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不忍地送走惊疑不定的韩远舟,回转脸,安唐唐向阿文抱怨道:“什么言尽于此,话说得不明不白的,这不白白让人心里害怕么,那画究竟有什么古怪?让你这样神神叨叨的!”
倒了一杯茶,阿文慢条斯理的啜了一口,半晌,方道:“唐唐,为你好,那个韩远舟,以后你能躲就躲!”
安唐唐挑高了眉:“为什么啊?你把人说得像瘟疫一样,总该给个理由吧!”
眼见唐唐的倔脾气要上来,常菲菲忙道:“哎呀,唐唐,我有几斤几两重你又不是不知道,古瓷鉴定也就凑合了,真要论到字画上头,那可是相当~~~~~一般!本想着实在不行就找导师救急,可现在她老人家又正病着,腾不出劲儿来,这生意还怎么接?所以啊,阿文也是不得已,使这么个招把他打发走,还能镇住他免得他在外面混说,影响咱们今后生意,这不是一举数得嘛!你心直口快的,万一和他接触多了说漏了嘴怎么办?所以,为了咱店能健康平稳快速发展,你还是牺牲一下,就别和他打交道啦……”
瞪大了眼,良久,安唐唐愤愤吐出两个字:“奸商!”
一屁股在桌边坐下,想了想,又不免有些沮丧:“大明星啊,你以为天天想见就能见的?难得他人又随和又风趣,一点明星架子也没有,对我好像印象也很不错……今天也是恰巧有这么个机缘,以后就算我想和他打交道,又哪还有机会!”
拍了拍她,常菲菲正色道:“这种人和咱们生活太远,你要嫌远观不够,那就在脑子里亵玩好了,若真和他有什么下文,光是成天跟在身后的狗仔队就能把你烦死!想想看,你将不能顶着鸡窝头,趿拉着拖鞋奔大街上买烤红薯,不得不忍受着韩远舟在屏幕上和别人卿卿我我还要保持风度,间或可能要收收他粉丝寄给你的恐吓邮包锻炼抗打压能力……啧啧啧,唐唐,你确定你能忍受得了?”
想想那副场景,安唐唐打了个寒颤,瑟缩了一下道:“算了,我还是远观好了!”
“就是嘛!”常菲菲满意地点点头,状似无意地扫过店内,惊叫道:“哎呀,这才多久没来店里啊,怎么这么脏?浅草呢?”
“说是店里茶叶不够,出去买茶叶了!”安唐唐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道。
“是么?”常菲菲叹口气:“那就只好咱俩一起打扫屋子了……啧啧啧,这桌子、椅子、横隔……怎么全是灰?也不知要弄多久才能理完!”
猛地跳起身,安唐唐一拍脑袋,做如梦初醒状:“哎呀,你看我这记性,下午还有个presentation要做,我居然完全给忘了,到现在还没准备呢!菲菲,你慢慢忙,我先回去了啊!”
见安唐唐转眼便消失在门外,阿文唇角一弯,向常菲菲道:“你还真了解她!”
“那当然,”常菲菲坐下身:“这么多年朋友可不是白做的!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沉吟片刻,阿文道:“那幅画上沾染了人类生魂的气息,那个韩远舟身上也有些奇怪,我怀疑这里面另有别情!”
微蹙了眉,常菲菲道:“他是妖怪?”
阿文摇摇头:“不,他是人类,但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复杂,我担心……”
见他沉吟,常菲菲奇道:“什么?”
对上她澄澈眼眸,迟疑片刻,终不愿将近日周边妖族窥伺增多,韩远舟可能是妖界棋子的疑虑说出,阿文摇头道:“没什么!反正他不是往渡灵,即使有什么问题也与我们无关,不必在他身上多费精力!”
知他有所隐瞒,常菲菲撇撇嘴,刚欲再说,门口一暗,一个绝色女子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将包往桌上一扔,口中怒道:“一只小小的魅也敢妄想附我的身!这人间界虽然没章法,夜罗也太不知轻重,平白无故放这么些东西出来,也不怕堕了妖界的名声!”
正是安缇诺雅!见她曳地的火红长发和那异于常人的美貌已引来一堆人在店门口观望,常菲菲忙起身关了门,阿文已问道:“怎么了?”
安缇诺雅愤愤道:“我正睡得好好的,突然觉得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侵进来,用灵力一探,才发现一只魅跟了那个魏浅草好久,还妄想附她的身!上万年了,还没哪个妖族这么自不量力,敢跟我抢灵体!也不知夜罗是怎么管理妖界的,竟然放纵这些后辈妖精连尊卑都不分了!”
默了默,常菲菲暗想,那只魅恐怕以为自己跟的只是个普通人类吧,哪里想到会撞到您这么个煞神!口中却赔笑道:“那后来怎么样了?斗神大人您没事吧?”
安缇诺雅挑高了眉,傲然道:“我会有什么事!一只魅而已,我一醒,就让它灰飞烟灭了!”
吸了吸鼻子,她又皱紧了眉:“这里是怎么回事?我不过睡了一觉,怎么一醒来,到处都能闻到妖族的味道?你们招惹到谁了么?”
常菲菲迷惑道:“阿文,你说韩远舟不是妖怪的!”
“不是他!”阿文心知此事终瞒不过安缇诺雅,只得道:“应该是若叶和千迦派来的手下!”
常菲菲惊道:“他们要干什么?难道还想把夕颜抢回去么?”
“夕颜?那是个精灵吧?怎么又扯上她?”安缇诺雅不耐烦地向阿文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一口气给我痛痛快快地说清楚了!”
阿文无奈,将前因后果一一向她说完,末了,他道:“按理说,妖界的沐月祭典刚开始,他们身为夜罗的左膀右臂,这段时间应忙得一丝闲暇也没有,不知怎么还会派出这么多手下来人间界跟着我们,真是奇怪!”
怒色渐渐消失,安缇诺雅脸色有些怔忡,她喃喃道:“夜罗啊夜罗,奥尔薇亚都神魂俱灭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不死心……”
“呀,斗神大人也知道奥尔薇亚,”常菲菲立时来了兴趣:“我老是听她的名,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您给说说吧!”
沉默良久,安缇诺雅叹道:“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