国灭亡了能对您有利,那么冒昧地拿这件事麻烦您还值得。可是越过一个国家而把遥远的郑国作为边邑,您一定知道这样做很困难。如果这样,哪里用得着灭亡郑国来增强邻国的实力呢?邻国实力增强了,您的实力就减弱了。如果留下郑国,让它作为您秦国东道路上的主人,秦国使节来来往往,郑国可以随时供给他们一些短缺的物资,对您也没有什么害处。再说,您曾经给过晋惠公恩惠。他答应过把焦邑和瑕邑给您,而他早上一过黄河、晚上就修筑工事拒秦,这事您是知道的。晋国何曾有过满足的时候?它已经向东把郑国当作了边界,又打算尽力向西扩张边界;那时不损害秦国的利益,它从哪里去取得土地呢?损害秦国而让晋国得到好处,还望您考虑考虑这件事情吧!”

秦穆公听了烛之武的话很高兴,就同郑国订立了盟约,并派大夫杞子、逢孙和杨孙驻守郑国,自己领兵回国了。

晋国大夫狐偃请求进攻秦军。晋文公说:“不能这么做。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力量,我到不了今天这个地步。借助了别人的力量又去损害他,这是不仁义;失去了同盟国,这是不明智的;用分裂来代替团结一致,这是不勇武的。我们还是回去吧!”于是晋军也离开了郑国。

像烛之武这样的说客在春秋时代扮演着重要角色,他们穿梭来往于各国之间,或穿针引线,搭桥过河,或挑拨离间,挖敌方墙脚,或施缓兵之计,赢得喘息之机。可以说,缺少了这些用现代词语称为外交家的角色,春秋舞台所上演的戏剧,必定没有那么惊心动魄。我们发现,这些说客或外交家除了有高超的言辞辩才,善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外,往往善于抓住利害关系,在利害关系上寻找弱点和突破口,从而大获成功。这一点,也可以为你我所用,在说服他人时要把话说到点子上,把利害关系摆明、说透,到时候不用你多费口舌,他们自动会做出利己的选择。

5.旁敲侧击,顾左右而言他

安陵容到死都不明白一件事,他父亲落难,死里逃生,她一直把这大恩大德记在皇后头上,其实安比槐一案,说到底还是甄嬛帮了她。皇上卖给甄嬛这个人情,不仅是因为她是皇上的心上人,还因为她有嘴有心,能说会道。

一般而言,甄嬛找皇上办事,从不像皇后和华妃那样直白,而是曲径通幽,润物无声。既表明了观点,又讨得皇上喜欢,还不说别人坏话。

这一回,她轻轻地进去,娴静若水,心平气和,只是帮皇上收拾奏折,做家务,而不是像华妃那样上来就火急火燎地大喊:皇上皇上。且看嬛嬛是怎样营救的。

为了安比槐的案子,先前皇后和华妃都来过了,华妃来过甄嬛是通过案几上的一把纨扇猜到的。那把纨扇一上手,就有一股极浓的脂粉香扑面而来,是“天宫巧”的气味,这种胭脂制作不易,宫中能用的妃嫔并无几人。皇后又素性不喜香,也就只有华妃会用了。看看甄嬛的逻辑推理能力,够强吧?

而皇后娘娘也来过,是甄嬛套话套出来的。

甄嬛借扇子说话,通过扇子上的香味打开话题,看似小女人的撒娇,实则大有乾坤。

甄嬛:“华妃娘娘大热的午后赶来,果然有心。”

皇上:“什么都瞒不过你。皇后前脚刚走华妃就到了,她们都为同一个人来。”

甄嬛:“可是为了安陵容之父松阳县丞安比槐?”

皇上:“正是,那么你又是为何而来?”

甄嬛:“让嬛嬛来猜上一猜。皇后娘娘仁善,必定是为安答应求情来的。华妃娘娘刚直不阿,想必是要四郎执法严明,不徇私情。”

皇上:“那么你呢?”

甄嬛:“后宫不得干政,嬛嬛铭记于心。嬛嬛只是奇怪,皇后娘娘与华妃娘娘同为安比槐一事面见皇上,不知真的是两位娘娘意见相左,还是这件事情本就值得再细细推敲。”

皇上:“什么推敲?”

甄嬛:“臣妾幼时观史,见圣主明君责罚臣民时,往往责其首而宽其从,恩威并济,使臣民敬畏之外,更感激天恩浩荡。皇上一向仰慕唐宗宋祖风范,皇上亦是明君仁主,臣妾愚昧,认为外有战事,内有刑狱,二者清则社稷明。”

皇上:“朕只知你一向饱读诗书,不想史书国策亦通,句句不涉朝政,却句句以史明政,有卿如此,朕如得至宝。”

你看甄嬛办事的技巧,实在是太高了,人家从头到尾一句求人的话都没说,和老公嗲来嗲去地就把犯了罪的人给“捞”出来了。

生活中为人求情、代人办事常常遇到令人不满意的情况,直言可能会引起对方的反感,可是只要你学会委婉的表达方法,旁敲侧击,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春秋时期的晋灵公,生活奢侈腐化。某年下令兴建一座九层高的楼台,群臣劝说,他生气了,于是干脆又下了一道命令,敢劝阻建九层台者斩首。这样一来便没人敢说话了。

只有一个叫孙息的大臣很得灵公喜欢。他告诉灵公说自己能把九个棋子摞起来,上面还能再摞九个鸡蛋。灵公听了,觉得这事儿挺新鲜,便立即要孙息露一手让他开开眼界。孙息也不推辞,就把九个棋子摞在一起,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把鸡蛋往棋子上摞,放第一个,第二个……

孙息自己紧张得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看的人也大气不敢出。因为孙息倘若不能把鸡蛋摞好,就犯了欺君之罪。

这时,灵公也憋不住了,大叫:“危险!”孙息却从容不迫地说:“这算什么危险,还有比这更危险的事哩!”灵公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便问道:“还有什么比这更危险的吗?”

孙息便掂掂手中的鸡蛋,慢吞吞地说:“建九层台就比这危险百倍。如此之高台三年难成,三年中要征用全国民力,使男人不能耕田种地,女人不能纺纱织布,老百姓没有收成,国家也就穷困了。而国家穷困了,敌国便会趁机打进来,大王您也就完了。你说这不比往棋子上摞鸡蛋更危险吗?”

灵公听出了孙息的弦外之音,这几句话就像银针一样插在了灵公的穴位上,让灵公惊出了一身冷汗,于是他立即下令停工。

孙息让晋灵公看了场不成功的杂技表演,更受了一场形象生动的批评,那味道确实是又苦又受用。正在气头上的人,是很难听进别人的诤言相劝的。何况他还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但孙息的几句顾左右而言他的话便让灵公如梦初醒,药到病除了。孙息打动晋灵公的关键之处还在于其巧妙运用了以理服人的谈话策略,使别人“不得不爱听”了。

6.树立百问不倒的“不倒翁”形象

无论甄嬛被问罪,还是被刁难,都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玩过的“不倒翁”——怎么推都推不倒,眼看着它倒了,结果噌一下就站起来了。

无论和谁斗嘴皮子,甄嬛都是稳占上风的那个。满身是刺的问题她也能接得妥妥帖帖,回得干净利落。

圆明园避暑那阵,曹贵人挑起是非,拿风流倜傥的十七爷说事,扇了点儿风点了把火就闪人了,留下皇上对甄嬛第一次起了疑心。

甄嬛顿时也心慌了,心有旁骛,竟然把琴弦给弄断了。

皇上问罪:“不过朕倒另有一个疑惑,你对朕的情意朕已经明了,只是朕想知道,你是何时对朕有情的?”

甄嬛:“臣妾看见的是臣妾面前的这个人,无关名分与称呼。”

皇上:“怎么说?”

甄嬛:“皇上借果郡王之名,与臣妾品箫赏花,臣妾虽感慕皇上才华,但一心以为您是王爷,所以处处谨慎,不敢越了规矩多加亲近。皇上表明身份后,对臣妾多加照拂,并非只是对其他妃嫔一般对待,臣妾对皇上不只是君臣之礼,更有夫妻之情。若真要追究,臣妾是何时对皇上动情的,臣妾对皇上动心,是在皇上解余氏之困之时……”

一席话说得龙颜大悦,“朕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甄嬛知道这绝不是随口一问,为了彻底打消皇上心里的疑虑,她追加一句:“臣妾敬重您是君,但更把皇上视作臣妾的夫君来爱重。”

这下子说得皇上放下圣驾连连给她道歉。

是,在“外交”上,甄嬛就是个“不倒翁”。即便你言之凿凿铁证如山,她都能急中生智随机应变,反正你是问不住她。我在想,假如甄嬛穿越到现在做哪个部门的发言人,她是绝对不会说出“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这样的二愣子话。

还有圆明园内九州清宴内被刁难跳惊鸿舞那一回,无论她跳与不跳,跳得好与不好,都不会落好。后来好在甄嬛人脉广,在果郡王的《长相思》伴奏下,跳得美不胜收,众人都服了,可是贼心不死的曹贵人还是抓住甄嬛的舞技与纯元皇后的舞技相比,甄嬛也能应付自如,她说:

“臣妾未曾见纯元皇后作惊鸿舞的绝妙风采,实在是臣妾福薄,臣妾今日所作惊鸿舞,是拟梅妃之态的旧曲,萤烛之辉,怎能与纯元皇后的明月之光相较?”

不被人问倒,这是混江湖的诀窍,不要被老板问住,老板就会信服你;不要被客户问住,客户就会被你说服;不要被对手问住,对手就可能佩服你。无论何时何地,对答如流,自圆其说,就会对自己有益。

其实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东西,只要你能够将自己的观点与做法说得合情合理,便可以赢得赞赏。世界上也没有万无一失的提防,只要你应变能力够强,就一定能找到对方的漏洞,为自己找到空间。

有一位销售员在一家百货商店前推销他那些“折不断的”梳子。为了消除围观者的疑虑,他捏着一把梳子的两端使它弯曲起来。突然间,那把梳子啪的一下折断了,销售员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很快他把折断的梳子高高地举了起来,对围观的人群说:“女士们、先生们,这就是梳子内部的样子。”

有一位报幕员用优美的声调对观众说道:“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下面我们将欣赏到多次获得国际比赛大奖、世界著名作曲家贝托罗先生用小提琴为我们演奏的几首美妙的乐曲。”

“可我根本不是什么小提琴家,”贝托罗不好意思地对报幕员说:“我是钢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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