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息的时候迟铭坐到了桂圆身边,两人的话题似乎谈不完的样子。
商佑辕在不远处不满地望着二人。
“王爷,要喝点水吗?”小兵过来询问。
商佑辕脸黑着不说话,小兵吓到了,胆怯地退下往迟铭和桂圆的方向走去。“停下。”商佑辕开口。小兵惊惶地转头:“王爷有何吩咐?”
“不许给他们喝。”他想着他们口说渴了自然会闭嘴,有些幼稚的想法,却是此刻最真实的。他讨厌被人无视,以前在宫里时被父皇无视,后来被他皇兄也就是当今皇上无视,遇见桂圆后人生中第一次被女人无视,如今连他最信得过的朋友也开始忽视他了。
商佑辕一直在旁边观望二人,期盼着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会发现他,带着歉意邀他一起聊。直到再次启程,他仍是一个人寂寞地上马,行进,只是偶尔有小兵来询问他确认一下行进路线是否正确。
他很少看到迟铭这三大五粗的家伙与女人这么合得来,平日里他因公事来王爷时对他的妻妾们连望也懒得望一眼,今日的反常是不是昭示着威镇天下的迟铭大将军也春心萌动了。他开始调整心跳愉悦地看着二人,若他们能成事对他也不是坏事,只要桂圆还在他手中,生命就不会有危险。他快马加鞭跑到前面好些,只为不打扰二人的雅兴,卒子在后面徒步追了好远,还是没跟上。
迟铭与桂圆正说到兴致之处,也没注意渐渐消失的商佑辕。
几近晚上,安营扎寨,大家才发现安王不见了。
“有谁见过安王?”迟铭站到一处高地焦急地问着所有人,安王要是出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大家在周围找找,找到立刻回报。”
“还是没消息吗?”桂圆比迟铭还担心,安王可是她进宫的唯一途径,虽然现在他嘴上说着不会送她进宫,但她迟早会想到办法制服他,如果他真的失踪或是死了,事就不那么好办了。
迟铭连回答的心也没有了,只略点了点头,就投入了紧张的寻找之中。
火把多似繁星,唤安王的声音此起彼伏。
“怎么不往前行了?”人群在一处悬崖的拐弯处停下来,迟铭不解地问身边的副将。
“报告将军,前方是乌云寨的地盘,前去恐有不测。”
“笑话。我们堂堂朝庭大军,还怕几个土匪强盗?”迟铭有些火大,安王失踪再加上强盗的肆意猖獗,害他出征的高昂心情大受影响。
副将解释道:“倒不是怕他们,只是向来朝庭都不大管他们,他们也从来不惹官家,只劫富商巨贾。况且,安王可能被他们当作商人抓起来了也不一定,将军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你的意思是由关那帮土匪猖狂。现在我迟铭来了,他们的末日也到了,今日誓必将其剿灭。”迟铭说完便欲下令。
一直跟在迟铭身后的桂圆小声说:“将军还是不要冲动。依小女子拙见,若真的要剿灭必是一场恶战,我们此行的目标是平定边界,将兵力耗费在此似有不值,而且若如这位将军所说,安王真在他们手上,要造成不好的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担的。我愿独入虎穴探探究竟,不是说乌云寨的人只劫富商巨贾,不劫官与贫民吗?足见他们应该算是有分寸有良知的强盗,只要耐心与其细谈应该能救出安王。”
迟铭听得入了迷,他何曾想到一介女流竟有想得如得如此深远,见识与勇气更是远胜男儿,“我同你一起去吧!为安全起见。”
“当然不行。”桂圆声音有些激动:“军不可一日无帅,将军你走了群龙无首,难免会造成混乱。我武功还不错,不会有问题的。”说完就跨上马,往乌云寨的方向奔去,没给迟铭任何考虑的时间。
刚转过拐脚就过来一群人将她围住,马疯狂地嘶叫,她被甩下马,然后一个大麻袋笼上她的头,之后便是关于她的搬运工作。一切动作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乌云寨劫人的动作干脆而麻利,服务也周到,被劫者不须动手连嘴也不用动就能进寨。不像她们麻柳寨,动静太大,还常常伴有伤亡。
感觉不出自己被扛了多远,只有被掷到地上时那一刻的疼痛分外清晰。
麻袋被打开,灯刺得她眼睛疼。
“你是谁啊?在寨下干嘛?从实招来,否则小心你的小命。”一个赖利头趾高气扬地盘问桂圆。
桂圆缓缓从布袋中站起来,看也不看赖利头,只说:“你们头呢?我只和你们头说话。”
“我就是乌云寨的头,有事冲我说。”赖利头对桂圆脸上写着的对他的不屑明显不满。
“啊!”赖利头发出疼痛的呻吟声。
一个胡子揪着赖利头已经不多的头发骂道:“小畜生,你什么时候成了乌云寨的头了,我怎么不知道。”
赖利头扶着头,嚷着求饶:“寨主,我错了,就开个玩笑。”
乌云寨的寨主打量着桂圆:“你是是官家小姐还是富家小姐?”从桂圆的穿着看来,他明显能感觉出这女人非富即贵。
桂圆笑了:“官家又如何,要放了我?富家又如何,要勒索我?陈叔叔,你难不成连我也要劫?”
陈寨子听出了女子话中的深意;“你是?”
“桂圆啊!成桂圆。麻柳寨成大成的女儿。”桂圆过去狠狠抱着陈寨主,二人再次相逢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两年前,如今的乌云寨寨主陈玄鸣还是剽局的剽师,压剽路过麻柳寨时毫无悬念的被劫了。在寨子中成大成与陈玄鸣因酒相识,都是豪爽不羁之人,姓又是谐音,很快就结了兄弟。二人饮酒畅谈足足一夜,陈玄鸣也是在那一刻了解到做山寨的前途。次日,成大成还了货,好好的送他们走了。
陈玄鸣回了京立马辞了剽师的工作,带着剽局中要好的弟兄,在京城不远处的险隘之地创建了乌云寨,因着地理优势与京城庞大的富人规模,乌云寨很快拓展为全京最大的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