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体内有东西。”宁乾突然对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随而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是封印。”
宁乾点了点头,说道:“是封印,不过已经松动了,不期,你就要死了。”
我默然,当初亓谦说了,我体内有一道封印,如果封印破开了,我也就成疯魔了,疯魔是什么我不懂,只知道一旦封印破开了,我也就不是我了。
“也罢,嘉丽千年赎罪之苦已完结,如今她也失去了阴阳眼,再不会有鬼物欲要迫害她,只是我无法再继续守护她了,赠汝一礼,希冀你能代我守护她。”宁乾说道。
突然我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就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了,只见宁乾走到我身边,滚滚阴气将我萦绕,我想我在钟嘉丽眼中肯定是又消失了。
宁乾竟将手刺进我的肚子里,它的瞳孔再次转换成了两仪阴阳眼,一黑一白,能看清本质。
我没感觉到疼,是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觉得身体不能动,然后有双手在我肚子里掏啊掏的,感觉很奇怪。
宁乾从我肚子里掏出十一片骨片,将骨片掏出后,它大手一挥,我感觉肚子痒痒的,我经常肚子受伤,这种感觉我熟知,是我肚子的肉在长,是在恢复中。
随后宁乾再挥一手,我被束缚的感觉便消失了,我恢复了自由。
“你看,这便是你体内的疯魔。”宁乾说道。
我凑过去看了看,十一片骨片被宁乾逐一摆开,骨片凄白,但其上却有缕缕黑气萦绕,那黑气时而化作头颅张嘴似在嘶吼,时而化作爪子似在撕扯,时而化作瞳孔怒目而视。
“疯魔是什么玩意儿?”我看着那萦绕变动的黑气,有些心悸,这么奇异的东西居然在我出生之前就存在我体内了,不知道奶奶是怎么放进我肚子里的。
“只要有思想就会有心魔,有人心魔滋生,会变成另一个人,有人能控制心魔,以助修行。”宁乾说道。
依照宁乾所说,这在我体内取出的疯魔,就是我的心魔了,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我的心魔在我出生之前就滋生了?难道我上辈子是个坏人?我把疑惑问出。
宁乾笑道:“虽你失去了法力,可你身上萦绕的因果却告知于我你是何人。”
“嗯,我是说死门人。”我承认,它能看出我并不意外,怎么说也是千年老鬼,自然见多识广,如今它又有两仪阴阳眼,那是可以直视本质的眼睛,能看出我是说死门人很正常。
“你曾死于胎腹,被说死门人以逆天之法为你续命,这疯魔,便是那十一个将命给你的人的心魔。”宁乾说道。
它如此一言我终于明白了,这心魔不是我的,而是奶奶为我续命,我沾染的因果。
说死门人牵引的是因果,最忌讳的亦是因果,毕竟种的因,结的不一定是甜果。
宁乾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说道:“如今这疯魔为你除去,你亦失去了快速恢复的能力,日后你可要小心了。”
有利亦有弊,不论什么事情都是有正反两面的,虽然失去了快速恢复的能力,但我并不怪宁乾,相反还要感激它,不然疯魔的封印破开,真就如它所言,我死期将至。
现在就算受重伤死了,但却不会变成另一个人,我宁死亦不愿变成另一个我。
“我为你除去疯魔,希冀你能代我守护她。”宁乾看向站在门外着急徘徊的钟嘉丽。
宁乾对钟嘉丽招了招手,突然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钟嘉丽看不见它了,于是它看向我,我会意,对钟嘉丽招了招手。
钟嘉丽进来了,宁乾站在她面前,只是她却看不到它,她颇为关心的问我有没有事,为什么一进来就消失不见了,刚刚怎么会突然的又消失不见了。
“别动。”我说。
宁乾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目露柔和的看着钟嘉丽,随而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她似有感,瞳孔随而泛红,泪水瞬间弥漫了她的双眼。
“这是小乾的感觉。”钟嘉丽说道:“小乾,你还在对吗?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了?”
人鬼殊途,但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不论人、神、鬼、兽都会互相产生情感,譬如亲人一般。
宁乾守护钟嘉丽如此之久,我相信一千多年来,宁乾守护了钟嘉丽不止一世。
看着她出生,成长,再死去,守护她一世又一世的轮回。
看着心爱的人生了又死,死了又生,是很痛苦的事,宁乾,却愿意为了钟嘉丽,承受这痛苦千年之久。