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是你当面问他会比较好。”明澈敛了衣裙,想要侧身离开。她知道,皇甫璋对于她还是太过危险。她选择嫁给他,就是看中他不会注意自己,可不是真的准备为国捐躯,准备和他培养什么感情。
“那样岂不是太浪费时间了。”长臂一身,竟拉过明澈进自己怀中,这个举动让明澈几乎呆住了。她身为明家的小姐,自幼庄重自持,就算是接掌宫堂,为了消息难免在宫中走动,可是放眼帝都还没有谁敢对她有轻薄之举。就连陛下曾想纳她入宫为妃,都因为哥哥的拒绝而作罢。所以,换言之,在这个国家,就连皇帝都不敢未经同意动她明澈一根手指头。而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男人居然敢将她揽入怀中。这个事实在明澈的脑子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愤怒立刻取代了呆滞,她本想大声斥责他,可是想到自己在此本身就是奇怪的事,若是引来人乐,反而说不清楚,便压低声音努力的推着皇甫璋的胸口呵斥道:“放手!”
皇甫璋似乎把她的推拒当成挠痒痒,而是很惊讶他未来的小妻子似乎和她认识的千金小姐都不一样,既不娇弱,也不做作,反而生机勃勃的充满活力。并且从她已经勇敢的用指甲和自己的胸膛斗争来看,她的涵养似乎还有待加强。
“我只不过是想问问我的小未婚妻不在婚宴上,而在这里做什么?我恰巧路过,看了你半天了,难不成其实你暗恋国师才会在新房外面等待破坏婚礼的时机?”
“你……给我……闭嘴……”其实明澈是想骂人的,骂罗衣常骂的那句“你个乌龟王八蛋。”但是她控制住自己了,她是明家的小姐,是帝都的典范,犯不着为了这样一个好色鬼着恼。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恢复了平静,尽量将自己缩小不和皇甫璋的怀抱有接触:“世子,我也是刚刚路过这里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东西,正在找。请您自重,你我并未成婚,如此亲近,有违礼节。”
“哦,是吗?”皇甫璋一只手扔环着明澈,另一只手则捏着一个小小的珍珠耳坠到明澈眼前:“我想明小姐是在找这个吧。”
明澈看到自己的耳坠,心中一惊,抬手就摸自己的耳朵,右耳的在,左耳的在皇甫璋的手中来回摇晃着,并在月光下闪着光泽:“我听说这耳坠可是明小姐生日时公主下赐的,听说叫做明月铛,天下无双。若是丢了,明家可真是难以交代了,难怪小姐这么紧张,在这里寻了半天。”
明澈虽然不知道耳朵上的耳坠什么时候被他拿走的,但是眼下必须要回来。皇甫璋说的没错,那个耳坠如果没有了,父亲和哥哥一定会砍了她,把她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太可怕了……明澈想到这里,抬手就要去拿:“那多谢世子了。”然而这一抓却是扑了个空,皇甫璋将小小的珍珠握在手中,一直揽着明澈的那只手也放开了,但是明澈不能离开,她必须拿回那个珍珠。正如皇甫璋所说,那个是天下无双的,就连乐阳也没有第二对一模一样的。
“我不懂世子这是何意?”明澈握紧拳,努力控制自己不冲上去给他一拳,然后让自己彻底无法翻身。
“我的意思是,当下月色正浓,不如让我的小未婚妻陪我散散步,才不辜负这月色如水。”皇甫璋的话带着调笑的意味。明澈知道自己如果跟皇甫璋走的话,那么苏息就彻底没指望了。眼下苏息的事最重要,也最要紧,耳坠的事,就改日再说吧。想到这里,明澈微微行了一礼:“我相信二世子的为人,明珠所托,断不会有所损伤。我还恐哥哥担心,先行一步,改日再到府上感谢世子。”明澈说完,没等皇甫璋说话,转身就走,皇甫璋看她离去的背影并没有阻止她,而是微笑着以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手中的明珠,低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小澈儿。我头一次这么期待女人到访王府。”
明澈赶到膳房的时候发现备用的膳食已经呈上,只剩下交杯酒的酒壶还在桌上,宫女刚要拿起,却被明澈的突然制止吓了一跳:“等一下……”
宫女吓得停住了,看着明澈冲上前,拿起酒壶看了又看道:“你刚刚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壶嘴落尽去了吗?”
宫女摇摇头。
“我好像看到有,又不确定。还是换一壶比较保险吧。”明澈充满忧虑道:“我听说国师大人很注重这些小细节的,万一出问题就不好了。”说着拿过之前备用的酒壶换了宫女手中的道:“好了,快去吧。”
宫女感激的看着她,朝她致谢后匆匆离去,明澈松了一口气,四下看了看,便又悄悄离开膳房。明澈回到宴席上的时候,乐阳公主看到她匆匆过来,明澈还没来得及说话,乐阳便担忧道:“不好了,澈姐,我们的事似乎被皇兄发现了。刚刚皇甫璋过来,皇兄才离开,你那边到底怎么样?”明澈也是脸上一僵,大概叙述了见到皇甫璋的经过,乐阳皱起眉:“遭了,说不定那壶酒已经被皇甫璋给换过了。如果不幸的话,说不定皇兄很快就要你带那对耳坠来宫里参加什么典礼了。偷也好,抢也罢,一定要把它弄回来。”
“偷?你让我去恭王府偷东西?别说我不会武功了,就算会,你觉得帝都有多少能挑战皇甫圭心思细密的人?”明澈也蹙起眉头:“算了,我明日去恭王府一趟,跟他要回来。他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只会以钱刁难我们明家,我给他钱就是。大不了下一期《五音》再从他身上赚回来。只是现在息息那边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现在不是考虑如果失败了怎么办的问题,而是考虑如果那壶酒被下了料我们该怎么跟苏大姑娘解释?”
“下了料?”明澈很显然不能明白公主的深层含义:“他不至于要弄昏息息吧,这样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只是弄昏就好了。”乐阳意味深长的看着明澈:“皇兄可是有很多好料的人,澈姐。他是不会满足于我们这样贫乏想象力和思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