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的,回到宿舍已经是凌晨了,明天出发,郭闵说,带上心去旅行,只是带上的不知道是怎么一颗心而已。
手机在桌子上安静的躺着,有段时间,我会执着的隔十几分钟看一次手机,那是寂寞泛滥的时候,希望无论是谁,可供排遣,都可以。很多的时候,看着它的安静,就感受到自己的安静,如一潭死水的安静,无所动摇的沉寂。
例如现在,心情被包包搞得一塌糊涂的混乱,对于他,对于他,很多很多的人很多很多的事,我们说你不明白,其实说的时候,自己也不明白。
逃避是天性?
想上床睡觉了,手机却突然的闪起来,打开一看,祥子的短信:出来吗?我在星语。
祥子是我大学时候最好的哥们,当然也是陶冶的哥们。我们的认识很联谊性质。其实说开了就是联谊认识的,那个时候我们寝室的姐妹花们全部待字闺中,有时候寝室里面老鼠蟑螂的四处嚣张也没有人民英雄站出来。出于对整个寝室今后发展的考虑,我们就决定跟男生寝室联谊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年轻的男男女女一起去唱歌吃饭的时候有人分摊一下费用,还有就是做饭的时候太多了有人包吃,还美其名曰特意增进感情,如此而已。
刚开始联谊的时候我兴趣不大,毕竟那个时候我跟老陶打得火热,当然老陶不知道我的少女情怀,但不代表我可以忽视自己的,年轻阿,被诗篇上的那些我爱你,但我不敢对你说之类的小感情支配的年龄,情人眼里出西施,除了情人其余的都是东施来的。
不过鉴于本小姐还是有点娱乐天赋,而且心思不在那个啥啥上面的人就特别的放的开,所以每次出外打球唱歌做饭出游,我都表现的特坦然,用祥子的说法是,就觉得你特真实。
其实如果你不是对一个人感兴趣,你是不会在他面前费尽心思的隐瞒什么的。所以当我寝室的姐妹们很害羞的在那边扑蝶一样打羽毛球的时候,我已经在这边跟祥子杀的不亦乐乎了。每次混双祥子都毫不犹豫的要跟我一组,我的说法是,强强联合,所向披靡。事实上,系里面的羽毛球赛,单打的不说,只要是混双,肯定都是我们的囊中物。
玩体育项目很容易体现一个人的性格,而祥子的性格大概跟我合拍,所以大家出去一起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做饭唱歌聊天跑步打球,课余的活动慢慢多起来的日子,也因为我跟老陶总粘糖一样靠一起,于是我们的队伍就变成三人行了。我们说我们是SHE,老陶说我们之中最像E的就是我。
说起来都有点气人,明明是大男人两个,老陶不热爱体育长的秀气也就算了,祥子那么一个热爱体育活动在大太阳底下练网球练那么个三四小时的人也长的秀气也太说不过去了。白白净净的总晒不黑,高高的个头平时加一金丝眼镜跟个小白脸一样。笑起来还有酒窝。每次他扣我球的时候我就谴责他说,你这个金玉其外用小受外表欺骗人民群众的小攻!
当然,每次他都会痞痞的笑说是阿我就是被你外强中干的外表给蒙过去了。
人身攻击是卑劣的。尤其是你没有任何人身优势的时候,每次我都含恨的瞪他,然后再接受他的大力扣杀。
老陶后来要回云南的时候,我在机场还很高兴的跟他告别,等他一过安检,心里就空荡荡的没有了着力点。回来跟班里的人没心没肺的嬉笑怒骂了一轮,吃饭的时候还觥筹交错了一下,情绪很高,祥子说要送我回去,我也很大度的接受了他的接送。
在回寝室的路上,路过我们以前经常光顾的奶茶店,想起以前一起翘课买奶茶一起逛游,心就拧起来一样的疼,眼泪都止不住的往外喷。那个时候祥子很义气的借了个肩膀让我哭了整晚,新买的一千多的CK就那样报销了。我记得那晚我哭的眼泪都没了,剩后面就是干嚎。想着祥子不知道又说我外强中干什么的了。只是很稀罕的,那晚他什么都没说,就那样坐着陪了我整整一晚,直到天亮,才叹了口气,就把我送回寝室去。
后来我问他你怎么不好奇一下我哭什么,好歹也安慰一下。祥子静静的盯着我看了一阵说冉冉你就是以为你不说就假装全世界都陪你不知道的样子。你觉得这样好那你就这样好了,我只是想跟你说,对自己好点。
那天我突然觉得祥子除了扣杀让我无法招架之外,他说话有时候也跟扣球一样的。直击要害,余痛无穷。
毕业之后大家都忙,我忙我的小职员生活,他忙着开拓他的大事业。大家偶尔联系就是约出来打个球什么的。我曾经问他你还有跟老陶联系吗?他说没有。我说你们以前感情很好的阿经常一起出去的。他横了我一眼说那是因为有个活宝在。
我就姑且的认为那个活宝是我吧。
其实祥子跟老陶一点不像,老陶是那种外表玩世不恭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人,每次看见他的身边花草一堆的出去好像很热闹,男男女女暧昧不清,但真有人说要跟他开始的时候他都会特认真的拒绝,我知道他心里面的坎一直过不去,对于感情,他逃得比谁都快。他说,知道自己忘不了,就不害别人。然后就很安静的靠在我身上说冉冉你真好在你身边很平静。他会什么事情都跟我说,从他童年校园小径上捡到的10块钱,到他最近看的电影买的书籍,我面前,他是个小孩,任性的让你帮他做决定,手机买什么款色,衣服穿什么风格,甚至中午吃什么。事无巨细。
祥子就不一样,祥子从来不跟我说他的事情,他的家,他的事业,他的感情,都不提及。我们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话,他偶尔的搭讪。看见他身边的女人不停的换,典型的三高男人,伴侣都是些漂亮的闪着金光的女人,以每个星期一个的速度更新,我有时候都叹为观止的对他说,你交往过的女人都可以开一个连了。他很鄙视的跟我说一个连算什么我要开的是一支军队。他从不用我做决定,正确来说,什么他都决定好了,我每次出外,都是配合他的安排,我也乐于接受安排。有时候我会想,像祥子那样的人,内心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后来,祥子在毕业的第一年生日送里我一个戒指。我当时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呆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祥子很干脆,他说冉冉,这不是什么承诺,只是我想有个不一样的开始。
我当时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手指搅的都快骨折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什么都不说。
他也没有什么表情的瞪着我,我瞪不过他,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那个,祥子,朋友生日,送这个也太贵重了,我怕折杀了我。我….我还是不能收的。
祥子自嘲一样笑了一下,把手掌一合,说,我早就料到了。叹一口气,又补一句笨蛋。然后拉起我去吃饭唱歌直落,神情自若的好像那个戒指是我幻觉一样。
我怎么也想不通他究竟想跟我表达什么。
我不明白,也许,也没有心思明白。有机会探究的年龄,我的全副精神都在另一个人身上了,有句话说的好,我所有的感情都给你了,你要我拿什么给别人?感情,果然是非此则彼的分明,来不得半点弄虚作假阿。
那次之后,我们又正常交往,祥子依旧向他那支军队的目标进发,我依旧在一个小公司里面过我朝九晚五的生活,偶尔身痒了还会叫他出来扣杀我几个球,联系不多,但还是哥们。
我认为。
看看时间,都是凌晨十二点多了,明天一早的飞机,我回了他短信,说我不出去了,太晚了,明天要早起。有事吗?
隔了大概半个小时,没有回应,我都打算收拾收拾睡觉了,手机又马上震起来,这次的内容很简短:下楼。
我连忙跑到窗边,一辆黑色奔驰在楼下很安静的停着,我看看车牌号,8861,是祥子的车,那么晚找,有点异常。我想了一下,披了件衣服跑楼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