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4335100000012

第12章 肉体与心灵

心灵的秘密蕴涵在肉体之中。我常想,我自己就是一个矛盾体,是所有因果关系的总和。似乎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能在自身中找到原因。这首先是肉体,其次才是意识。如果我没有这样一副肉体,没有这样的生活经历,就没有独属于我的心灵世界。

我小时候身体孱弱,大约在母腹中就落下病根。听母亲说,她怀我那会儿身体不好,光吃剩的草药渣就能装两三背篓。母亲常讲起她到县城去看大夫的经历。母亲怀我那会儿得的是肝病,据大夫判断大约是肝包虫在作祟。这样的病时好时坏,几乎折磨了母亲一生。在她身体虚弱的晚年,我带她去做B超检查,果然证实是肝包虫,不过因为高血压和其他病症的影响,我们没敢让母亲动手术。母亲最终因为这些病症的折磨而离开人世。与多数老人相比,她走得有些早,这让我懊悔终生。假若母亲在晚年能得到更好的服侍和照料,大概不会如此过早地离开人世。这又是没办法的事呀。

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常在晚上做饭时,在火膛里烧红一块羊基子(踩踏变硬的羊粪块),等吃完饭,洗涮完锅碗之后,母亲就侧卧在炕上,让发热的羊基子烘烤她隐隐作痛的肝区。那样的时刻多在漫长的冬夜。就着一盏煤油灯,我趴在母亲身边,有时,会伸出手指揉一揉母亲发热的腹部。这是土方子,大约只能缓解一时的痛楚,却不能从根本上驱除病根。

如此病弱的身子生下的孩子,身体能好到哪儿去呢。听母亲讲,我小时候经常生病,身子虚弱得很。我出天花的时候,连续发烧三天,昏迷不醒,差点死掉了。记得当时,我躺在炕上,脸颊烧得烫手,视线模糊不清。在我昏迷前那一阵子,我还看见母亲站在案板前擀面,擀了好大的一张,晾在案板上,有一部分垂下来,薄得像一张纸,后来就看不清东西了。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在偏僻的西海固山村,孩子的成活率不是太高,所以我能活下来也算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尽管母亲给了我一个病身子,我还得感谢母亲,要是没有母亲我就不会在这个世界上走一遭。我就不会体验到那么多陌生而新鲜的事情。幸福也罢、痛苦也罢,对于我都是难得的感受和财富。

我一直想,假若我不通过母亲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就依然处在虚无缥缈之中,那么我就什么也不是。因此作为一个人,一旦降临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奇迹。这得感谢母亲,感谢天地的奇妙造化。

对一个处在贫困的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的孩子来说,一天天地成长起来,却也是一件不断历险的事。我已经算不清得过多少次大病小患了。像头疼脑热之类的小病是经常发生的,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我还记得小时候头上生疥疮的事。一头的烂疮疤,久治不愈。晚上睡觉时,我不能落枕。头上没一处好地方,我疼得流着泪,咬着牙把头放在枕头上,第二天醒来时,溃烂的脓血流在枕头上结了痂。要想抬起头来,得忍住撕裂头皮的痛疼。晚上入睡时,即使在睡梦中,我也能听到疮疤发炎时的丝丝微响。

当溃烂的疥疮一天天地好起来时,头皮上又是出奇地痒,像是有许多小虫子在那儿蠕动。有时,在睡梦中伸出手,拼命抠一把,结果就疼得喊叫起来,于是母亲在第二天晚上入睡时,就将我的双手捆起来。她小声安慰我说,儿子,得忍着一点,否则结痂的疤痕怎么也好不了。

我以为发痒比痛疼更难受,痒极了时,我甚至想把整个头皮揭下来。听说,我们邻村的董家水,地主董老三,害了一身疥疮,奇痒无比,他在难以忍受之下,跳进冰冻的河水,拼命抓挠,忍着剧痛抠净一身的脓血,不料满身的疥疮却痊愈了。这是奇迹,大约只有超常之人才能做得出来。这董老三我还记得,是一个大个子,黑脸膛,脖子上有一个很大的喉结,说话声音沙哑。解放之后,他由地主变成了一个劁猪匠。不过,母亲对他十分尊敬,常喊他姨父。事实上他不是母亲的姨父,仅是一个尊称而已。

这是父亲告诉我的一件事,就是在我害疥疮那会儿,于是在我奇痒难耐时就想到了董老三,然而我终于没有勇气效仿他的举动。

等我头上结的痂渐渐脱去以后,我就变成了一个花头。很长时间里我戴着一顶破烂的帽子。有些调皮的孩子要耍笑我,就趁我不防备时,猛地揭去我的帽子。头发是一天天长起来的,不过头皮上还是留下了疤痕,至今犹在。

如此孱弱的身体,再加上贫困的家境以及日后不断经受的屈辱,在一定意义上造就了我的个性——忧郁而自卑。以及由忧郁而来的脆弱;由自卑而来的自尊。

我还保留着一张最早的全家福。那是我第一次照相,相片上的我十一岁不到,穿着一双临时借来的花鞋,那鞋面上的彩色花纹被我用灰土抹过了,细细看还能看得出来。端详自己小时候的面容,使我想不通的是,自己的脸上何以带着那么深的忧郁。按说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本该是天真快乐的,而我却一脸的忧郁。这样的忧郁随着日月的流逝不断加深,无论初中毕业时的照片,还是上高中时的照片,以及后来的照片,我脸上那种忧郁的神情从没有消失,并且越来越浓重。

在我的印象中,上初中和高中那会儿,常常困扰我的就是饥饿。每天早上去学校,我都要事先揭开锅盖,看那口黑黑的大铁锅里是否有母亲烙好的高粱面饼子。若有就拿一个装在书包里,高高兴兴去上学。食物的引诱总使我忍不住边走边伸手掐一点放在嘴里,等走下村边的山坡,到了沟口的那座桥梁时,书包里的饼子就被吃光了。待到上午的课间休息时,当别的同学拿出干粮享受时,我就趴在桌子上做作业。我的同桌是一位女生,吃东西也不愿像别的女生到教室外面去。我发现她有一只漂亮的金属小盒,里面装着莜麦子炒面。大概炒面中混有香料的缘故,我总能闻到一种淡淡的香味。我把头埋得更低。这位女同学大约不忍心当着一位饥饿的同学享用,于是出于同情之心,总是悄悄地在我的书本上倒一点。我不好意思拒绝,只得领受她的好心。

这位女同学留着两条大辫子,不爱说话,是那种很老实的女孩。初中毕业之后不久就嫁了人,听说现在都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算下来我们已有三十多年没见面了。也许我们再也无法相见。山大沟深,她大约会像我们的大多数祖辈一样,在一种贫困而寂寞的日子中终其一生。

常常是中午的最后一节课,我们的肚子就叽里咕噜地叫起来。放学之后,我们就一路跑着往家赶。回到家时,我要干的第一件事是,赶忙揭开锅盖,锅底有母亲盛好的一小盆黑拌汤,黑黑的那种,里面混着几近发霉的干萝卜秧子。

记得每年春夏相交的日子,是最难捱的日子。有时去上学,就见村里的大人小孩蹲在河边淘草籽,淘下的水把河水都染得发绿。那草籽磨的面呈墨绿色,吃在口里苦得掉牙。

有一年临近春节,我们路过一个村子,碰上一户人家宰猪。炒肉的香味弥漫到村子外面的公路上。我和几个同学,被香气吸引,在那户人家的院墙外面逡巡了好久。

记得1973年至1975年那段时间,西海固连年干旱,农民都吃救济粮。几乎所有的农家生活都陷入困窘。我每天回家时,都要揭开缸口上盖的那只草笆子,看一看缸里的面。我的一个习惯动作是,把缸里的面用手指抹平,做上记号。这种下意识的动作是希望面粉永远保持在这样一个高度。然而越是关心它,它陷下去的时间就越快,不几天就露出缸底来。于是母亲就要夹上瓦盆或是打发我到邻居家去借,这是很伤面子的事。

上高中时,我有一个装食物的小箱子,里面装着从家里带来的发霉的红薯面饼子。因为味道太浓,每次去取时,我总要等到宿舍里没人时,然后偷偷地拿到无人的地方去吃。由于身子虚弱的缘故,有一回上早操时,晕倒在操场上,被同学搀了回来。

我之所以忘不掉饥饿,是因为通过它,我感受到世态的炎凉,体验到人世间的温情。我一直忘不掉,那些在我面临困窘时,曾给予我温暖的人,这当中的情谊是我无法报答的。

大学临毕业时,我被传染上了肝炎,这样的病曾折磨了我有十年之久。期间,我四处求医,打针吃药不断。病情所致,我的身体极其虚弱。有一段时间,我的情绪十分低落,常常想到死。

严格说,我要算是一个颓废主义者。我意识到生命短促,好景不长,对于我生命是十分脆弱的,死亡随时都会降临在我的身上。大约我能来到这个世界,也可算是一件偶然的事件。既然生是偶然的不确定的,那么死亡就成了必然的事情。作为最终的结局,死亡才是最真实的。

如此灰暗的心境,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我的行为方式,那大约可算做是消沉和自暴自弃。不能否认,我有一种及时行乐的思想,这很大程度上表现在结交女性上。我的轻浮、薄情以及没有责任心,也正是出于这样的心理。

这是一种不知餍足的占有欲,是那种预知时日不多,最后还得努力抓住一根稻草的贪恋。

一个人,假若他预知时日不多,想到的不是奉献,而是不断索取,大概可归纳为卑鄙者之流,我正是这样的人。我一度抱着涉猎异性的心态去结交女性,当中虽不乏真情,但某种不健康的心理总是存在的。

然而要是让我长期地沉溺于某种龌龊的境地,我又于心不甘。我渴望有所作为,渴望崇高,渴望使自己接近完美。所以我常常处在那种难以言说的矛盾心理中。值得庆幸的是,我总能在某种关键的时刻及时警醒,意识到自己的卑鄙,从而改过自新。

很多时候,我是欲望的奴隶,但最终我是心灵的主人。我让心灵对准上帝。

人的一生大约有两种走向,一种是从卑微趋向崇高,中间历经磨难和煎熬。一种是从崇高趋于卑微甚至跌入罪恶的深渊。

生活中常有这样的现象:以求放纵的欲念总是大于崇高的想法,大概人在本性上趋于卑下而并不是崇高。人得时时警惕,否则一不小心就跌入罪恶的深渊。

我老是有一种恐惧感,对某种莫可名状的事物的恐惧感。我预感到某种说不清的灾难会突然降临在身上。

我总是担心:在某种无法预知的时刻,身边会突然发生爆炸!这样的爆炸随时都会在身边的那些最熟悉的东西当中发生。比如:我居住的这间屋子,燃烧着的锅炉,电热壶,正在播放的电视屏幕,还有许多我无法看见的东西,甚至我感觉到我的身体也会突然爆裂!这样的感觉总使我处于某种惶恐中。

当我安静地读着书、小心地走着路,或安静小心地享受着属于我的食物时,突然就感觉到了那种危险。

我实在是安静小心地感受着这个世界,我怀着虔诚之心,敬畏我所不知道的一切。但是我总处于某种莫名的惶恐中,我老是担心:在毫无提防的情况下,那种爆炸会突然到来!它才不管你如何安静,如何谨慎,如何虔诚又如何敬畏,它会把你感知到的一切都粉碎干净。

如果说梦境是心灵的反映,那么,我注意到此刻,四十岁时的我,梦境中常常会出现一些令人恐惧的情景。

梦境之一:大约是在晚上,我一个人正走在某一处荒凉的山地上,猛一抬头看见迎面走来一队衙役,全是黑服装,打着裹腿,穿着圆口布鞋。胸部上的纽扣,是那种一条一条的线纽扣,白色的,十分显眼。遇到他们我有些害怕。于是想办法摆脱他们。正在束手无策之时,一回头,看见远处,有一座古城堡。城堡建在高山之下,那崖壁,十分陡峭。靠着崖壁,长着几棵高大的柳树。柳树直直地靠着崖壁长上去,枝叶十分翠绿。我想不通的是,既然是晚上,我为何看到了翠绿的枝叶?

于是我赶忙向站在身边的这一队人解释:我说,你们看,那儿不远处,有一座古堡,我带你们去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东西呢。

于是我就带着他们走进那座古城堡。进去时,感到里面十分安静。我一看,四周都是石头建的房子,看不见房子里有人,可房子里都点着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窗户。突然间,我感到了恐怖。当我想到往出走时,却发现这几个人早不见了,于是,我赶忙往出走。走到门口时才发现这门太窄小了,而我手里却不知什么时候推着一辆手推车,所幸这样的小车子几乎和门框一样宽,仅仅能通过而已。当时,我就推着这样的车子,走在一条长长的狭窄的过道里,穿过一个门又一个门。所幸我终于走出了这座古堡,不过一个人走在如此狭窄而幽深的过道里,心里恐惧得不得了,也孤单得不得了。

梦境之二:不知什么事情,我跟一群陌生人待在一间大厅里,好像正举行一个什么宴会。正在高潮之时,有人突然大喊:房子塌了!房子塌了!于是,我看见所有的人都慌忙往出跑。我当然也在跑,可是我的腿沉得很,怎么也跑不到前面去。眼看其余的人都跑光了,我就害怕了,仿佛巨大的灾难是对着我一个人的。我边跑边往房顶上看,我清楚地看见,每咔嚓响一声,房顶就向下落一截子。我不停地往外跑,房顶在不停地往下落。当我跑到门口时,房顶已落向我的头顶,情急之中,我拼出浑身的劲,往外一跃,终于跨出了大门。巨大的房顶在身后轰然坍塌。

梦境之三:没有比这更惨烈的梦境了。当时,我正走在一处山脚下,一抬头看见身边的山坡上挂着攀登用的云梯,就是那种锈蚀的铁链,一截一截的,摇过来摆过去。正在我行走时,突然听见一声响,抬头一看,一根绳索上吊下一个人来,不,准确地说,是一副人的躯干。血淋淋的,头部和腿部都被人剁去了,只剩身体,浸泡在血液中。说是这人去救一个人却被敌手剁了。在山坡顶上,某一处隐蔽的地方,我仿佛听见有人喊道:不怕死的上来,上一个,剁一个!

那流血的躯干就吊在我身边,我真切地闻到了血液的腥气。及至我从梦中惊醒,那血腥气还留在鼻腔里。

……

类似于这样的梦很多,梦境中与已故的亲人在一起的情景总是频频出现,我说不清这昭示了什么。

四十而知天命,对于我,正是一树落叶萧萧下。在我厌倦了明争暗斗以及复杂龌龊的人事纠纷之后,只想找一块安静的所在,远离尘嚣,日有所思,日有所为。哪怕,不能有所为,只要能静静地听着一树鸟鸣也是好的。

同类推荐
  • 花开的声音

    花开的声音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中国小小说名家档案:人品是个大问题

    中国小小说名家档案:人品是个大问题

    这套书阵容强大,内容丰富,风格多样,由100个当代小小说作家一人一册的单行本组成,不愧为一个以“打造文体、推崇作家、推出精品”为宗旨的小小说系统工程。我相信它的出版对于激励小小说作家的创作,推动小小说创作的进步;对于促进小小说文体的推广和传播,引导小小说作家、作品走向市场;对于丰富广大文学读者特别是青少年读者的人文精神世界,提升文学素养,提高写作能力;对于进一步繁荣社会主义文化市场,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有着不可估量的积极作用。
  • 只有努力 才能不辜负梦想(醉美文摘)

    只有努力 才能不辜负梦想(醉美文摘)

    本书中的故事短小精炼,却包含着深刻的生活内涵和无穷的人生智慧,能点燃人们内心深处的智慧火花,让人见微知著。每则故事后还附有画龙点睛的哲理启示,帮助读者拨开理论的迷雾,直人心灵,获得人生感悟,找到幸福和成功的答案。本书让读者在轻松愉快的阅读气氛中得到心灵的慰藉,一则故事改变一生,本书会给青少年带来不一样的人生感悟。一则故事改变一生,本书会给青少年带来不一样的人生感悟。
  • 天空之蓝

    天空之蓝

    《天空之蓝》是巴塔耶结稿于1935年的小说,正值西班牙内战与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故事以主人公亨利·托普曼为第一人称,讲述了这个青年纠缠于三个女性之间,在欧洲城市中酗酒、狂欢、哭泣、迷茫、绝望的黑色流浪生活。整个故事沉浸在压抑、阴沉而绝望的氛围之中,影射了法国知识分子阶层在动荡的时局与暗流涌动的政治势力面前,茫然无措的精神状态。除去创作背景的政治色彩,小说内容洋溢着浓厚的历史氛围,包含着关于20世纪30年代法国左派知识分子的政治寓言;同时,细心的读者也能从中读到巴塔耶理论的影子。
  • 污点

    污点

    《污点》是第四届“光年奖”一等奖获得者游者的代表作。自C世界创世以来,这个人类历史上最纯粹的数字世界已经陆陆续续接纳了所有人类的意识。经过几代人孜孜不倦的奋斗和改良,C世界的运行环境已经日臻完美,在一遍又一遍的矫正、修改、删除中,违法和犯罪行为也已经被彻底消灭。然而现在,人们却不得不重新建造这样一座原本只存在于历史典籍和遥远印象中的传说建筑——C世界近代历史上第一座监狱。这座监狱只为一个人而建造。这个老人在众人满怀期待虚拟乐园落成时偏要炸毁它,并以查出泄露炸毁计划的人作为交换条件,才能告诉警方自己炸毁虚拟乐园的原因;在完美的C世界,“人类”已经进化成了完全电子化的数字生命,人们安居乐业,日子井井有条,这个老人竟然说自己是不完美的,并以此为荣。警方只得寻找泄露计划的人以抹除这个老人给C世界制造的污点。但当虚拟乐园落成后却再次遭到了炸毁,但此刻警方却承认了这老人的说法,这个完美的C世界需要更多的监狱。
热门推荐
  • 惊魂六记之血鹦鹉

    惊魂六记之血鹦鹉

    据说有一次他们为了庆贺九天十地第一神魔十万岁的寿辰,就用他们的魔血,化成了一只鹦鹉,作为他们的贺礼。十万神魔,十万滴魔血,化成了一只血鹦鹉。据说这只鹦鹉不但能说出天上地下所有的秘密,而且还能给人三个愿望。只要你能看见它,抓住它,它就会给你三个愿望。无论什么愿望,它都能让你实现。
  • 魂修

    魂修

    在一个遥远的大陆,居住着一群貌似地球人的人类。这块神奇的大陆叫子虚大陆。在这神奇的大陆上,普遍流传着一种修炼的功法,整个大陆也只有这一种功法,这种功法主要靠吸收天地灵气来提升自己的能力。而此种流传甚广的功法的最高境界就是吸收天地星辰之力,撼动宇宙无所不能,穿梭时空都是随心所欲的事。天地再无所限制了,不过那样的境界,从子虚大陆创世以来都从未曾出现,只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古书中代代相传。
  • 夜游人

    夜游人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我便不会睡眠。我从来不知道睡眠是什么,白天我做农活,晚上我发呆。村子里都叫我夜游人……直到有一天我想睡觉,可就在我试着打盹时候,突然产生的异象却杀死了从小带大我的爷爷....从此我被村子里的人当作的异类,我便走遍世间寻找能治好我病的人。
  • 天价美人鱼:独裁老公,请继续

    天价美人鱼:独裁老公,请继续

    订婚当天,他突然出现,半路拦截围堵她,甚至明目张胆的来抢婚。人前,他是贵气逼人,充满禁欲气息的高冷大BOSS。人后,他是傲娇,妖孽宠妻狂魔。“老婆乖,把腿变回来。”某三少诱惑的看着自己貌美体娇的小妻子。某女得瑟的抖抖尾巴,奸计得逞的望着某三少,“我觉得原身的我最美,老公尽情享受吧。”“......”三少俊美异常的脸庞顿时黑沉了下来,他咬牙切齿道:“对,这么美,我一定好好享受。”三天后,三少神清气爽的对着某女雅痞一笑,“老婆,求享受。”
  • 赤霄天地

    赤霄天地

    有一片大陆叫神遗大陆,传说中是被神所遗弃的一片大陆,在这片大陆上居住着人类妖兽等生物。
  • 总裁夫人竟然是海妖

    总裁夫人竟然是海妖

    那时光芒四射的舞台,缓缓走出一个……嗯……穿着大花袄……脸上戴着滑稽面具……头顶两朵大葵花的奇葩……底下嘲讽声四起,却听台上那人执起话筒……悠悠吟出一声天籁,有如天外仙乐。
  • 地狱情仇录

    地狱情仇录

    日商岛田渡边,投资中华热土。顺便寻亲人,兼把罪孽赎,罪孽深难赎,记忆耻辱柱。当年侵我中华,罪恶罄竹难书。砍头兼活埋,烧杀奸掠再剖腹。最是奇耻辱,掳作慰安(M)妇。身心彻底摧残,是人哪有忍睹?偏有日军士兵,迷恋受辱女。本是不共戴天,哪来儿女情诉?身陷人性沙漠,毒鸠亦成甘露。只因万千恶魔肆虐,难得一人良知略驻,恩怨情仇分明,恶海慈航普渡。战争将人变恶兽,人性何从复苏?漫漫半世纪,爱恨常悠悠。敌我两男女,情仇一世殊。前事君记否,后事可鉴无?
  • 斩剑凌云志

    斩剑凌云志

    身似风柳体如花,四海之地皆为家豪言之语出吾口,欲上九霄望仙华平生不祈他人助,世人一剑皆可杀管他富贵权相护,问剑可懂人心杂凡情人怕剑不怕,敌血不饮刃何擦待吾登得凌云顶,誓把苍穹做云霞疯人说得非疯语,他人笑我我笑她
  • 重生嫡女,腹黑王爷跟我走

    重生嫡女,腹黑王爷跟我走

    前世她满腔痴心错付一人,为了帮他登上帝位,不惜一切代价。从天真娇俏熬到心机深沉。一朝功成,她原本以为可以和相爱之人终身厮守,却被囚禁地牢,剜去双眼,受尽折磨,含恨而死。一朝重生,浑身煞气,浴血归来。这一世,负心渣男,白莲庶妹,伪善姨娘,一个都跑不了。可是谁能告诉她,这个大越朝最尊贵的王爷为什么总是围着她打转,她只想好好复仇啊!某男子前一秒干净利落地处理了一堆向他示好的女人,转头看向她笑意盈盈:”娘子,你快瞧瞧为夫。“--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上娀

    上娀

    生若何,忘若何,不过是命数罢了。她是天上地下唯一无二的神尊,就连天帝魔君都要给面子的。只是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执掌众生的神邸,也从未想过自己竟受于天命,也从未知自己因何而生。天上地下都视忘川为轮回始末,最悲凉不过的也就是魂飞魄散,而她上娀执掌的那一方天地才是万物之末。上天给了她最好的起点她以为自己应是得了厚爱的,可这一句戏言就将她好好一个神仙应天谴扔到人世作三百年的护国神邸是什么鬼,不就是不小心压弯了他的生魂草,怎的就要赔上自己的逍遥了。他说“我等了你数不清的年月,上至开天辟地,下至鬼府异世,可你为何记不起。”,他说“上娀,人间有用三生三世的情深不悔认定心坚不移,而我与你三生三世可清算得了?”。他说“上娀,你要赔给我生生世世,直到生息枯涸,忘川沉渊。”所以,老天都说我是欠了他的,所以就要倒赔还倒赔还债?真想将贼老天捅了窟窿,看看它看敢不敢这样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