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悄悄的,风从通风口吹进屋里,带着丝丝寒意。
林灵的心有些悲凉,一开始她以为这是一起变态的连环杀人案,从开始追查案件时候,还隐隐透着一丝兴奋,但当怀疑凶手就是路向南时,她心里就在想这并不是普通的杀人案,或许其中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但真正知道其中的真相时,她却觉得有些不忍直视,但是——
“但是,这并不是构成杀人的理由,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自由,你并没有权利去左右他人的生死”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众人望去,男子踏着夜色而来,神色冷厉,如墨般的双眸深不见底,隐隐透着一丝怒气。
林灵看到他,心里微微一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怎么来了?”
景晗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来接你回去”
“等等,案子结束了我就回去”
“我陪你”
“好”
……
众人看着这两人自顾自的秀恩爱,嘴角抽了抽,貌似,现在主角不是他们吧。
“咳咳……”顾风和景瑜不约而同的咳了几声,示意两人注意场合,旁边还有个杀人凶手呢!
林灵有些不好意思笑笑,景晗倒不以为然,目光扫过一旁的路向南,视线一凝,
“顾风,去给他把脉!”
顾风一愣,虽摸不清这位主子的意思,倒没说什么,径自上前去,抓起路向南的手,仔细探起脉来,半晌,他脸色大变,惊讶的看着路向南,又看向景晗,欲言又止。
林灵在景晗叫顾风去探脉的时候就已猜测到了什么,看到顾风的脸色,心底更是沉了几分。
“还有救吗?”林灵问道。
顾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他服用的是七日断魂散,今日已是最后一日,无药可救”
“不用耗费功夫了,我本就没有意愿要活着,拖着到今日,也是为了塑造他们的身躯,此刻,心愿已了,我何必还活着再拖累他们”路向南自嘲的笑了笑。
“既然你的目标是离歌和洛溪,为什么还要杀了玲珑?”林灵问道。
“我不想的,我花了两年的时间去塑造他们的身躯,还有几天就要完成了,我不能让其他人破坏”
“可是她并不知道那时候的人是你”
“那又如何,在我心里没有人比离歌和姐姐更重要,我不能冒一丝风险”路向南神情有些疯狂。
“那姜大夫呢”林灵问道,来医馆的路上,派出去的衙役早已查过,一个月来并未有他的出城记录。
“姜大夫?”路向南呢喃着这两个字,片刻,他恣意的笑着,
“他活该,他发现了我藏在这里的秘密,他竟然想要据为己有,对了,他有一次趁姐姐来看我的时候,竟然侮辱了姐姐,还威胁她说这是我在这里休养的报酬,大人,你们有见过这般卑鄙无耻之人吗”他愤怒的看着林灵他们。
林灵忽的有些不忍,握着景晗的手紧了紧,后者回握她,十指相扣,手心传来的温度瞬间让她安心不少。
“大人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路向南忽然跌坐在地上,朝众人诡异的一笑。
景晗神色一凛,看了景瑜一眼,后者颔首,走过去快速封住了他身上几处大穴:
“我暂时封住了他身上几处穴道,暂时延缓他毒发,皇嫂有什么想问的尽快问吧,他拖不了多久”
林灵点点头,走过去,看着路向南一脸的呆滞,“姜大夫的尸体在哪里?”
路向南神色变了变,却没开口,眼睛盯着那两具雕像。
见状,林灵叹了一口气,问了一句让众人讶异的话:
“两年前,顾师傅失手医死的那个人,是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路向南听到这话,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兴许,那个人是你谋划这一切的导火线”林灵平静的说道,“顾老先生喜爱木雕,闲暇时间喜欢雕一些小玩意,那时的医馆并没有其他的学徒,你身子爽朗的时候想必也常帮他的忙,救人的时候他身边也只有你在,以顾老先生的行事作风,我不太相信是他自己大意拿错了刀具”
话落,顾风惊讶的看着路向南,“小南,她说的可是真的?”这件事他一直愧疚在心,虽然赔了不少钱财给家属,但心里一直难以释怀。
路向南沉默半响,似是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公子说的没错,两年前的那天,那个男人因为落马,需要开刀将胸中碎骨取出,我趁顾师傅不注意将雕刻用的小刀混入了其中,不过,你知道为什么吗?”他看了众人一笑,轻嗤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个男人就是当初引她们进青楼的人,还说只有这样才能救我的命!呵……如若不是他,我们怎会落入如此境地!咳咳……”路向南越说越激动,不一会开始剧烈咳了起来,黑色的血液渐渐从他嘴里流出来。顾风见状,忙上去给他把脉,半响想说些什么,终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顾师傅,我可以叫你一声师傅么?对不起,让您负疚而去……咳咳……”黑血越冒越多,渐渐将他雪白的衣衫染了一片黑色。
顾风忙帮他顺了顺气,神情也有些悲凉“你安心去吧,我会将你与她们葬在一起。”
路向南看向两个矗立着的白色雕像,嘴角渐渐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不一会儿双目渐渐开始涣散,不一会儿眼睛永久的闭上了……
——
季朗听到景晗的传唤,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路向南口吐黑血躺在了地上,再看向他死死抱着两个白色雕像,不由得也叹了口气。
“季大人,你派人去寻花楼,挖开玲珑夜里埋树叶的地方,姜大夫的尸体应该在那里”看到除了景晗以外,众人一脸懵逼的样子,她解释道:“这姜大夫多半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路上你们也听汇报的衙役说了,她的妻子也说他常年流连烟花之地,医馆挣来的钱也砸了进去,连续三四天不回家也是家常便饭,而且这个医馆离寻花楼只有一刻钟的距离,想必他常去的应该是寻花楼,而路向南应当是发现了玲珑梦游的秘密,担心她终有一天会挖到尸体,才会杀了他。其最终的目的就是维护真正的凶手——洛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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