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睁眼么?假装睡着的甄月听到有人叫她,心思迅速转动,在这里她唯一认识的就是那吉儿了,不说之前被追杀一事,就指刚刚她所看到的那一幕,她并不是白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本尊在这里并不是个讨喜的娃,换做是本尊,她会怎么做?
不过这个念头刚起,她就掐灭了,要知道,现在的灵魂是她甄月而不是本尊,依她甄月的个性,是从不做没把握的事的,是以,甄月这念头一转后,选择了继续装睡。
“月儿……”方氏见到她并没张开眼,再思及往常,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不过一会便泣不成声了,修长葱白般的手指,紧捏住绢帕,急急的擦拭着越来越多的泪珠,却是一擦完又掉下更多。
“月儿……娘知道是娘对不起你,都怪娘……娘,呜……”
她是本尊的娘?!甄月听到她这话,差点没弹坐起来,她真是本尊的娘?就她方才的表现实在是……不大像吧?甄月有点发呆了,想起在现代的她,虽然她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没有父母兄长,更没有体会过母爱,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吧!就她方才的态度……甄月迷糊了,难道古代母女都这样?
“月儿……”方氏见甄月并没醒转,眼里的哀伤更浓了,有些苍白的脸上,经过这么一哭显的更苍白了,隐隐竟是有了丝青色。
甄月见她从刚才哭到现在,几次都想睁开眼了,再如何,她也是本尊的娘不是,但是在没搞清楚现在是怎么回事前,她还是小心的好,毕竟,像本尊这样的小女孩,会被追杀,其中的事定然不寻常,小心些总是好的。再者原本就让她觉得不寻常的追杀,现在又看到本尊娘及方才那漂亮女人的态度时,更觉得不寻常了。
方氏的抽泣仍在继续,春儿与吉儿进来有些无奈的相视一眼后,便默然无语的站立在一旁,这样的情景她们早就习惯了。就这样又过了十五分钟,甄月猜测的。方氏才渐渐的歇了哭声,春儿见状,赶紧用热水拧了毛巾过来。
擦洗了脸的方氏站了起来,红肿无神的双眼在瞧及女儿时,闪过了一丝温柔,只不过一会又是满载了悲伤,晶莹再度闪现之时,就急急的转过身子,她怕,怕再在这待下去,见到女儿这般模样,便又会无休止的哭下去。是以,转过身后急急的带着春儿出了月苑。
到得门口,又转过头来,“吉儿,你好好照顾小姐。”
“是,吉儿送方姨娘。”吉儿也跟着走到门口,身子虚矮一截的向离去的方氏行礼。看着她们远去,方转身回房,只是一转身,便立刻惊喜的叫了起来。
“小姐,您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吉儿几步跑到甄月的面前,看着坐起来的甄月,眼里泪光闪闪。
甄月点点头,想到刚才吉儿嘴里的那个姨娘称呼,她总算是有点明白了,怪不得她被称为小姐,但先前那些人又敢无丝毫顾忌的欺负她的婢女吉儿,那都是因为她是小三的女儿,可是就算是小三的女儿,身为小三的母亲的态度也不至于是那样吧?甄月有点费解了。
“吉儿,别哭了。”甄月见她泪流不止,不由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刚才方氏,嗯,她娘,哭的那么厉害,都不见吉儿有眼红,现在不过是见她醒来,竟然就哭了。小女孩感性着呢!她却是不知,她都昏迷好几天了。
“嗯嗯。”吉儿胡乱的擦了擦眼,想到刚走的方氏,“小姐,姨娘才走,吉儿现在去找姨娘回来……知道小姐醒了,姨娘不知该多高兴呢!”边说,边迈起脚步。
甄月一听,忙拉住她的手,她好不容易等到她走,怎么能让她又回来?“吉儿,不用了,娘……嗯,别麻烦娘了。”这声娘叫的好不拗口。
吉儿一听,顿住脚步,眼神不解,“可是……”
“吉儿,你听我说。”
听到甄月这话的吉儿表情很是奇怪,“嗯?”小姐说话的语气跟以前怎么不一样了?
见到她的表情,甄月话语一泄,把声音放低,“吉儿,我,不是撞了脑袋吗?我、我好像忘了好多以前的事……”甄月尽量的将表情弄的可怜一点。
“啊!”吉儿一听,惊吓似的掩住张开的嘴,眼睛迅速的红了起来,都是她害的,小姐要不是救她,怎么会撞到脑袋,呜呜……
见到她哭,甄月有点急了,让人看到了还以为她欺负个小女孩呢!却是忘了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二十六岁的甄月了。
“你别哭先?”甄月沉吟一会,“吉儿,我待你如何?”
吉儿抹着眼泪的小手停了下来,用力点点头,“小姐待吉儿很好。”自她被卖来甄家时她就分到了月苑,从小,她便是与小姐一起长大的,虽然主仆两人,总是被其它院子的人欺负,但是,胆小的小姐还是很乐观的鼓励她,所以,她也一直很喜欢小她两岁的小姐,甚至有时还将小姐当成了她那个失散的妹妹。
“那吉儿,将家里的事都说一遍好吗?”甄月眼露渴望的看着她,心里却是鄙视起自己,欺骗人家小女孩纯真的感情。
“嗯,”吉儿闻言,抹了把脸,“小姐是甄家的四小姐,小姐的爹是二老爷……”
原来,甄家还是个有功名的,只是不知为何,在甄老太爷去世之后,便被勒令甄家男儿不许再踏进官场。是以甄家除了个头顶诰命封号的老夫人,其余之人皆是商贾,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甄月的父亲甄泰。
甄老夫人,此生便只育了三子两女,两女已出嫁,三子中,却是特别偏疼生为老二的甄泰,而甄家的营生则是涉猎较广,衣食住行,四样皆沾,主要经营的还数衣食,其中衣食可是就占了全部行业的一半有余,在江南一带,甄家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在财富榜上亦是称的上名的,再者有了老夫人这头顶诰命的人在,甄家在生意场上亦可称的上是一帆风顺。
只是生意虽好,却是人丁单薄,尤其是二老爷甄泰这房,娶了四房,却是只剩正妻生了个儿子,其余三房,除了两房生了女儿,最后进门的那个却是连个女孩都未能生出,倒是大老爷娶的几个妻妾,生了三个男孩,三老爷未娶妻,但几个妾室也是生有两个男孩的。这也便是说,就剩甄泰这房只有一个男丁了。
而甄月儿,则是甄泰娶的第三个姨娘所生,说到这的时候,吉儿却是有些支唔的一语带过了。
甄月没有说话,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定是瞒了某些事,现在却也不好问,瞒的那点,以后慢慢打听好了,按着吉儿的话,这甄家可真是复杂啊!不过,这到底是哪个朝代呢?还有被追杀一事,不知吉儿又知道多少,看她现在的行事,似乎对被追杀一事忘了一般。
“吉儿……我们、怎么会被追杀的?”甄月斟酌性的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